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麽做也不光是為了自己出風頭,因為我明白解決困難事情的人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自己接班人的問題。因為事情困難,所以時間往往會拖得很久,萬一自己倒下了還完不成的話,那就隻有靠接班人繼續奮鬥了。今天背艾米下山就是我們麵臨的最困難的事情,萬一我受傷了,或是有特殊的事情發生,不能再繼續背艾米了,那誰可以做為我的接替者呢?隻有淩空比較合適。一是他年輕身體好,二是心腸熱肯幫人,明顯比其它幾個人更靠譜一些。所以當下爬上牆頭這件危險的事情就得讓我先去嚐試,萬一出了意外我們好歹還能留下一個淩空可以指望,這才是我真實的想法。


    “我不是和你們爭啊,不過你們想沒想過,這最底下的那個人壓力得有多大。你們兩個人加起來少說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吧,我一個人在底下可撐不住你們。更何況我剛才還把腰給扭了,我現在連自己站著都腰疼,更別說要扛起你們兩個人的份量了。”文泰這時捂著腰說道。


    “文泰,你不能這個時候撤火打退堂鼓啊,你剛才不是同意翻牆的嘛。”我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我不是不同意翻牆,我是說我在底下撐不住你們兩個人。要不咱們換換位置,你們倆在下邊托我上去,我也能翻牆過去找人來幫忙啊。”文泰狡辯道。


    “你不能當人梯反倒能爬上牆嗎?你往牆頭上爬的時候腰就不疼了嗎?你從牆頭上往牆那邊跳下去的時候腰就肯定能沒事嗎?”我有些惱火了,當即對文泰是一頓揭露和曝光。


    “我……你怎麽能這麽講話呢,我……”這一來文泰也有些不高興了,臉色都變了,眼看著就要和我翻臉吵起來了。


    “都別爭了,聽我的!”似水流年連忙出言製止道,“文泰說得有道理,這種人梯不是誰強壯誰就應該在上麵,恰恰相反,應該是體重輕的人到上麵去翻牆頭,身體好能負重的人必須在下麵當人梯,否則真撐不住。三個人摞起來的人梯隻有最上邊的一個人能爬上牆頭,如果你們讓我這樣的人在最下麵,那我肯定撐不住上麵兩個人的重量,非把我壓散架了不可。我看這樣吧,你們男生當人梯,我們女生上去翻牆。”


    “這……”我看了看文泰和淩空,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了。


    淩空也有些猶豫地說道:“年姐,你就算是能爬上去,可到時候你怎麽往牆那頭下啊?你能從四五米高的牆上往下蹦嗎?我怕你……”


    “你瞎操什麽心。”似水流年打斷了淩空的話說道,“誰說我要往牆那頭蹦了?我先上去看看情況再說嘛。咱們現在第一步是要有人上牆頭去看看牆那邊的情況,先觀察觀察再說,過不過去還不一定呢。你們那麽著急做什麽?萬一牆那邊不是咱們預想的狀況,咱們還得另做打算呐。”


    “那你上去等於就是去觀光的,後麵真有什麽變化你還得下來,那還不如直接讓我們上去能隨機應變呢。”我覺得似水流年的計劃不是最佳選擇,就脫口說道。


    “你!”似水流年好像嫌我說的話過於生硬直白了,她明顯也有些生氣帶情緒了,對我嚴厲地說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看不起別人啊?我怎麽就不能隨機應變了。隨機應變靠得是腦子,你帶腦子出門了嗎?就帶了張破嘴出來,見誰得罪誰,除了招人恨你還能幹什麽啊?!”


    “可我這說得都是實話啊,你不能……”我忽然覺得有些委屈,他們總是在考慮自己的內心感受,卻忽略了眼前最根本的問題。現在翻過牆去尋找幫助才是壓倒一切的大事,他們卻要把自己的利益和麵子放到根本大事之前去考慮,講不出道理就用大帽子壓人的方式來否定我,不行就給我貼標簽,搞得我不像好人似的。天下有多少事都是壞在這些人的手裏啊,真是讓人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


    “年姐,你現在明白他是什麽人了吧。不光是精神有問題,關鍵是他已經自大到自戀的程度了。缺了他咱們就什麽都搞不定了,這才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呐。”梧桐此時抓住時機又開始中傷我。


