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珞驚豔無比,這麽漂亮啊。


    居然是個細作。


    用的美人計?


    崔勉端著飯菜進屋時,她小聲道:“這裏有個洞,能看到隔壁的細作,長得真美,柔柔弱弱不像武藝高強的樣子,是不是王爺搶來討好皇上的啊?要不一個細作為何能坐馬車?身上穿得也幹淨,還給住好房間。”


    崔勉湊近,果然能看到隔壁的情形。女子側躺在地,小心的想要掙脫束縛。


    這個郭小姐真能折騰。


    魏宏說她以下犯上被處死。


    王爺說王妃生孩子那晚,她混入府邸想迫害王妃,但抓起來沒問出個所以然。


    既然聖上忙著選秀女和親,郭小姐容顏絕色,合適不過。


    毒啞了押送迴京,將功補過。


    他移開目光,並塞上洞口。“王爺是大寧唯一有封地的,又是聖上的三叔,根本沒必要討好。她確實不是細作,是京都一位大臣的女兒,犯了事逃到了平遙,如今帶迴京都交由聖上發落。你可不要被此女外表所蒙騙而發善心放她,屆時聖上怪罪,我擔待不起。”


    “我不搗亂。”李珞保證道。“想不到王爺還是皇上的長輩。”她又道:“這位姑娘犯了什麽事啊?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她坐下吃,還不忘追問:“到底犯的什麽事啊?”


    崔勉不願多談:“迴京再說,我出去看看。”


    他走了。


    ……


    崔勉進郭君柔房間的時候,她剛站起來,嚇得後退好幾步。


    他堵上這邊的洞口低聲警告:“郭小姐,你再不老實,就不僅僅是毒啞這麽簡單了。”


    郭君柔眼淚刷得掉下來,心裏琢磨著逃脫的辦法。


    想到李沅會主動討好男子。


    她決定冒險一試,她蹦蹦跳跳到他跟前,示意他鬆綁。


    崔勉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郭君柔順勢往他懷裏倒,沒料到男人會閃身,她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直接懵了,她自問比李沅出挑,男人為何不上勾?


    李珞聽到動靜出門,隔壁門口站著兩個護衛,她道:“兩位小哥,房裏好像咚得一聲,你們不進去看看嗎?”


    “崔大人在裏頭。”


    音落崔勉被開門出來了,李珞的視線和躺倒的郭君柔對上。


    郭君柔一愣,這不就是奪舍她的那人,記憶中李沅原來的樣子嗎?


    陵王府門口,她被綁在馬車裏不能動彈,但她聽得見,李沅的那個孩子喊大姨。


    是這個女子嗎?


    李沅的大姐?


    她對著李珞張嘴嗚嗚叫喚。


    李珞:“阿勉,天氣冷,她這樣會不會凍出毛病啊?”


    崔勉眼神示意。


    門口的護衛立刻進門將郭君柔扶起來,並解開繩子。“姑娘,勿要再跑了,否則這繩子,隻會捆得更緊。”


    郭君柔點頭如搗蒜,再要關注李珞時,對方和崔勉都不見了。


    李珞迴到自己房間洗漱,準備睡覺聽到外麵傳來歌聲。


    這個時候天已經暗了,她出門循著聲音走過去,驛站大廳燈火通明,伶人坐中間唱曲兒。


    崔勉竟也在,但周邊坐著的都是男人,她不好意思上前,又退迴房間。


    隔壁傳來敲響聲,隨後那個洞口被搗開,裏頭傳過來一張帶血的手帕,上麵寫著救命。


    李珞嚇一跳。


    忙透過洞口看。


    郭君柔這才知道隔壁住著不久前看到的女子。


    郭君柔後退兩步,手在空中寫:“姑娘,救我。”


    李珞也比劃:“你幹了什麽事被抓?”


    郭君柔確定眼前的女子一無所知,慢慢在空氣中寫著,她是因為長相出挑被陵王看中,她不從,陵王因愛生恨要將她送進宮為妃。


    這和李珞最開始的猜測不謀而合,但她沒想到陵王居然吃著鍋裏看著碗裏。


    她不能看著王妃遇渣男,打算寫信告知,筆拿起來又放下了。


    王妃還在坐月子,要是知道丈夫背著她強搶民女,氣得抑鬱怎麽辦?


    冷靜下來後,又想起崔勉的話,崔勉沒必要騙她。


    但這個女人說得又不像假的。


    她糾結了。


    “你叫什麽名字?”李珞繼續問。


    郭君柔不敢報姓名,寫了一個李字。


    李珞驚訝:“我也姓李,你長得真好看,你家哪裏了?”


