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五年,秋九月。


    劉章遣使法正,邀劉備入蜀抵禦張魯。劉備親領精兵三萬,以黃忠魏延劉封關平為將,劉賢龐統為參軍應邀入川。


    “蜀地道路崎區,我等從東入川都已如此艱難。真不知北方的漢中陽平,又是如何呀。”中軍之中,劉備康慨到。


    劉備也是走南闖北的人物,這些年功績如何不提。但這雙腳可是仗量過大漢南北的。也從未見過如此艱難的道路。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龐統在一旁也是念詩附和道。


    世人多知陽平劍閣之險,但卻不知川東巴東郡也不虛半分。


    (巴東郡,大致就是現在重慶一帶,後劉備重新劃分改名永安郡。)


    “哈哈,蜀地雖有地利,卻有二處不好。”劉賢笑道。


    “哦,業平請詳言之。”眾人聞言都是好奇。


    “蜀地天然地利,一旦閉關而守天下難攻。但同樣,不論北伐東進都會受限地理。後勤開支極大,久之必被拖累無疑。”


    “二者,蜀人雖悍勇卻又好安逸,缺乏侵占進取之心。少不入川,老不出川也。”


    劉賢“前世”就是川人,因而對蜀地了解。


    “哦,不想業平對蜀地風土人情如此了解。”法正聞言說道,顯然也極其認同這話。


    法正為使,本該折返迴成都。但和曆史上一樣,老劉法正一交流就互引自己。


    法正這會已經暗中認主了,隻是蜀地局勢還未明了,還是以劉章屬臣的身份。


    便告知劉章,言說為劉備引路。實則是為了日夜和老劉待一塊,“熱戀期”勿擾。


    這會龐統法正都在,還加了個劉賢。隻要老劉,別像原本那樣拖後腿。


    劉賢有信心,三章占益州,十章定江南,二十章天下太平。


    “孝直,不知何日可達成都?”劉賢詢問道。


    前世都是坐的高鐵,劉賢對於古代路程可不熟悉。


    “我等此行又巴東至巴郡,最後到成都約莫要四日左右。”法正聞言說道。


    “嗯”劉賢聞言低頭,也不知想些什麽。


    自從柴桑迴來後,劉賢便開始活躍起來。但飯要一口口吃,天下也要一步步打。


    若劉備軍太過急促,必會惹劉章防備!急切不得。


    “業平,大軍出征。你為何要帶上伶人?”這時,劉備突然問道。


    要是劉賢也是奇怪,明明是出兵攻略。卻是帶上了數十伶人,像是遊玩一般。


    《劍來》


    “哈哈,主公,如此自有作用。”劉賢不答,有些故弄玄虛的意味。


    “來人,傳命,大軍到處不可冒犯當地百姓!”


    劉備聽罷也不再多言,轉而想到什麽,突然下了個命令。


    在場都是智謀之人,看破不說破。


    取益州自然要用民心,老劉這方麵專家了。


    成都,益州治所。


    (益州治所之郡叫蜀郡,蜀郡治所本在雒縣,後麵移治成都。)


    “報,主公。劉備大軍即將抵達成都!”


    劉章接到劉備親自入川的消息,自然是有派人關注的。


    “好,兄長將至我當親迎。來人準備車馬,我要在涪城迎接!暢敘兄弟之情。”


    聽說劉備快要抵達成都,劉章甚是歡喜趕忙說道。


    “主公此去,恐有不忍言之事呀!劉備野心之徒,所思所欲皆是我益州十二郡國,一百一十八縣!”


    “主公,不可去!主公萬萬不可去啊!”


