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顧曜的心微微一顫。


    軀體的神經頓時陷入緊繃狀態。


    他扭過頭,瞥了一眼身旁的雲夢瑤。


    下意識地將握著手機聽筒的腕間,貼著耳朵壓得更緊實了些。


    摻雜著幾分嚴肅的神情劃過幾分認真:“她在哪……?”


    此刻的老板娘。


    正蹲坐在街頭。


    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銳利視線在身前路過的每一個人身上掃視。


    神秘兮兮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顧曜:“???”


    顧曜的心咯噔了一下。


    曾經。


    顧曜聽說雲氏集團的董事長,突然在一夜之間消失後。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 【實驗室】裏的研究。


    既然夢琪擁有可以讓人喪失心智的【暴戾因子】。


    那麽——


    或許雲董也具有某種分子。


    擁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功能。


    想到這。


    顧曜做了個吞咽口水的動作。


    繼續詢問道:“呃……”


    “能否說詳細些……”


    “這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具體位置在什麽地方呢……”


    老板娘頓住了。


    密集的冷汗沿著額頭緩緩流淌。


    眼眶中的那輪清澈瞳孔,更加快速地在周圍掃視。


    仿佛每一個從身前經過的路人,都是可怕的夢魘。


    “她來了,她來了……”


    “她帶著怨氣和憤怒走來了……”


    “雲董,她就在我的身邊……”


    “身邊啊……”


    “唔……”


    老板娘近乎哽咽。


    她以蹲坐的姿勢抱著腦袋。


    兩隻豔紅的高跟鞋不停地踢踏地麵。


    “離我遠點……”


    “不要傷害我……”


    “顧曜醫生……”


    “幫幫我……幫幫我……”


    “嗚嗚嗚嗚……”


    “……”


    語無倫次的話語,愈發頻繁。


    老板娘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以至於到後來。


    顧曜隻能聽見她呢喃出的含糊不清的語調。


    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麽。


    “除去讓人性格大變的暴戾因子……”


    “莫非還有能讓人陷入情緒低落的哭泣因子嗎……”


    “實驗室的那群人……”


    “究竟做了什麽……”


    顧曜突然覺得三觀被震碎一地。


    腦海裏也浮現出跟隨楊芸,重新殺迴【龍地洞】實驗室、一探究竟的想法。


    “唔……”


    就在這時。


    手機聽筒裏又傳來老板娘的嗚咽聲。


    緊接著是抓狂語調。


    “別碰我,別碰我!”


    “我沒瘋,我才沒瘋呢!”


    “什麽高燒啊,我不知道?”


    “我不要吊水,不要吊水!”


    “我要打針!”


    “我隻打顧曜醫生的屁股針!”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


    顧曜聽見了混亂的聲音。


    隱約中,還聽見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直至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曜一臉懵圈地望著手機屏幕上、仍然在逐漸上漲的通話時長。


    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就在他準備掛斷通話時。


    手機聽筒裏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渾厚嗓音。


    “喂?”


    “顧曜寶貝嗎?”


    顧曜:“……”


    “呃,我是顧曜,你是……?”


    顧曜停頓,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渾厚的聲音繼續說道:“哦,我看這邊備注是這麽寫的。”


    “我是翻鬥花園的工作人員。”


    “巡查幸福大街的時候,發現蹲在這邊的落魄女人。”


    “就幫忙聯係了警察和救護車。”


    “剛剛的護士們說,她有點發高燒,已經帶到醫院去治療了。”


    “但病患有些不配合,嘴裏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我就納了悶了!”


    “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迴事?”


    “老婆病成這個樣子,都不管嗎!?”


    咯噔——


    顧曜的心顫動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雲夢瑤。


    發現她正湊著腦袋偷聽。


    嚇得立刻解釋道:“不是……”


    “我……”


    “我跟服裝店的老板娘,沒有任何關係啊……”


    男人的嗓音又多了幾分雄厚:“沒任何關係。”


    “她為什麽要給你換顧曜寶貝的備注?”


    “總不能說,一個口口聲聲喊你名字、還把你改成親密稱唿的女人,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吧?”


    嗡嗡——


    男人的心突然一顫。


    匯聚在胸膛裏的千言萬語,統統匯聚在咽喉。


    硬是無法繼續再說出一個字。


    因為他突然發現了盲點。


    一個主動的女人……


    一個冷漠的男人……


    莫非……


    剛剛蹲坐在路邊發燒到臉頰彌漫出一層紅暈、還穿著豔紅開叉旗袍的漂亮女人,是舔狗?


    “我原本以為……”


    “隻有我這副模樣的人才是舔狗……”


    “沒想到啊沒想到,堪比女神級別的極品女人也是別人的舔狗……”


    “這個世界,究竟還有什麽是真的……”


    “……”


    盡管男人的聲音很微妙。


    但如同碎碎念般的沉吟話語。


    仍然通過聽筒傳到了顧曜的耳中。


    顧曜感覺心裏掠過一群奔騰的羊駝。


    他不再繼續說著雲山霧罩的廢話。


    僅僅說了一句‘勞駕您暫時幫她保管手機’的話語。


    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顧曜……”


    手機還沒有塞進兜裏。


    獨屬於少女般柔軟的草莓糖語調,在顧曜的耳畔處幽幽響起:“你已經結婚過了嗎……?”


    顧曜微微一愣。


    下意識地低頭,將詫異的眼神匯聚在雲夢瑤的身上:“沒有啊……”


    “瑤瑤……”


    “你為什麽突然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雲夢瑤沒有迴應。


    而是保持著眨巴清澈瞳孔的乖巧模樣,安靜地注視顧曜的眼眸。


    或許是長時間的緊盯讓脖頸有些發酸脹痛的緣故。


    雲夢瑤輕輕地歪了一下腦袋。


    直至緩緩下降的頭顱碰撞到左肩。


    “喔……”小家夥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軟糯語調。


    “顧曜……”


    “瑤瑤昨晚有點沒休息好……”


    “感覺到犯困了……”


    “可以陪瑤瑤一起迴房間,睡個迴籠覺嗎……?”


    顧曜:“……”


    不知道為什麽。


    顧曜總覺得雲夢瑤的狀態有些奇怪。


    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麽。


    答應了雲夢瑤提出的小要求。


    小家夥似乎很滿意顧曜的迴答。


    她嘴角上揚,流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輕輕挽住顧曜的手腕,領著他迴到房間。


    啪嗒——


    伴隨著鎖芯撞擊鐵撬發出的微妙聲響。


    臥室門被鎖死了。


    雲夢瑤眯著眼睛。


    朝顧曜投去一抹月牙形狀的狡黠笑意。


    褪去的外套貼著肌膚滑落。


    直至停留在腳踝兩側。


    “顧曜……”


    “我的老公……”


    “陪瑤瑤生孩子吧……”


    “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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