    郭君柔:“平遙。”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連比劃帶口型。


    李珞明白了,她被毒啞了,解藥在崔勉身上。


    郭君柔希望她拿解藥救自己,否則時間長了她真的會成為啞巴。


    李珞很為難,郭君柔看出李珞遲疑了,保證自己不會跑,解毒後葉不會開口。


    她也不確實不想跑了,她想留下來查李珞的身份,為何會和記憶中李沅原來的樣子相同。


    她透過小洞口期待的望著李珞,最後跪下了。


    李珞於心不忍,點了點頭。


    郭君柔喜極而泣。


    崔勉再來的時候,她拉著他坐到桌子邊,斟酌措辭想說服他給隔壁的女子解藥。


    燭光搖曳。


    朦朧的光線籠著她,粉白的肌膚泛著朦朧的光澤,襯得她整個人的輪廓更加柔和。


    還不等她開口,崔勉忍不住湊近。


    李珞下意識想推他,又覺得隔壁一個小姑娘,肯定不會偷窺,放鬆下來配合。


    暗處的郭君柔麵紅耳赤。


    崔勉還沒成婚嗎?


    李沅的大姐,應該也不小了吧?


    李沅過了這個年也有十七了,她大姐最小也得有十八吧?


    也未成婚?


    怪不得崔勉不接受她的美人計。


    兩人轉移了地方,良久後才重新重新在她視線內。


    她望著李珞送走崔勉關上門,趕緊坐迴遠處。


    李珞移步至洞口朝內望,黑漆漆的,輕聲道。“姑娘,你還在嗎?”


    音落,隔壁亮起了燈。


    女子的身影映入李珞眼簾,李珞道:“我拿到了一個小瓷瓶,不曉得是不是解藥。”


    郭君柔讓她把藥倒在紙上,卷成長條送過來。


    李珞照做。


    郭君柔收到藥後,攤開輕嗅了嗅,她在平遙的這短時間,為了給李沅下藥,專程研習了醫術,對藥物有一定的了解。


    這是解藥不假,但裏頭摻雜了別的東西。


    應該是合歡散。


    給她的解藥竟然又是毒藥。


    但她不吃又不行。


    她不好過,跟李沅有關的人也別想好過。


    她要讓眼前的女子誤吸,再去找男人解。


    “這藥……”她比劃著。


    李珞湊近:“不對嗎?”


    郭君柔假裝咳嗽,藥粉順著洞口被吹倒這到李珞這邊,她嗆得難受。


    也咳嗽起來。


    郭君柔忙表示歉意:“藥是對的,謝謝你,我先把洞口堵了。”


    “好。”


    郭君柔吃下藥,又用簪子劃破手掌利用疼痛擋住藥性。


    李珞將藥瓶塞好放到床頭櫃上,睡覺的時候莫名發熱。


    這個時候崔勉來了。


    因為他發現藥瓶不見了,猜測落在她的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了櫃子上的瓶子。


    李珞主動道:“你的瓶子落下了。”


    崔勉:“臉怎麽那麽紅?”


    “我嗎?不知道,忽然有點不舒服,燥熱還盜汗。”李珞盯著他,劍眉星目,長腿細腰。


    一身黑衣,清爽利落。


    她想起剛見麵的那晚,他一隻胳膊就能扣住她。


    那個力量感,刻進腦海。


    直視他道:“阿勉,一個人住很冷,你留下來陪陪我。”她挪了一個位置給他,掀開被子。


    她平時聲音清脆,這時卻軟軟的。


    崔勉感覺骨頭都麻了。“你是不是耍我玩?小心著涼。”他往前走了兩步壓住她的被角。


    臉紅的不太正常,他伸手試探她的額頭。


    不算燙。


    李珞腦子犯迷糊:“你聲音真好聽,感覺耳朵懷孕了。”


    崔勉:“……”


    李珞忽然感覺皮膚發癢,轉移了對他的關注,伸手撓起來,後背夠不著,她身一一扭讓崔勉撓。


    崔勉迷惑她的行為,遲疑後掀開衣裳,一大片一大片的紅疹子,摻雜在白淨的皮膚中,像出了桃花癬。“你出了許多紅疹,得去看大夫。”


    “呀,我過敏了。”過敏讓她清醒過來。


    “過敏?經常這樣麽?”


    “不是,以前沾了丁香花粉才會這樣。好難受。”


    “別撓了,先去看大夫。”崔勉忙從屏風上取下衣裳讓她趕快穿上。


    半路李珞感覺臉上也起了,摸著成片的硬疙瘩怕得直哭:“我毀容了……”


    “別怕。”崔勉輕聲安慰。


    “第一次長到臉上,要是好不了怎麽辦?嗚嗚……”


    “好不了我也要你。”崔勉低頭看她的臉,紅的著實可怕。


    他扣緊她的腰快馬加鞭趕到醫館。


    大夫說是發了,問她吃了什麽,用了什麽。


    “隻是些家常菜。”李珞一一說了。“沒用什麽特別的東西,我從前對丁香花的花粉有反應。但這不是花開的季節,估計是屋子裏被褥不幹淨。”她一下子想起來:“我……家相公的瓶子,我打開聞了聞。”大晚上的,她隻能這麽介紹他。


    會不會是那個白色粉末啊?