    “哦好好好,聽你們的,我聽你們的,你們安排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剛才腦子被凍住了,沒反應過來,我錯了。從現在開始我一定聽你們的安排,絕對沒有對你們不尊敬的意思。”我見得罪的人太多了,就趕緊開始道歉,想避免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收拾我。


    雖說我不怕和他們鬧僵,但要是被他們幾個人今後到處散播對我不利的的言語,我覺得也是很不劃算的一件事。再者一說,讓他們吃點苦頭也好。


    憑文泰的體格上牆和過牆雖說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他漏掉了一個關鍵的環節,他自己過去了,我們要是過不去,憑他自己能應付得了牆那邊的情況嗎?不過他倒是有可能會甩下我們自己下山去,他有可能自己跑路,這的確是個潛在的危險,我一定得找一個借口把他的手機留在我們這裏,否則我們就有可能失去唯一的軌跡。


    至於似水流年其實不用擔心,她上了牆頭就得後悔,她自己沒能力下來還得找我們幫忙呢。她怎麽就不想一想,能扶她上牆的人可不一定還想再扶她下牆了。真是沒事找事的家夥,到時候我也假裝腰疼腿疼,看她怎麽辦。


    由於我腦子裏在琢磨著這些事,就沒再同他們爭執什麽。但我內心覺得好人可能就是這麽被別人變壞的,人真不是打娘胎裏就學壞的,都是被人擠到壞人這條路上的,當好人的那條路實在是太不好走了。


    似水流年見已經壓伏住了我,就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淩空問道:“你還有什麽不同的想法嗎?”


    “我……我從來就沒有不同的想法,我怎麽安排都行。”淩空挺乖巧,見勢頭不對也立刻表態屈服了。


    “那好,那就我先上去,你們在下邊撐好。”似水流年說是這麽說,但她明顯沒幹過這種事情。


    她以為這是在搭積木,隻要我們把她捧在肩頭往上一舉就ok了,其實哪有那麽簡單啊。這種搭人梯隻能一個一個往上搭,必須先有一個人讓另一個人蹲到自己的肩頭,然後底下這個人扶著牆站起來,而上麵的那個人要蹲在第一個人的肩頭等著第三個人站上自己的的肩頭之後再緩慢地起身,如此反複上搭,否則最底下的那個人根本就吃不消。


    可似水流年根本不管那一套,她的計劃是讓上邊的兩個人一起站到最底下的那個人的肩頭,等上邊的兩個人都站好之後再由最下邊的那個人起身,這樣她就能直接夠到牆頭了。


    她指著牆邊的一塊空地對我說道:“馬克,過來,你就蹲在這裏。”然後又衝淩空說道,“淩空,你先爬到馬克的肩頭蹲好,然後我站到你的肩頭,等我站好以後你再起身,馬克他最後起身。”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隻能開口打斷了她的布置說道:“年姐,不是我不肯出力啊,但人梯真不能這麽搭。肩上站著兩個人就意味著要負重兩百多斤,一般人要想背著兩百多斤往起站太吃力了。再說要是搭五六個人或七八個人的人梯呢,最下邊的那個人就是大力士也不可能肩上負重一千多斤往起站啊。”


    “你什麽意思啊?你不就是不肯出力嘛。年姐,他這就是在變相地反對你的計劃,他這是要以罷工相威脅。”梧桐義憤填膺地說道。


    “你還有完沒完了?除了挑撥離間你還能幹點別的嗎?!”我也有些忍不住了,一個亂指揮的似水流年就夠讓我頭疼的了,再加上這麽一個煽風點火的梧桐,她們兩個人是要把我折騰死在這裏啊。於是我惱怒地說道,“你動腦子想一想,你什麽時候見過搭人梯時最下邊的那個人是馱著一群人往起站的,就連雜技團的演員也不能這麽表演啊。我還把話放在這兒了,別說我做不到,咱們這幾個人誰都做不到,那特麽非累壞了不可,不信你們就試試!”


    “哎,你怎麽說話還不幹不淨的呢?你不幹也不能罵人啊,你這個人的素質實在是太差了!”似水流年對我不按她的意誌行事非常地惱火,開始挑剔起我用詞不當了。


    “馬克,你不能這樣。你踩著我們上去就可以,我們踩著你向上爬就不行,你這未免也太自私了吧。”文泰此時也借機開始表達對我的不滿說道,“合著你隻能占便宜但絕對不能吃虧,要你多出些力你就撂挑子不幹了,你這叫什麽人呐,簡直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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