    益州主簿黃權,見狀趕緊勸諫道。


    “休要再言,玄德兄乃我同宗兄弟。豈會侵占我的基業?”劉章怒斥道。


    現在是個什麽狀態呢?劉備已經入川,自己邀請的。


    於情,是同宗兄弟。說來在幽州時,其父劉焉還與之有舊算是故交。


    於理,咱們請人幫忙修家,又要防著人家偷東西。是不是有點小人了?這會劉章哪知道,好大哥最後真把家給他偷了。


    “主公!此去涪城乃是赴刀劍之中,陷猛獸群內,必被劉備所害!”黃權不為所動,隻是忠臣本分繼續勸到。


    “權食祿多年,蒙主公重用。不忍主公受他人奸計蒙蔽,還望主公三思啊。”


    黃權說道“他人奸計”四字,眼睛直勾勾盯著張鬆,意指不言而喻。


    “哈哈,黃公衡汝謂我為奸計,我且問汝曹操無吞並益州之心乎?我再問汝,可能抵禦張魯,計將安出?”


    張鬆何許人也,麵對曹操都能剛的人。這會可不能露怯,不然真被劉章瞧破了。


    “曹操離我等有荊襄之遠,漢中之隔何以憂之!張魯雖勢大,權以死戰爾!”黃權激言道。


    “哼,黃公衡,汝言說的輕巧。汝即死戰於事何益?至主公何?”


    “劉皇叔此行兵不過三萬,汝等亦知得。如此可為依助,而無慮益州有失。主公仁義,皇叔為主公宗親兄弟,相敘情誼。此悌也禮也!”


    “汝言無智在前,無禮在後。安再饒舌?”


    張鬆表示,鬥嘴?小樣,曹操都被四殺,你還不夠格。


    “我意已決,休要再言!”


    劉章聞言,越想越法覺得這次必須得去。不去,那不就失禮了嗎?


    “主公,主公!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


    黃權也是個狠人,看著劉章要走。竟直接咬住劉章衣角,叩頭不止跪求道。


    “這......”劉章也被黃權舉動弄得左右不是。


    如此死諫,忠誠之心劉章如何感受不到?


    “哎,當斷不斷,無益於主公大業呀!”


    張鬆見狀雖心中不忍,卻也不得狠下心來繼續勸道。


    劉季玉仁慈之主,但亂世仁慈就是懦弱。這樣的仁慈之主,最終隻能被群狼分而食之!


    “哎!出城。”


    劉章終是一狠心,將衣角用力一扯。硬生生將黃權牙齒崩落,口中頓流獻血。


    溢出的獻血,好像在昭示:可憐一腔赤膽,所托庸主了。


    城門口,百姓聚集。無他爾。從事王累聽說劉章要親去涪陵,這會正把自己掛城門上呢。


    “這是怎麽迴事?”


    但劉章車架還沒來到城門,就遠遠瞧見王累的“極限操作”。


    “休烈!你這是為何呀!”


    “主公,這是從事王累諫章。他說若主公仍不聽諫阻,便隔斷繩索,撞死於城門之下!”


    士卒雙手捧著諫章玉圭,焦急稟報道。


    “啊!怎如此!拿諫章來。”


    劉章著急,趕忙拿過諫章,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字跡:


    益州從事,臣王累泣血肯諫。


    竊聞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昔楚懷王不聽屈原之言,而受困於秦。今主公輕信張鬆法正之言,必為劉備所害。


    倘能斬張鬆於世,絕劉備之約。則蜀中百姓幸甚,主公基業幸甚!


    劉章讀完,絲毫不覺忠臣之言。隻覺得王累欺己太甚!


    “大膽王累!氣煞我也。汝果有能幹,能退大敵乎?一味隻知叫我殺永年,哼,你們平日裏攻擊,我不管得。如此時候,還不忘內鬥!”


    張鬆是益州本土派,而王累是東州派大老之一。劉章誤以為,他們這是政敵相爭呢。


    “我迎劉玄德來,便是為了抵禦張魯,保西川百姓護先父基業!如今我與之結約,有陡然背棄!天下人如何看我?”


    “你一再禍亂人心多加辱我,究竟是何居心!汝欲使我不義不信乎!”


    王累聞言,心中隻覺酸楚難堪。便是昊昊日月也消除不得半分。


    悠悠蒼天,庸主不納忠臣之言,奈何哉!奈何哉!


    “主公,多多保重!臣去也。”


    王累不再多言,哀莫大於心死。毅然決然,一劍斷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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