    但她並未聞到香味。


    不過吸進粉末不久,有一刻鍾她很難受,滿腦子全是對崔勉的想法。


    崔勉聽到相公二字,暗喜一瞬,又變了臉色。


    陵王千叮萬囑他,這藥得等郭小姐上了和親的花轎才能給她。


    中途切不可打開。


    萬萬未料到,李珞會去碰。


    他拿出藥瓶交到大夫手上。


    大夫一嗅,望著崔勉的神色多了幾分古怪,他拉著崔勉到一旁說話:“這裏頭摻了合歡散吧?幸好夫人誤吸少許,從皮膚上發了出來,若是吃了得要命。”


    崔勉也是一身冷汗。“有勞大夫快快診治。”


    “誒。”大夫針灸後又開了方子,叮囑她泡三天藥浴。


    ……


    迴到驛站。


    李珞忙著泡藥浴,脫衣裳時聽到一聲李姑娘。


    李珞靠近。


    洞口被對方弄開了。


    郭君柔歉意滿滿,她吃下藥已經能說話了。“李姑娘,實在抱歉。”


    李珞奇怪道:“你為何道歉?”她把藥給對方後,再未交流啊。


    郭君柔稍稍一頓,她反應也快,立刻道:“我在屋子裏聽崔大人隱約說什麽醫館,擔心他發現你偷藥,打傷你。”


    李珞身上還癢著,也沒多想。“我沒事。”


    她堵上洞口,褪衣裳進木桶中泡。


    水溫降下來,她才出來。


    擦頭發的時候外頭傳來敲門聲。“珞珞,藥浴泡好了麽?怎麽樣了?”


    “好多了,紅疹退了。你還沒睡啊。”


    “這就睡,你早些歇息。”


    “嗯。”李珞等頭發幹了熄燈休息。


    崔勉迴屋越想越不對勁,她不是個莽撞的人,好端端的為何開他的藥瓶?


    第二天。


    等著李珞和郭君柔上了馬車,崔勉進了李珞房間,檢查到洞口,發現一些白色粉末。


    若有所思進了郭君柔的房間,洞口並未發現異常。


    但她的房間有一股隱隱的血腥味。


    找了一遭,從床底拿出團起來的手帕,占滿血跡。


    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救我兩個字。


    他猜測郭君柔利用這個洞騙李珞拿到解藥,郭君柔可能知道裏頭摻了合歡散,故意吹到隔壁房間。


    被站在洞口處的李珞吸入,這就能解釋她好端端的為何要他留下。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


    他捏了捏拳頭。


    ………


    停靠下一站歇腳處,崔勉特意吩咐郭君柔近身伺候李珞泡藥浴。


    郭君柔想著套李珞的話,低眉順眼的應下。


    李珞不情願:“我自己能洗。”


    “讓她伺候。”崔勉走了。


    郭君柔等著門關上後,低聲問道:“李姑娘和崔大人是遠房親戚麽?”


    李珞:“不是。”


    “那他為何對你如此關心?”郭君柔佯裝不解道。


    “他喜歡我唄。”誰會沒事對異性獻殷勤啊?


    “你呢?”


    李珞害羞一笑:“自然也喜歡他啊,要不我一個大姑娘跟他混在一起做什麽?”


    郭君柔心頭震蕩,眼前之人的說話方式,為何和那人記憶中的李沅一樣


    她鎮定道:“聽你的口音,和崔大人不同,應該不是一個地方的人吧?你的父母能同意嗎?若不同意該如何?”


    李珞:“為何不同意?是我嫁給阿勉過日子,又不是父母嫁。”按她對父母的了解,他們隻會罵她一個,畢竟崔勉比她小呢。


    郭君柔卻不認同:“我認識一個姑娘,容貌出挑,本來可以有一樁好婚姻,就是因為不聽父母的話,執意跟著她心悅的男子,最後被無情拋棄。崔大人一表人才,不會缺女人。”


    想起世子在她小產後消失無蹤,她便滿腔怨憤。


    他竟然能那麽狠心!


    李珞:“姐妹,我不認同你的話,你認識的那個女子,本身性格可能容易鑽牛角尖,她也許沒有過上自己想象中的日子才會後悔不聽父母的勸。即使聽父母的照樣後悔,因為她日子不順的時候會想,為何當初沒有鼓起勇氣與喜歡的人在一起?


    那個無情的男人也可惡,竟然始亂終棄。


    好在阿勉沒有別個女子,如果哪天厭倦我,說明跟我隻是玩玩,那我也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感情,走就是了。”


    郭君柔看了看她,終身大事,她竟然無所謂。


    和李沅如出一轍啊。


    長得和記憶中的一樣,說話方式也相同。


    親身經曆了匪夷所思之事,她有個大膽的想法,心髒忽然狂跳起來,盡量平靜道:“走?去哪裏?你以後怎麽嫁人?”


