從這一天起,古錦岩與趙姨母之間似乎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將自己定位為一個謙遜的學徒,表麵上看似隻是為了精進技藝,實則在默默收集趙姨母的習性與意圖。


    趙姨母也在不斷觀察古錦岩的反應,以期發現她是否真能為自己所用。


    一天,趙姨母在閑談中提到臨王府中的一位夫人新近得寵,她暗示道:“聽聞那位夫人如今在王爺麵前頗受青睞,若能得她的幫助,必定能在古家王府內外都留下些話語權。”


    古錦岩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似是聽懂了趙姨母的暗示,輕輕點頭。


    清晨,古錦岩著一身素雅的青色羅裙,頭上梳著簡單的墜馬髻,幾簇珠花微微閃動。


    她的臉色因濕氣顯得有些蒼白,卻掩不住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透出的神采。


    趙姨母則穿了一件暗紅紗裙,滿臉堆笑,步履從容,兩人一前一後登上了臨王府的青石台階。


    王府的匾額上書“臨淵府”三字,筆力遒勁,金箔在晨光下閃爍,顯示出一股隱隱的威儀。


    門口的守衛目光犀利,但見趙姨母遞上拜帖,立刻換上一副恭敬模樣。


    低聲道:“趙夫人稍候,奴才這就去通報。”


    趙姨母迴頭望向古錦岩,輕聲說道:“臨王妃平日深居簡出,鮮有人能得見。


    不過,她素愛刺繡,若今日她心情不錯,錦岩你隻需誠意相待,定能留下好印象。”


    古錦岩微微頷首,抬頭望著臨淵府高大的府門,心中卻暗暗權衡著今日的謀劃。


    府邸內的院落層層疊疊,朱牆碧瓦間隱約可見廊下垂掛的絲絛在寒風中輕擺。


    穿過幾重迴廊後,兩人被引入一間布置得雅致端莊的廳室。


    廳內爐火燒得正旺,空氣中隱約浮動著一絲清幽的梅花香。


    不多時,臨王妃緩緩走出。


    她一襲淺緋色長裙,裙擺處繡著精致的遊魚紋樣,肌膚白皙如玉,眉目間透著幾分端莊和疏離。


    她抬手讓侍女斟茶,微笑著說道:“趙夫人難得來府上,還帶了客人?這位是……”


    趙姨母立刻露出討好的笑意,輕聲道:“這位是我的侄女古錦岩,平日愛習刺繡,聽聞王妃娘娘技藝非凡,特地想來討教一二。”


    她的話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同時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古錦岩。


    古錦岩會意,上前盈盈一禮,低聲道:“錦岩莽撞,冒昧前來,還請臨王妃見諒。”


    她的語氣溫婉,卻透著一絲謙遜。


    臨王妃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興趣,微笑著道:“你這般客氣,本妃可不敢當。


    既然趙夫人帶你來,便當自家人一般,不必拘謹。”


    臨王妃抬手示意,兩人入座。


    侍女端來精致的茶具,暖黃色的茶湯透著隱隱蘭香,氣氛漸漸緩和下來。


    幾句寒暄過後,趙姨母順勢提到古錦岩擅長刺繡,但技藝尚需打磨,希望能有機會向王妃討教。


    “哦?”臨王妃挑了挑眉,放下茶盞,露出一絲淺笑,“既然你們這麽抬舉,不妨讓我看看你帶來的作品?”


    古錦岩連忙起身,從袖中取出一方繡帕呈上。


    帕上繡著一株蘭花,花瓣輕薄若紗,根莖處的泥土以細密的針腳繡出層次感,十分靈動。


    臨王妃端詳片刻,微微頷首:“繡工不錯,針腳勻稱,倒是費了心思。”


    古錦岩低頭道:“能得娘娘稱讚,是錦岩的榮幸。


    這幅繡帕曾參考了娘娘贈予趙姨母的作品,心中多有不解之處,還望娘娘指點。”


    一句話既恭維了臨王妃,又巧妙地表露出求教之意。


    臨王妃笑意漸濃:“看來趙夫人對本妃的繡作頗為讚賞。


    罷了,既然你有心,不妨留在這裏,本妃也正好要完成一幅梅花屏風繡,旁觀一二可好?”


    古錦岩安靜地坐在一旁,目光專注地看著臨王妃持針落線的動作。


    她並未急於開口,而是借著茶點間隙,偶爾提出一兩句淺顯的問題,話中透著細膩的觀察與恭敬的語調。


    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讓臨王妃逐漸放下了最初的疏離,對她的印象也愈發深刻。


    而趙姨母則巧妙地在旁邊插話,為兩人搭橋鋪路。


    不多時,氣氛已經完全融洽下來,連臨王妃也忍不住感歎:“古小姐倒是心細之人,今日與你們談話,本妃心情倒也舒暢。”


    這一場拜訪看似輕描淡寫,但古錦岩卻清楚,這份“舒暢”正是她最需要的信號。


    她借著趙姨母的推力,用低姿態博得了臨王妃的好感,為自己爭取了一條進入臨淵府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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