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爹爹真的迴來過。”小孩也發現了信上的留言,興奮得又蹦又跳。


    李沅笑容寵溺,起床收起信紙放進箱子裏。中秋節她給自己放假三天,提前計劃好帶小孩外出寫生。


    她為小孩準備漂亮的羅裙,又特意為其編發挽了一個雙髻,為學弄頭發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


    小孩照鏡子後感到滿意,溜須拍馬道:“娘親紮頭發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李沅笑盈盈道:“別貧了,趕緊梳洗。”


    “好嘞!”


    早飯後,一家人收拾整齊乘坐馬車前往郊外,途經一片花開正盛的小野菊地,李沅環顧四周,視野開闊,一覽無餘。


    她叫停車夫:“就這裏吧。”


    甫一下馬車,小孩便采起了野菊。


    李沅同杏芽兒找了一處有陰涼的地方鋪開竹席,覆上一層薄毯,將帶來的食物擺在上麵。緊跟著安放花架整理畫具。


    “歸荑啊,別玩了。”


    小孩拿著一束野菊,走到穿男裝的李沅跟前:“爹爹,送給你。”


    李沅笑眯眯的接過,用手絹紮起來放到薄毯上,托腮看小孩畫畫。


    偶有行人經過,好奇上前圍觀,總會誇上一番。


    小孩不經誇,飄了。“爹爹,我以後成為宮廷畫師一定為你和.....娘畫一幅像。”差點喊成爹了。


    李沅暗想,恐怕我等不了那麽久啊。她嘴上仍舊答好,順手摸起糕點咬一口,覺得味道好遞了一塊給杏芽兒,眼睛亂瞟時與等待的車夫的視線碰到一起。


    她吩咐杏芽兒送對方一盒糕點。


    車夫得了好處,一改沉悶,笑嗬嗬道:“公子看著年歲不大,想不到小孩這般大了。”


    李沅笑了笑:“我隻是看起來比較小。”


    她吃了兩塊糕點,指出小孩構圖中的不足,接過筆稍稍改動:“歸荑啊,構圖不僅僅要均衡與對稱,對比鮮明也是很重要,下筆之前一定要想好,嗯?”


    小孩仔細聽著:“我當謹記。”


    李沅摸摸小孩的頭。


    “歸荑。”一道稚嫩的嗓音響起。


    李沅偏頭,是第一次進菊園時看到的小男孩,此時小腦袋探出車窗,拚命朝小孩揮手。


    想不到歸荑女裝的樣子更好看,像隻粉白的團子。


    小孩舉手迴應:“閻思汝,好巧呀。”


    馬車剛停,閻思汝便跳下來。


    身後緊跟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美婦人,衣著華貴,氣質出眾。緊張嗬斥:“臭小子,你慢點。”


    她衝李沅微微點頭示意。


    李沅輕輕頷首,算打招唿了。


    閻思汝小跑至薛歸荑旁邊,一片雛菊躍然紙上:“歸荑,你經常出門畫畫嗎?你的教習先生是這位公子?”


    薛歸荑驕傲道:“她不是教習先生,是我爹爹。她不僅會畫畫,還教我打算盤彈琴呢。”隻不過琴實在是學不好,放棄了。


    閻思汝朝李沅看了一眼,奇怪道:“你爹不是當兵去了嗎?”


    薛歸荑:“.......”他不提,她都忘了。他的記憶力真好!


    隻聽閻思汝又道:“我迴家問了我爹,我爹說,將軍管著小兵。你爹爹叫什麽名字?我好叫我爹多關照關照。”


    薛歸荑不敢置信,爹爹竟然要被管著?那她大言不慚的說那些話,他爹爹知道了生氣收拾她爹爹怎麽辦?


    她閉嘴不語。


    閻母左看看李沅,右瞧瞧薛歸荑。一點也不像父女,倒像兄妹。當兵之事更是無稽之談,就這小身板能提得起兵器嗎?且今日也不是休沐。


    說話口音不似本地人,來此投奔親戚的?她有意打聽:“敢問少公子貴姓?住哪座府邸?”


    “姓薛,夫人好。小門小戶不足掛齒。”李沅不卑不亢道。


    閻母心道,小門小戶怎可出入菊園?“為何不到菊園裏頭作畫?那邊的花最近陸續開了,今兒熱鬧的很呢。”


    菊園被炸,李沅和崔勉易容後的畫像當晚就掛到了城牆上,她哪還敢往那跑?她窘道:“狗洞堵了進不去。”


    閻母內心嫌棄,原來來破落戶都不如啊。她暗暗拉閻思汝的手示意他走。


    閻思汝充耳不聞,閻母隻得下命令,閻思汝還未待夠:“娘親,你自個兒去國公府迴頭再來接我不行嗎?”


    閻母哪裏能同意?這對父女衣著寒酸便罷了,還滿嘴謊話,她絕不讓自家孩子與這種人家的小姑娘接觸。


    生拉硬拽著弄走了。


    閻思汝上了馬車,又衝薛歸荑喊:“歸荑,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迴來找你。”


    “行了你!”閻母低聲嗬斥道。


    薛歸荑直接道:“我才不等你。”她畫完和娘親還想逛逛街呢。


    .......


    李沅上午陪小孩畫畫,下午陪逛街。傍晚才有空帶點心來到崔府,準備打聽郭君柔的事。


    崔勉近來換成夜值,這會兒應該還在家。


    李沅到那時,他正在院子裏耍劍,她不好打斷,從旁觀看,動作幹脆利落,劍氣帶起衣袂翩躚,十分帥氣。


    待他停下動作,她才上前:“崔大人,我給你做了些糕點。”


    崔勉隨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她見狀掏出帕子遞給他,他看了她一眼才接,其實他一直等著她上門打聽情況,嘴上卻道:“又有何事需要幫忙?”


    李沅不好意思了,咬咬唇:“你知道郭君柔的情況嗎?”


    “略知一二。”崔勉說:“她的銀子有一大半是偷的,侯爺和老夫人得知後很生氣,加之她這段時間的表現丟盡侯府臉麵。原本要打發她到鄉下,但鎮國公世子求情改為禁足。”


    他還知道世子已經飛鴿傳書聯係了國師,估計是要幫原本的郭小姐奪迴身子。


    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她。


    李沅扼腕歎息:“也太便宜她了。”


    李沅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剛打算告辭,一位老嬤嬤過來拉李沅,說自己老眼昏花,總縫補不好衣裳,請她幫忙。


    李沅爽快應下,跟其到房內才知道縫的都是崔勉的衣裳,她又不能說不補,定下心翻看衣裳,有的咯吱窩脫線,有的袖口磨損。


    她坐下慢慢縫。


    老嬤嬤笑眯眯的看著她:“你這丫頭長得真好看,眉是眉兒,眼是眼兒的。”


    ------題外話------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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