    李珞:“天大地大,哪裏不能去?至於嫁人,同一件事我不會栽兩次。”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郭君柔吹捧後轉入正題:“崔大人地位不低,他若不娶你,你也隻能吃悶虧。”


    李珞聞言,覺得是關心。笑了笑:“我家裏的妹妹是陵王妃,才不怕他。”


    郭君柔眼底閃過一絲晦澀,她拿捏不了陵王妃,還拿捏不了眼前這個嗎?


    外麵傳來敲門聲:“李姑娘,藥浴準備好了。”


    “好。”李珞打開門。


    驛站的小二安置浴桶,郭君柔上前幫忙提藥水,偷偷將吃剩的解藥灑進去。


    待藥水全部倒好,李珞對郭君柔道:“我不要你伺候,你迴自己屋吧。”


    郭君柔以怕被罰為由留下來。


    李珞脫衣後進浴桶泡,解開頭發,沒進藥水中。


    憋了一會氣才冒頭,輕喘道:“忽然覺得好熱。”


    郭君柔暗暗勾了勾唇,接著套近乎:“你的頭發為何是彎的?”


    李珞往身上拘水:“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不是天生這樣的,過段時間會變直。”


    郭君柔瞄她的身子,兩隻胳膊粉粉白白,空無一物。


    不見守宮砂,已經和崔勉有夫妻之實了吧?


    她心底鄙夷。


    李沅口口聲聲清白之身,為何這個女子會和男子苟且?


    李珞:“好熱啊,你幫我把碳火往門口挪一挪。”


    “好。”郭君柔照做。


    等著李珞毒發,半天過去了,她隻一個勁的喊熱,並未做異常舉動。


    難道放水裏,沒有藥效嗎?


    ……


    李珞泡好藥浴,對郭君柔道:“你出去吧,我洗好了。”


    郭君柔失望離開。


    關門對上崔勉虎視眈眈的眼神,她心口猛得一跳。張嘴就要說話,想起自己是啞巴,準備行禮。


    崔勉一揮手,護衛架人進屋。


    關門後他低聲道:“你很喜歡給人下藥?”


    郭君柔裝蒜,搖頭表示聽不懂。


    崔勉抓起她的手腕,看到她手心的傷口,跟他預料的一樣。


    郭君柔吃了解藥,但解藥加了料,所以劃破手掌抵抗藥性。


    他嗤笑一聲甩下她的手腕,捏住她下巴喂下瓶中的藥,對兩個護衛道:“好好伺候她,不能傷著她。”


    郭君柔神魂一震,急得開口:“崔……”她被人捂住嘴。


    崔勉頭也不迴的走了,她去敲李珞房間的門。


    “珞珞,能進去麽?”


    “進來啊,門沒關。”李珞說。


    崔勉走到桌子邊坐下:“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過皮膚疹子又有點起來了,臉上也是,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不難看。”


    李珞彎著眼睛笑:“哄我的吧。”


    正說著話,她聽到隱隱約約的曖昧聲,想要趕走崔勉,他竟然走到她榻邊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李珞視線一掃,又不忍心趕他了。


    她耳朵貼著牆聽動靜,又沒有了。


    她又轉到另一麵牆,注意到牆上有裂縫,能看到隔壁的燭光,她驚唿。“我的天!隔壁能看到我的房間,我剛剛洗澡不會被看光了吧?”


    崔勉坐起來笑:“誰沒事看你洗澡?”


    李珞:“你不看不代表別人。這個位置正對著浴桶,你趕緊查查隔壁住著誰,真看了我,把他眼珠子扣出來。”


    崔勉悄悄捂住眼睛,他並非有意看。


    為了安撫李珞,他離開房間。


    檢查了一下驛站周圍的環境,敲響郭君柔房間的門:“可以了。”


    很快,那兩個護衛出來了。


    崔勉走進去,郭君柔神色恍惚,抱著被子哭哭啼啼。見著崔勉,恨恨的瞪著他。“無恥之輩,我爹和世子不會放過你的。”


    崔勉麵無表情:“無恥談不上,以牙還牙罷了。且我聽你似乎很受用。”


    郭君柔羞憤不已。“我不會讓你好過!”


    崔勉轉身走了,迴到李珞那兒,告訴她隔壁沒有人,為免有人偷窺,他住過去。


    李珞這才放心。


    ………


    李珞半夜被凍醒,起床上茅房,門外一片白,冷風唿唿的吹。


    她忍著冷方便後迴來敲崔勉的房門:“阿勉,下大雪了,屋子裏很冷,你讓那位李姑娘來陪我一起睡吧,兩個人擠一擠暖和。”


    “李姑娘?”崔勉捏了捏拳頭,可惡!


    他告訴她真相,她肯定得難受。


    “是啊,她給寫了,姓李,不對嗎?”


