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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顧再次迴到了二樓圖書室,發現張先生正拿著一本《資治通鑒》在翻閱。張先生見到老顧,立馬走到老顧麵前,忐忑的問道:


    “顧先生,我這個事?”


    “我可以幫你和她見一麵,不過需要你找一本書,最好是有你想和她再次見麵的場景。我的報酬你付不了,但是有人會付。至於你答應顧夕的報酬,這個我不管,你和顧夕私下溝通吧。”


    “真的嗎?顧先生,太感謝。。。。。真的太感謝你了!”


    張先生十分激動,眼睛也開始泛紅。這是他多年來的遺憾,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想再一次見到她。


    老顧其實見了那個‘靈’之後才明白,那個靈的執念其實並不強。是這位張先生的執念太強,才導致那個靈能一直存在,沒有去往歸墟。


    靈分兩種,一種是魂靈,是指有意識的生物死後由生前意識形成的,死前執念越深,意識就會停留在生活過的世間越久。一種是物靈,是指死物通過人生前意識影響,也會產生意識化像,變成物靈。


    傳說造字的倉頡是靈媒的始祖。遠古先民會用一些符號記錄他們生前的意識,倉頡通過這些符號看到了這些遠古先民的靈,之後加以收集、整理和使用,變成了字。文字是最早被靈媒發現的物靈,久而久之便成了靈媒和靈溝通的重要媒介。


    “明天晚上十點之後,我們便可以開始。在此之前準備好書,最好在我這圖書室找一本,這樣我也方便些。”


    其實這裏的書是老顧用慣了的媒介,如果新的媒介,又要耗些靈力,其實也沒什麽,老顧就是嫌麻煩。


    老顧和顧夕把張先生送到了書店門口。張先生再次感謝這兩位能幫助他完成心願,走之前還特意和顧夕保證,答應她的事,一定幫她完成。


    老顧看著已經走遠了的張先生,掏出一根煙在書店門口點上。雖然這次的靈差點意思,但是無所謂,蚊子肉也是肉。


    “死丫頭,他答應給你什麽東西了?”


    老顧懶懶地問了一句。


    “女孩的心思,你不要猜~~”


    顧夕和老顧做了個鬼臉,歡快地上樓了。老顧也無所謂,熄滅煙頭,也自顧自地上樓了。


    ——————


    沈醉今天和往常一般,早上9點便來到書屋。做好早餐,便開始了接下來一天的工作。


    “早啊,顧夕。早餐在那邊,老顧那份麻煩你送上去。”沈醉對剛下一樓的顧夕道。


    剛起床的顧夕,頭發還是散的,帶著一些慵懶的神態。不可否認,顧夕真的很漂亮。


    “沈醉,自從你來了之後,我的生活品質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老顧是撿到寶,中午我要吃芝士焗蝦。”


    顧夕一邊吃一邊誇著沈醉。


    沈醉有一手好廚藝,自幼一個人生活的他,生活技能很早開始就點上了。平時一個人沒事,喜歡琢磨烹飪和茶藝。沈醉一直覺得既然能活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就要活得美好一些。


    沈醉接手書屋運營之後,和老顧提過開設午餐,下午茶和晚餐服務。老顧大手一揮,你自己看著辦。沈醉及管理員和財務之後,又多了個頭銜:廚師。


    已經到了中午,書店的顧客開始多了起來,沈醉的書屋運營模式明顯帶來了不少顧客。每天沈醉都會在門口的小黑板寫上今日的菜單,中餐西餐都有,書屋一樓的裝修也有格調,加上後來顧夕客串美女服務員,現在落魄書屋在這條街上算是有些名氣的網紅店了。


    午後一點左右,張先生再次來到書屋。他先找到顧夕,給了她三張票。


    “哇哦~~真的是eason的演唱會門票,還是前排的,老張,夠意思!”


    顧夕拿著三張演唱會門票,歡天喜地地看了又看。這些對於今時今日的張先生,其實並不難活得。同時他也黯然,看到如今的顧夕,讓他想起曾經的那個人會因為得到一張費翔的海報,能高興很久。


    “顧先生在嗎?”張先生問道。


    “在二樓,不是約好是晚上十點嗎?白天老顧很懶的。”顧夕迴答道。


    “不是,不是,我隻是沒想好適合的書,顧先生說可以在書屋挑本書,我來詢問一下顧先生的意見。”


    張先生有些窘迫的擺了擺手。畢竟多年的夙願,馬上能實現,所以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你可以到二樓找他。老張,你吃了飯嗎?沈醉的手藝絕了,可以嚐嚐。”顧夕沒有多想,還推崇起沈醉的料理。


    “我吃過了,謝謝顧小姐。我先上樓找顧先生。”


    同時目光也看向了沈醉,點頭算是打了招唿,便上了二樓。


    沈醉若有所思。這位張先生的氣度和姿態,明顯是個成功人士。老顧名麵上更像是個死宅的書店老板,張先生還有什麽事要讓老顧幫忙?而且對於這類成功人士,姿態放的極低,說明所求之事,是他們無法用自身能力得到的。


    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書屋迴歸了平靜的狀態。沈醉開始收拾用過的餐具和準備下午的食材,顧夕也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沈醉,你知道蒹葭嗎?”顧夕突然問沈醉。


    “知道,初中就學過。”


    “那蒹葭到底是什麽植物?”


