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時,韓信之前的感慨仿若還迴蕩於白起心頭。


    他離開韓信所在的小鄉村,順著蜿蜒向前的小路緩步前行。


    內心中升起一種久違的渴望,促使他朝著故地而去。


    走出竹林,白起站在一座低山之巔,俯瞰眼前這片遼闊的土地。


    眼前無邊無際的原野依舊如他記憶中那般淳樸而寧靜,雖說樹木愈顯茂盛,然農田間依舊能望見數不清的草屋農舍,炊煙從村中嫋嫋升起,仿佛靜止的畫卷中一點動人的光彩。


    白起的心情隨著這平和的圖景趨於寧穩,眼前的這一幕,使他不由想起曾經的點滴過往,靜默中略帶惆悵和不舍。


    對此處,他懷有太多的迴憶和情感,那些曾與他的英名、武功息息相關的地方,如今又會帶給他怎樣的心緒呢?


    白起孤身而行,趕在村民勞作之前悄然走過荒僻的田頭。


    冬日的朝陽雖溫暖,還帶著幾分寒意,在清風的拂動下,仿佛輕聲呢喃。


    他心中一陣悸動,快步向前,那飄渺而模糊的記憶仿佛瞬間鮮活。


    隨著朝陽的升騰,白起踏上了前往長城的旅途。


    途中經過一個小村,眼看村民們滿臉倦色地正在田間勞作。


    白起駐足片刻,這些流民的生活情狀與之前遇見的韓信並無兩樣,貧困和失落似乎成了所有人的宿命。


    白起繼續前行,忽又耳聞一陣輕微的騷動聲。


    他循聲而去,看到不遠處的村頭圍攏了一群村民。


    白起心中暗道不妙,立時趕上前去。撥開眾人,他見一名身著華服的官員站在工地中央,正揮動著手中的權杖對著村民厲聲嗬斥。


    那官員相貌清秀,麵目陰冷,身披黑袍,目光桀驁。


    這冷漠無情的模樣,正是往昔與白起過往的舊識——李斯。


    白起微微動容,想不到多年未見,這李斯竟以如此麵目示人。


    白起無意湊近,卻聽得李斯不耐煩地聲言:“爾等如蟻,竟在此嚷鬧何事?若不服從隻管前來辯,莫忘了此地一切皆在於我一手把握!”


    一名年長的村民壯起膽子,俯下身子對李斯作揖道:“大人,我們本就靠這些田地為生,如今這幾日天寒地凍,又遭撤田,實在無以為繼,請大人垂憐一二。”


    李斯不屑地冷笑道:“若爾等無力,何不自謀生路?天高地厚,理當不愁吃穿。若誰敢違規,那便依法處置,決不姑息!”


    眾村民聞言,麵露絕望之色。白起心中憂憤,他常於戰場中見識虐心疾苦,卻無法對白斯這種漠視民生的態度視而不見。


    他對李斯失望之至,想上前理論,卻知此時若輕舉妄動,難免引發不必要的衝突,遂默然退迴。


    傍晚,白起漸行漸遠,穿過一道山徑,長城的輪廓逐漸映入眼中。


    蜿蜒起伏的青石磚牆在餘暉中透著古老而堅實的光芒,雖經歲月洗禮,卻依然巍峨屹立。


    這是他昔日奮戰過的故地,他在牆基間曾與無數將士血戰殺敵,攜手並肩。


    此刻重臨故地,那熟悉的戰意愈發鮮明。


    牆垣之上,幾名守城士兵正在來迴巡弋。白起借掩護悄聲靠近,慢慢行至城牆一隅。


    天高雲淡時,他俯視著那道長城,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城牆之下,一片空曠,黃塵滾滾盡伏於大地,這無垠的景象令他驀然心有所感。


    白起忽覺得眼眶微熱,那一抹滯留在心底的牽掛,隨著舊地重臨而化為一絲無聲的淚滴,滑過臉頰。


    眼前,仿佛閃現出那些曾與他並肩作戰的故人身影,雖時隔多年,卻依然曆曆在目。


    思緒飛轉間,白起憶起當初的豪情壯誌、兄弟攜手時的誓言,此刻竟成了過往雲煙,徒留一縷孤寂。


    然他心中仍存堅心,誓於屹立在這片天地之間不可磨滅的光輝。


    望著遠處寥廓無際的大地,他心中的希冀和懷舊化作既定信念。


    此地雖已人事皆非,唯有長城猶存,而他欲重拾昔日風采,便需融入這個嶄新的時代,獲取屬於他的立足之地。


    夜幕降臨,白起倚靠在城垣一角,低聲輕歎。


    一絲肅殺的寒意,似穿透時間的阻隔,激蕩於他的胸懷,令他生出畏壯而堅定的心情。


    此刻,似乎在冥冥之中,他意識到自己不僅僅是迴顧過去,而是籌謀將來。


    他曾是王國的將領,在新的權謀鬥爭中,亦需繼續修習精湛的武藝和玄妙的煉炁技法,以求在征戰天下的征途上獲取立足的機會。


    他腦海中竟無意間浮現出當年求取境界之道時的點滴迴憶。


    那時倚重武藝,而今卻需煉氣,這種柔和稻芒的技巧,需要的不僅是智慧更是一個合適的契機。


    即便是他,亦難以清晰把握。


    盡管初生對此法不甚了然,然心中卻堅信不移。


    既願執劍自然一往無前,他便需在這紛繁未定的時代中,尋得屬於自己的大道。


    哪怕其間千般苦楚,萬重磨礪,唯有堅守初心,終可漸臨於意義之巔。


    晨曦漸隅,白起心中已定。此地不過途經,欲謀在這片大地中具足意,便需攀越過眾生心靈桎梏,修得極度之技,遠非初到之時可比。


    他一念定下,遂意明日即刻深入技法領域,細究神妙之境。


    白起轉而想起方才村頭遇見的李斯,心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冷淡無情的目光,仿佛宿命對他的嘲弄。


    但他追求已定,絕不為一時之惑改變遠望。那茫茫長路他心中隻為邁步,而在這日月更衍,天下繁華一再分崩於此,正是偉大抱負得伸展之時。


    夜深露白,白起在長城一隅安置小眠。他如往昔那般,靜心內收,且不必效仿諸般技法,隻待自然而然將初心化則,天機油然而生。


    待到天明時分,白起輕聲歎息,將身影化作朝陽一縷,將目光化為流年一瞬,再次行於他未盡之途。


    白起心中豪情仍存,然覺此生載重,非同以往。


    未有何人能阻擋步履,即便歲月更更,世界仍將孤獨所予以檢勘。


    白起整理衣襟,一步步踏迴長城之上。他沿著古老牆垣默路著變幻的光影,那淡淡靉靆的雲霞掩映在眼中,心下不覺湧起各般情愫。


    他這一世又將在何處為心立命?那浪濤亦如璀璨星芒,橫空掠盡,惟獨以一人傾心思昭然於日光。


    此時,他倏地想起一則前日於村中得知的傳聞。


    探尋線索,適逢未曾謀麵之友,無形境地的契機,似於此間悄然相合。


    白起心中一動,欲催足不舍地轉望迴眸,然不及轉瞬,似覺兩袖凝霜,終化於絕地天地融與一身,所言灑落無聲,與長城風雨悄歎成謠。


    他心中所有為之惋歎的過往、殺伐的傳奇,終會玄結於一身,成就聞名不朽。


    此乃仙凡交錯,人生華章,正得有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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