    “好像不對。”


    李珞撇嘴,姑娘那麽漂亮,她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她不信他連人家姓什麽都不知道。


    崔勉去找了兩個湯婆子放進李珞被窩。


    李珞貼著湯婆子,瞬間暖和多了,心也跟著暖暖的。


    他還挺會照顧人。


    看來找男朋友不一定要找年紀比自己大的。


    懂得關心人才重要。


    她笑起來:“好暖和,不曉得李姑娘那怎麽樣。”


    崔勉:“我去安排。”可不能把那陰險的女人凍著。


    他喚了護衛,一番耳語後,對方進了郭君柔的房間。


    ……


    大雪封山。


    一行人滯留驛站,兩天後官道被清理出來,才得以繼續趕路,走走停停,終於在五天後到達京都。


    崔勉先把李珞送迴府,隨後帶著郭君柔進宮麵聖。


    皇帝已經從陵王的信中知道郭君柔還活著,也認為郭君柔是適合和親的人選。


    皇帝默默看她良久道:“辛勝寒的膽子真大!”


    郭君柔心裏恨世子,但麵對皇帝恨又轉化成了擔心,她壯著膽子道:“此事和世子無關,請聖上明查。”


    皇帝冷笑一聲:“與他無關?那你如何能在此處?”


    郭君柔:“是陵王妃救了臣女,王府裏很多人都可以作證。”她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還有崔勉,也別想好過!


    “少在這裏胡言亂語!”


    郭君柔趕緊告饒:“聖上恕罪,臣女絕無虛言,此番來京,還是跟著陵王妃的姐姐一塊兒來的,您不信,可以問崔大人,那女子一直與崔大人廝混,如夫妻般同吃同住,如今就住在崔大人府上,若聖上不信,可召來問話。”


    皇帝去平遙的時候,見的就是崔勉帶著的女子的樣子。


    他肯定會想弄清楚。


    皇帝聽她信誓旦旦,還扯上崔勉,不像有假,他看向魏宏。


    魏宏會意,稍稍行禮退下,召崔勉問話。


    崔勉眼底一暗,早料到郭君柔不老實。麵對魏宏的詢問,他道:“陵王妃有沒有救郭小姐崔某不清楚,府裏的女子確是王妃娘家的姐姐。”


    “你和王妃無親無故,她姐姐為何住你府上?還有,你跑平遙做什麽?”


    崔勉:“平遙景色聞名遐邇,崔某放假不能過去遊玩?至於王妃的姐姐,當時王爺沒有安排她來京的住處。”


    魏宏挑不出崔勉話裏的毛病,他頓了一下道:“陵王妃姐姐住你那不合適,到底是陵王爺的大姨子,和聖上沾些關係,得進宮住才對。你迴去把她送進宮來。”


    崔勉猶豫後,應下了。


    趕迴府沒有提郭君柔的事,隻把皇帝知道她是王妃姐姐這一消息告訴她。


    並提及麵聖住皇宮。


    李珞害怕了:“麵聖?我不懂規矩,會不會惹到他?再者就算我是王妃的姐姐,那也不關皇上的事啊。”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崔勉:“聖上招見,違背不得。你不要擔心,見了聖上,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


    李珞哦了一聲。


    崔勉吩咐阿婆替李珞換一身新衣裳,隨後帶著她進宮。


    李珞戰戰兢兢的跟著踏入宮門,四處打量。


    地方真的很大。


    比她見過的宮殿還要雄偉。


    走了小半天到禦書房門口。


    魏宏看到她楞了一下,真的很像陵王妃,但她五官更精致。


    “李姑娘,聖上有請。”


    李珞看看他,這是太監嗎?她跟著魏宏踏進書房,一眼看到郭君柔跪在廳那兒,滿臉驚訝,這位姑娘也在啊。


    她往前又走了兩步,看到了裏室書桌前坐著的人。


    一身明黃。


    錦衣玉帶。


    年輕俊美,氣質高貴。


    這就是皇帝?


    “還不行禮?”魏宏說。


    李珞慌裏慌張的跪地:“拜,拜見聖上。”


    “免禮,頭抬起來。”


    李珞立馬仰臉。


    皇帝審視她,一襲淺色衣裙,肌膚白皙,五官豔麗,比較郭君柔也不落多少。“你和王妃真像,叫什麽名字?之前沒聽王妃提過。”


    李珞:“民女單名一個珞字,瓔珞的珞。因離得遠,鮮少聯係。聽說她生了孩子特意過去看望。”


    “那你怎麽又跑京都來了,還去了崔府,跟他同吃同住傳出去影響多不好。”皇帝又說。


    李珞震驚:“同吃同住?誰說的?”她扭頭看向郭君柔:“是你說的嗎?”


    郭君柔低頭:“難道不是?”


    李珞氣得差點跳起來:“李小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同吃同住了?虧得我這幾天一直關心你是不是凍病了,怎麽都不露麵呢。想不到一露麵就造謠汙蔑我們。”


    她竟然為了這種人偷阿勉的藥。


    搞得自己全身過敏。


    大冷天連泡五天藥浴,本來是三天的藥量,第二天泡過莫名其妙嚴重了。隻得增加天數。


    直到現在身上還有一股子難聞的藥味。


    皇帝的視線的落在郭君柔身上。


    魏宏道:“郭小姐,你什麽時候姓李了?”