    “百科上說是初長的蘆葦葉,詩經注釋是湖邊生長的水草。”


    沈醉已經習慣了顧夕思考方式,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要迴答她,就算最官方的迴答也好。不然顧夕就會揪著你不斷地問。


    “我想是長在墳前的狗尾巴草,蒹葭更像是等待著一個永遠迴不來的人。”


    顧夕的話讓沈醉覺得挺有意思的。詩經中的蒹葭,表達的不就是求而不得嗎?


    ——————


    張先生在二樓呆了一下午。如果不是顧夕拉他下來吃飯,他估計真的會在二樓陪著老顧到10點。


    “看不出來沈小哥年紀不大,做出來的食物卻是十分有水平,不比外頭的餐廳差。”張先生不是故意恭維沈醉,他去過許多有名氣的飯店餐館吃飯,沈醉做得確實不輸給一些餐廳,雖然和頂級的廚師比還是有差距,但是比起市麵上大多數的餐廳,沈醉的手藝做個大廚完全沒問題。


    “張先生過譽了,我隻是平時一個人在家喜歡琢磨這些。比不上正規餐廳的大廚。”做菜隻是沈醉的一個愛好,平時沒事喜歡買些食譜自己研究著弄,書屋的菜譜也是他比較拿手的幾道菜。


    “沈醉做甜品和泡咖啡也很厲害,他做得甜品每天都能買完。經營也是很有一手,現在整個書屋的運營都是沈醉一個人在打理。”


    顧夕也十分捧場,沈醉好像什麽都會,店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沈醉都能解決。最絕的是,有學生找他問題目,無論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他都能把解題思路講得明明白白。顧夕覺得沈醉隻要願意,去到哪都能過得遊刃有餘。


    沈醉笑了笑,其實他喜歡現在的生活,安逸,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和人相處也很單純。他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誌向,隻要能活得安心就行。


    馬上要到10點了,沈醉已經收拾好了一樓,張老板吃完飯就上了二樓,老顧更是一天都沒有下一樓,飯菜都是張老板和顧夕帶上去的。沈醉也習慣了老顧的死宅,現在一樓隻剩下沈醉和顧夕。


    “顧夕,一樓我收拾好了,那我先迴去了。等張先生離開之後,記得把門鎖上。”


    沈醉臨走前和顧夕交代了一下,最近這天街出現了入室盜竊,雖然書屋一樓沒什麽值錢物件,但是近期還是小心一些。


    “ok,你放心迴去吧,今天辛苦啦。”顧夕道。


    沈醉也覺得最近自己有些神經過敏,搖了搖頭,騎著電驢迴家。


    ——————


    老顧看著張老板手裏那本有些泛黃的《詩經》,心裏暗笑,挺會挑的啊。雖然有文字的書籍,都會存在物靈。不過物靈也分靈識的強弱,曆史越久的書籍,文字裏麵物靈的靈識越濃鬱。靈媒通過靈識濃鬱的物靈做為媒介,能創造出更為牢固的靈界。這本《詩經》是清末時期的書籍,是個順手的媒介。


    “《詩經》的哪一部分?以我目前的能力,隻能維持最多三小時的靈界。”


    以這本書的靈識,其實老顧還能把時間延長一小時,但是老顧嫌麻煩,畢竟那個靈品相差了點,沒必要太浪費力氣。


    “就‘蒹葭’這一段,顧先生,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張先生有些緊張的問道。


    “馬上。”老顧在張先生麵前揮了揮手,張先生瞬間癱坐在沙發上,失去了意識。


    這時顧夕笑嘻嘻地出現在了二樓,走到張先生身旁盤腿坐下,閉目入定。再次睜開雙眼時,眼眸已變成了淡綠色,


    “開始之前,我還是要強調一遍。第一,結束之後,你的靈識會封存在這本書,沒有了靈識的魂靈會去往歸墟,抹掉一切的記憶。第二,這個靈界是由你靈識構成的,以你現在的靈識,我最多能維持三個小時,如果超過這個時間,他的意識將會困在你製造的靈界之中,你和他的魂靈都將在混沌之中遊離,無根無主,自生自滅。”


    其實即使靈識留戀靈界,不肯出來,老顧還是有法子打破靈界,強行把靈識拉迴現實。隻是這個代價太大,老顧可不做賠本買賣,所以使用祝由術之前,必須和靈交代清楚。


    ‘顧夕’點了點頭。老顧翻開《詩經》中蒹葭這一篇,一手捧書,一手雙指輕輕抹過蒹葭這頁的文字。原本泛黃的書本,在老顧雙指每抹過一寸,金光便生成一寸。


    老顧眯著雙眼,凝視這手上璀璨金光的書本,喃喃到:“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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