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依舊佇立在山巔,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周遭那些鈴蘭般的秋草隨風搖曳,發出微妙的聲響,仿若自遠古傳來的詠歎。


    他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體內一股幽浮般的清靈之感愈加明顯,仿佛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穴竅都被這從容的氣流所洗滌。


    他忽然意識到,雷劫的洗禮不止是在體能上的蛻變,更有一種心境的提升,仿佛從塵埃中全身而出,不再為世俗所拘。


    這時,秋光似染,將天際浸入一片橙黃,微風輕拂,而同時那令人驚訝的一幕,也在白起心頭慢慢展現。


    就在他心境清明之際,一個身影悄然匍匐而出,長白須隨風起伏,那人正是雷隙老人,一身樸素長袍,望之不凡。


    他的步伐輕盈而穩重,如有某種生物般與山體完美和諧相融。


    雷隙老人的麵容在夕陽的餘暉中染上一層金黃的光芒,目光如炬,“白起,經此一役,你已步入玄道新境。


    魔炁與心炁相融,趨於無鋒無界,實屬難得。”


    他就地緩緩坐下,宛如一位不染塵世的先知。


    白起目光不禁有些動容,他曾聽聞玄道乃是修煉者所能達到的至高境界,然而親身證得,仍是深感不可思議,“雷前輩,玄道新境又是如何?”


    他壓抑住心中的驚異,語氣中已是謙和有禮。


    雷隙老人微微一笑,舉手一揮,一縷無形氣勁劃破空中浮動的塵埃,仿佛在宣示一種玄妙的存在,“這境界與常道不同,它直接通向心靈深處,敢於直麵內心最真實的魔性,將其化為己用而不為其惑。


    正是守序與混沌的結合。”他那深邃而神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渾然生慧的光芒。


    “開悟而無畏,這才是玄道。白起,往後之路,你須牢記這個覺悟。”


    雷隙老人說道。白起聞言默然點頭,他心知,在這條尚未完全踏出之路上,他不止要對抗外界的風雨,也需與內心的魔性戰鬥。


    正當此時,山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急促,白起循著聲望去,隻見韓馥縱馬而至。


    她身披輕甲,英姿颯爽,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劈開蒼穹,神情間透著一份疾行的執著。


    她勒住馬韁,單腳輕點地麵,翻身而下,跨越數步便來到白起跟前,眼中略帶焦急,“白起,你真的成功了?”


    白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經此一劫,已得新悟。”


    他的謙遜中帶著微微的自信,卻不顯自矜自傲。


    “如此甚好,我和韓信受邀而來,正是為了與你商討後續的大計。”


    韓馥說道,目光挪向雷隙老人,似帶探詢。


    雷隙老人輕聲而答,“此事你們自可商議,我已完成使命,告辭。”


    說罷,如晨露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風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山間的清風徐來,似乎帶來遠方的訊息,白起與韓馥對視,彼此都明白,那不久後的風雲交匯已然逼近。


    “韓信已在下方等候,我們一同前去。”韓馥引導著白起向山下行去,態勢雖急,但兩人皆在其中得享通透之息。


    及至山腳下的平原地界,草木蔥翠之間,韓信正清立於馬前,他似乎在窺探某個不為人知的戰局,全身心地投入。


    見二人到來,微微露出一絲微笑,那笑意間既有期許,也有幾分對子弟等人的深切關懷。


    “白起兄,看來雷劫之役果然使你脫胎換骨!”


    韓信走上前來,言語間滿是敬重之意。他凝視著白起,似看透了他那些不曾表露的內心掙紮。


    韓馥插言道:“韓信,白起如今已成玄道高手,正可為我們這些老朽所仰望。


    未來的戰事,需得他悉心領戰,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我隻是渡過了一次考驗,且與天地間相合,雖有所得,然前路茫茫,時刻警惕魔性心炁。”


    言雖至此,白起卻顯泰然自若,經曆此番變故,他依然堅持著樸實的信仰與堅守。


    韓信頷首,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這群雄逐鹿之局,不能不加倍謹慎。


    我們的敵人早有布置,我與韓馥已有應對之策,隻需白兄協助布陣。”


    三人在此寬闊的大道之上交談,白起似乎已將心中那份徘徊已久的疑雲掃去,承載起更為深遠的思緒,並不僅限於禁錮,而是更為宏大的願景。


    日夜星辰轉換之間,他們與天地共唿吸,同來往的行人一般,在歲月之河中磨礪內心。


    白起輕輕將韓信交來的卷圖展開,圖中畫麵用墨水勾勒出精細的山水,甚是醒目與貼近。


    圖上的山脈延綿不斷,若隱若現之中勾起白的內心共鳴。


    “這是魏無忌大軍的駐地,前幾日我們暗中探得,其在鄰近數城中集結之勢,不容小覷。”


    韓信指著卷圖,詳細解釋。


    白起點點頭,屈指一,深悟敵勢如潮,難攻亦難守。


    不過,雷劫後的他,更習得一種“攻其不備,避其鋒芒”的智慧。


    他聚眾而思,抓住猛烈的思潮,將其轉為心法,一步步娓娓道來。


    在樹蔭之下商議良久,韓信提到寨子內還有幾位才俊可為援手,皆是他在半年前隱居時所結交的異人,其中有一位曾是江湖聞名的豪傑,人稱“鐵苗疆”的萬無聲。


    萬無聲本是西北苗疆的武林名士,早年因不忿門派之亂,流浪至中原,一身修為早已令人側目,此番為韓信請他相助,定能如虎添。


    翌日清晨,韓信率眾前往,抵達河畔的碼頭,且見一艘中型木船正似雀躍般靠岸。


    白起身著便裝,披一鬥笠,心中不言,他望著那艘宜平底船,已悟其自然合於天命,而那亦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心之抉擇。


    他注視著眼前這頗具反差的景象,輕輕向韓信示意,上船而去。


    在此間僅為片刻,但如天地易色般燦爛,這條小船已再度劃開一襲澄淨的江水。


    在初升朝陽的照輝中,眾人乘舟而出,激起層層輕波翻騰,穩上中流,諸位心中明了,未來無畏於過去,已握住僅存的契機,徹底走向不可預知的此後,也為自身謀求突破與再次重生的機遇。


    就這樣,白起與韓信、韓馥一往無前,奔赴那玄奧未知的疆域,在那豪情壯誌湧的盡頭,那情義不渝的坎坷小徑上尋求些許微光,在大江駛向對岸的同時,個人命運的樂章,也開始徐徐展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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