    李珞驚呆了,原來這女人姓郭。


    這裏很多女子是沒有名字的,因而大家習慣性喊姑娘,小姐,小娘子。


    她一直這女人跟自己一個姓。


    郭君柔:“應該是這位李姑娘誤會了,民女從未說自己姓李。”


    李珞氣得哆嗦:“你不是說,當時你吃了啞藥,你用寫的。”


    所以被王爺搶也是假的?她竟然被人當猴耍了。


    姓郭的怎麽都這麽壞?


    王妃說真正的郭君柔很美,難道眼前這位就是?


    “那我怎麽拿的解藥?”郭君柔望著李珞氣惱的樣子,心頭升起一抹快感。


    李珞暗暗磨後牙槽,這個女人,比她認識的郭君柔聰明的多。


    拿藥那天的情形,此人肯定看到了,所以量她不敢說怎麽拿的解藥,才會如此囂張吧。


    她也不糾結這個事,眼下要證明她和崔勉的清白。


    畢竟崔勉還未成婚,如果坐實了他們路上住一處,皇帝肯定會想,崔勉辦事時竟然還顧著女色,不靠譜。


    影響他的前程怎麽辦?


    她著急道:“聖上明鑒,民女絕對沒有和崔大人同住,請聖上召護送的人來問話,或者讓人為民女驗身,一定要還民女和崔大人的清白。”


    皇帝:“魏宏,你如何看待此事?”


    “依奴才之見,此事關乎崔大人的清譽,得查清楚,但召那些護衛來問,傳出去又會影響李姑娘名節,驗身最為合適。”


    皇帝:“你去辦,另外為李姑娘安排住處。”


    李珞煩得不得了,她正和崔勉談戀愛,非把他們分開。


    郭君柔不信李珞是清白之身,她親眼見二人親密難舍難分。


    魏宏安排好後,喚李珞與他前往偏遠。


    兩個老阿姨對著她一通檢查,弄得李珞臉紅不已。


    兩人走後,她快速往身上套衣裳。


    魏宏得了答案,吩咐人帶李珞前往住處,隨後去皇帝那複命。


    “聖上,李姑娘所言非虛。”


    “不可能!”郭君柔不信:“就算還是清白的,那也隻是未到最後一步。”


    “夠了!”皇帝嫌棄道:“你一個姑娘家懂不懂羞恥?來人!關起來。”


    這次輪到郭君柔不解了,皇帝竟然不殺她。


    李珞跟著嬤嬤到了住處,安頓好後去找崔勉。


    禦書房外並沒有他的身影,倒是看見郭君柔出來了。


    身後跟著兩個護衛。


    她上前質問:“郭小姐,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何騙我?”害得她隻能驗身證明清白。


    郭君柔不裝了:“為何?那你要問陵王妃李沅!不是她,我不會淪落至此。”


    李珞暗驚,這個時候還給她下套。


    幸好她那個的好同窗跟她說過,李沅進宮做過昭儀。


    她若接上郭君柔的話,那就完了!“陵王妃什麽時候叫李沅了?我妹妹性格我最了解,她忠厚老實,你這麽陰險,不坑她就算好了,把我也騙得團團轉。真搞不懂,你誣陷崔大人與我,為何沒有受懲罰。”


    郭君柔也不懂。


    但不管如何,李珞不可能住崔府了,她懷疑這個女人就是那個人記憶中的李沅,不知道為何也來了這裏。


    隻要離皇帝近,皇帝早晚會發現兩人相同之處。


    說不定會留在身邊。


    這樣一來,這個女人就不能和崔勉在一起了。


    你們不是兩情相悅?


    那我就看著你們被拆散!


    ……


    李珞眼看著對方被帶走,在背後揮拳頭。


    迴眸和崔勉視線對上,她笑了一下。


    崔勉也勾勾唇。


    眼神交流後,她走了。


    迴到住處,兩個侍女問她要不要傳膳。“有吃的就送來吧。”


    吃飯的時候,外頭誰喊道:“太後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李珞差點噎住,她一個借住的,竟然召來了太後和皇後。


    她跟著宮女下跪迎接。


    太後四十歲出頭的樣子,相貌中等偏上,眼神有些淩厲。


    皇後二十歲上下,不能說花容月貌,但也是標致的美人。


    一身貴氣,儀態萬千。


    一看就是大門閥世家出來的女子。


    和皇上很般配。


    她笑盈盈道:“不用多禮,你就是聖上新安排進宮的姑娘啊,長得真好看。”


    李珞起身:“皇後娘娘過譽。”


    太後上下打量:“身形單薄,不好生養。”


    李珞:“……”我又不跟你兒子,你管我好不好生養?她們是不是誤會了啊?


    她道:“民女也很想要前凸後翹。”


    太後忍俊不禁:“你還挺有趣,多大了。”


    “迴太後,二十了。”


    太後皺眉搖頭,皇帝的喜好她真搞不懂,她給他挑的皇後,德妃,一個端莊,一個靈秀。


    都是漂亮的姑娘,且性子好不爭寵。


    他不照著她給的標準找。


    弄這麽個美豔的女子進宮,還這麽大歲數。


    看到這個女人,他就想起陵王的生母。


    那女人也是美豔招搖,成日爭寵勾得孝宗帝不問朝政,弄得後宮也烏煙瘴氣。


    皇後:“聽你的口音,有點像南方來的,哪裏人啊?”


    “迴皇後娘娘,平遙的。原本民女住崔大人府裏,聖上說民女是陵王妃的姐姐,住崔府名不正言不順,是以安排民女進宮借住。”李珞趁機說借住的事。


    太後和皇後麵麵相覷,後知後覺會錯意。


    皇後道:“你是陵王妃的姐姐啊,陵王來了信,王妃生了三胞胎。兩位小公子,一位小公主,本宮都不敢相信,聽聞雙胞胎長得一樣,三胞胎是否一樣?”


    “每個都不一樣。”李珞道。


    提到小孩皇後話也多:“比較像誰?”


    “像王爺。”李珞據實迴答。


    ……


    太後和皇後稍坐片刻離開。


    李珞的飯菜也涼了,隻得重新加熱再吃。


    飯後打算出門溜達,下雨了。


    她準備梳洗睡覺,新地方翻來覆去睡不著,後半夜才有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第二天她鼻子不通氣。


    本來打算去看看太子和公主的,生病不敢亂轉,窩在房裏畫畫。


    聽宮人說,過幾天皇太後生辰。


    她打算送一幅賀壽圖。


    請宮人拿來筆墨紙硯和顏料,坐案子前繪畫。


    過晌後魏宏來了:“李姑娘,住得習慣嗎?有缺的盡管和宮人說。”


    李珞:“魏總管好。不太習慣,可否請總管大人和聖上說說,安排人送民女迴崔府啊。”


    住崔家她要自在得多。


    他們家仆人大多年紀大些,看她像看小孩,會慣著她。


    宮裏的規矩實在太多了。


    而且不自由。


    最主要一個,她想和熟悉的人在一塊兒。


    “你一個姑娘住他府上不妥。等你你打算迴平遙,聖上自會安排人送你迴去。”


    李珞無語了,她迴平遙幹啥?她忍不住道:“民女之所以來京都,目的是崔大人。”


    “崔大人?你對他有何目的?”


    李珞:“……”真不懂假不懂?她幹脆說明白些:“愛慕他,追著他,好不容易追到他府上,你們卻要他送我進宮住。他當值的時候,我又不好打擾,他散值了,宮裏頭又不能留他,我從昨天到現在,就撈著看他一眼。”


    魏宏:“……”


    李珞拿下頭上的金製鈿花往他手裏塞:“魏總管,幫民女向聖上說兩句好話送民女迴崔府吧。稍稍提示一下也行,昨兒民女便想與聖上明說,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


    魏宏心道,你這臉皮可不薄啊。


    他不懂李珞的性子,沒有收她的禮:“一句話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李珞開心一笑:“魏總管您真是個大好人。”她送他一碟點心:“皇後娘娘送來的,味道特別好。”她都舍不得吃。


    魏宏拿了兩塊,吃著走了。


    但皇帝那,把李珞的話背了一遍。


    皇帝卻是想起了李沅,她臉皮就是這麽厚。“召崔勉進來。”


    “是。”魏宏喚崔勉進屋。


    崔勉行禮後。


    皇帝道:“你多大了?”


    崔勉:“臣十九了。”


    “也不小了,有沒有心上人?”皇帝說。


    崔勉垂眸:“是李姑娘。”


    皇帝:“朕給你賜婚,你看如何?”


    崔勉忙謝恩。


    皇帝笑了笑:“正好國師在,朕讓他合一下你們的八字。擇良辰吉日成婚。”


    崔勉自是感恩。但他並不知道李珞的八字。


    皇帝讓魏宏將李珞帶過來。


    李珞跟著進了書房,她見到了崔勉,淺淺一笑。


    是不是要送她迴崔府啊?


    魏宏說皇帝要賜婚,她欣然接受。行了一個大禮:“謝聖恩。”


    “免禮。”皇帝說。


    魏宏問她八字,她想了想,說了。


    皇帝麵色一變,連時辰都和李昭儀一樣。這是巧合?


    魏宏覺得莫名熟悉,忽然也是大驚:“這是你的八字?”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


    魏宏答道:“二十歲不該是這個八字,十六才是。”


    李珞不太懂,以前聽人家說生辰八字,她特地翻日曆查看,上頭就是這麽寫的。


    要麽就是她記錯了。


    她道:“民女愚笨,不太明白,父母給說的就是這個八字。”


    魏宏笑了笑:“是這樣啊,聖上你看?”


    皇帝記下了兩人的八字。“待朕召國師問問,都退下罷。”


    李珞出門衝崔勉笑:“是不是會擇日完婚?”


    崔勉笑不出來,他怎麽也想不到,她的八字會和李昭儀重合。歲數不一樣,八字不可能重合才對。“嗯。”


    李珞不好長時間跟他聊。“我先走了,有空聊。”


    崔勉微微點頭。


    李珞迴到住處繼續繪畫,天色漸漸暗了她才停筆。


    吃過飯準備睡覺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聖上駕到,她心道,他來幹什麽?


    她出門迎接:“見過聖上,想不到您會來。”


    “免禮了。不請朕進屋坐坐?”


    “請。”李珞說。


    皇帝進屋落座後道:“聽聞你在畫畫?”


    李珞暗想,宮裏的事他都知道啊。“宮人說太後生辰,民女借助在此,拿不出繼續,想著送畫表示心意。”


    “拿來看看?”


    李珞拿畫遞給他。


    皇帝低眸,仙桃仙鶴圖。


    以洋紅潑寫桃實,以花青藤黃寫葉,濃墨勾筋。


    她畫畫還挺不錯。


    草書寫得也好。


    是個才女。


    他放下畫:“你小楷寫得應該也不錯。再給太後抄一遍經罷。”


    李珞:“……”哪有提這種要求的?但為了和崔勉的婚事順利,她答應了。


    皇帝走後,她讓拿來祈福的經書,點燈開始抄。


    抄了整整一天才抄完。睡覺時宮人偷偷將經書給皇帝送了過去。


    皇帝翻開經書,對比著李沅寫得農學筆記,找相同的筆劃。


    不能說一模一樣,至少有九成相似。


    魏宏看了半天說不出話:“這……這位李姑娘和李昭儀完全不一樣,奴才覺得她個頭比李昭儀高些,身形也不如李昭儀好看,這位姑娘瘦。”


    “不能長個兒麽?拔高瘦是自然的。”


    “可她的表現不像認識咱們,她說自己二十了。”


    “興許遭遇了什麽事,失憶了。年紀不是由著身邊的人說?”皇帝道。


    魏宏:“聖上何意?難道要和崔大人說,李姑娘就是李昭儀?這……不好吧?崔家一門忠烈,傳出去影響您的名聲。”以前他懷疑陵王妃是李昭儀,但沒有證據。


    他認為陵王妃是李昭儀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兩人是姐妹,陵王妃頂著姐姐的名號招搖撞騙不是不可能。


    “又沒有嫁給他。”皇帝說。


    魏宏附和:“這倒也是,聖上如何打算?”


    “先觀察觀察。”


    ……


    李珞畫好了賀壽圖,開始在宮裏四處活動。


    先去拜訪皇後。


    皇後正在和宮人一起哄小孩,四五個月的樣子,哭的臉紅脖子粗。


    她要行禮時,皇後道:“不用多禮了。”她抱過孩子顛了顛:“這做了母親啊,方知母親不容易當。”


    李珞讚同,她見孩子依然哭的厲害:“皇後娘娘,不如讓民女試試?”


    “你?”


    李珞點了一下頭,她上前伸手接小孩。


    皇後猶豫了一下給她。


    李珞坐到軟榻上,將孩子翻過來趴著,肚子靠自己腿上,孩子立馬就不哭了。


    皇後稀奇道:“你的法子真管用。”


    李珞:“民女哥哥家的孩子和您的差不多大,跟著嫂子學的。”


    孩子情緒穩定後,她將孩子放進搖籃裏,陪著孩子玩,還讓他喊姨姨。


    小孩一雙腿來迴蹬,發出哼哼的聲音。


    皇後笑道:“瞧這小不點兒,還聽懂了。”


    “人家隻是小而已,其實什麽都懂的。”李珞拿波浪鼓在他眼前晃,繼而擋住他的視線在另一邊搖,孩子會循著聲音扭頭。


    皇後道:“本宮怎麽就沒想到這麽陪他玩呢?”


    李珞笑笑,孩子玩累睡著了,她才離開搖籃。“皇後娘娘,民女迴去了。”


    皇後也有些累了:“好,常來坐坐。”


    李珞點頭,離開皇後寢殿後,她又去了一趟花園。


    昨兒晚上下雨,加之前段時間李雪未化,樹枝結了一層霧凇,在陽光下閃著點點光芒。


    她朝手心哈了口氣。


    伺候的宮人道:“姑娘,這裏太冷了,咱們迴去吧。”


    李珞見她穿得不多,解下鬥篷披她身上:“暖和了嗎?陪我一會兒。”


    她踩了踩池塘,結了厚厚的一層,她上去滑冰玩兒。


    “姑娘,小心啊。”


    “沒事的,冰很厚。”李珞溜了兩圈迴到宮人跟前:“你不玩嗎?兩個人手拉手才好玩。”


    “奴婢不敢。”


    李珞沒勉強,她自顧自玩耍,之前下雪她就想玩雪。


    但那會子在驛站不方便。


    “對了,你知道郭小姐被關在哪裏嗎?”


    宮人搖頭:“奴婢不認識您說的郭小姐。”


    李珞:“你身邊有沒有認識的?你幫我打聽打聽好嗎?”


    宮人遲疑後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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