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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月以來,除去苦澀、齁嗓子的固本培元液外。


    方濤,哦不,他自願改名為寧無憂了,真是沒舔到過半勺水米。


    明明他心裏清楚,隻需在石盆裏泡夠十四分鍾,就該滿足自己一日的營養需求。


    但寧無憂曾經的生活習慣,卻導致他心尖空落落的,渾身別扭。


    舌頭酸麻,肝肺瘙癢,四肢無力,胃裏也總是翻江倒海,想吐。


    其實這不算病,隻是驟然停止吃食,所引發的神經紊亂、激素分泌失調。


    通俗點講,就是嘴饞,要靠大魚大肉才能撫慰,寧無憂這寂寞的心靈。


    而他那苦悶的小臉,哪藏得住事,竇芮娥看在眼裏,她清楚的很。


    竇芮娥心中也揪著慌,即便猜到寧無憂在想什麽,但她無能為力啊。


    隻好多點幾根靜神香,好驅散寶貝兒子身上的鬱氣。


    “哎,無憂,我真沒辦法,必須長期空腹才能泡固本培元湯的,這也是為你好。


    現在的小孩不都是這麽過來的,你再忍耐幾周吧,很快就結束了。


    到時我帶你去玲瓏坊,痛快吃一頓!”


    竇芮娥的告誡還是很有用的,若非有這根吊在前方的胡蘿卜,寧無憂估計自己真要瘋了。


    楠木床、羅莎被、紫竹籃,也不是不能啃的,比起這些,他的牙口更加硬!


    甭怪竇媽不近人情,這固本培元液實乃利國利民的神藥。


    亦是武祖的立國之本,得虧她從自個係統裏兌換出來,品級未知的神秘藥方,原材料也隻有在斌國的直營商場內可以買到。


    聯邦明文規定,水星的每位新生兒都必須浸泡此藥湯,使用天數不一定,要按照個人體質的差異來調整。


    所以父母不能在家中自行操作,得到百湯穀各分店,讓專業的醫師處理。


    湯藥的實際效果則,真的超級棒,沒有髒了那“神奇”的名號,不是寧無憂原以為的那種騙錢玩意。


    喏,還未等療程結束,才泡上兩周而已,他的喉骨就發育好了,能開口說話,腿腳也利索了,跑起來直溜直溜的。


    有次寧無憂玩嗨了,直奔大街衝,差點就跑出藥材鋪嘍。


    幸好他被守門的小哥給一把揪住,轉交給在內院配藥的兩位媽媽。


    不然天曉得寧無憂會跑到哪裏去,會發生什麽意外。


    做錯事,就該罰,小孩也逃不掉。


    寧無憂直接被黑著臉的寧銀川,按在喇叭椅上一頓嘮叨!


    竇芮娥也在旁幫腔!


    兩個女人一台戲,足以媲美十隻鴨子“嘎嘎”叫。


    她們把寧無憂煩的是,恨不得捅穿自己的耳膜:“您二老省省唾沫吧,千萬別再碎嘴皮子了,我頭脹得疼。


    現在我發誓,近期絕不跑出藥材鋪,違約則天打五雷轟,這樣總行了吧。


    您們要是還不滿意,來,來,直接抽我一頓,對著臀部這裏,別客氣,使勁扇呐!”


    他急得都快失智了,可那倆位母上大人咋迴答的:不能打小孩,暴力沒用的!得靠教育。


    然後她們就把小娃娃單獨在外麵玩,有可能遇到的危險,一件件的,跟寧無憂掰扯清楚!


    經過這長達七小時的“嗡鳴地獄”,寧無憂雙目放空,臉白的嚇人,連續做了五天的噩夢……


    好處是,他還未上學,就曉得了許多當今時代的生活常識,嗯,算好事吧,強行安慰自己一波,傷心。


    可固本培元液這等硬通貨,卻並沒有因為其壟斷地位而價格暴漲,反倒是極其便宜的。


    不算人工,一劑也才十五元的成本,但醫師的診療費用嘛,各城的標準不一致。


    不過醫聖有嚴令,單次治療,勞務費不能超過兩百元,所以也貴不到哪裏去。


    畢竟此藥的實際用途,是縮小,人族幼兒與妖、械、植等異族崽子的差距。


    這些異族真的是,自己娃娃剛落地,隻需喂飽一頓,便見風就能長,幾小時後直接往前線送了……


    甭管催生出來的殘次品戰鬥力有多弱,可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數量,真讓對手心顫啊!


    而人族的優勢在於,每個新生兒都有希望覺醒係統,不像妖族還分啥血統濃度(粗鄙的蠻夷)。


    隻要一覺醒係統,就相當於坐上了,直達白銀級的高速列車。


    但人族的成長期,屬實長,有弊有利吧。


    等到寧無憂能開口說話的第五日傍晚,糾結到開始掉頭發的夫妻倆,屬實憋不住了,索性和他全盤拖出,講明事情始末。


    沒有忽悠,全是真心,準備一起溝通下領養的問題,他們是把寧無憂當作三觀成熟的大人看待。


    可萬萬沒想到,極其順利。


    “我沒意見,您們有什麽要我配合的手續,我現在就可以做。


    多認個幹媽也行,你們都是好人。”


    既來之,則安之,寧無憂在這幾周內確實感受到三人對他的眷戀之情。


    說句不孝的,親爹媽對他的態度,也沒這麽好。


    人心都是肉長得,反正已成定局,無法挽迴了,方濤改為寧無憂而已,就這樣吧。


    換一家還未必能這麽溫良呢!


    獨立生存更像句玩笑!


    寧無憂有二十歲的思維又咋樣,這還沒一歲大的身體,可經不起顛簸啊!


    夫妻倆真喜極相擁,蹦蹦跳跳,好不高興。


    沒有類似經曆的,很難理解此刻兩人的心情,實在是這段時間,情緒如過山車般,上上下下,堵得慌。


    半夜十點四十二分,寧銀川就在手機上發出申請,認親儀式不能拖,生怕寧無憂反悔,明日就開始。


    第二天淩晨四點,王卓興和寧銀川也不能直接拋下玲瓏坊吧,得趕早貼好告假單,告知熟客們,今日歇業一天。


    然後他們立刻轉身迴家,抱著寧無憂來到了竇芮娥的藥材鋪。


    在早已等候多時的新聞社隊員的幫助下,兩位大人到後院裏搭了一竹棚,充當臨時祭壇。


    再擺上昨夜準備好的瓜果蔬菜、豬牛羊三首,供奉起理聖尊的雕像。


    在她的見證下,三人共同宣誓:無血脈之傳承,卻是精神之延續,願意同甘共苦,成為一家人。


    接著再讓寧無憂和竇芮娥繼續宣誓,認個幹親,如此潦草,儀式就算完成咯。


    架子可以拆了,王卓興將雕像歸還給新聞社隊員,慢走,不送。


    當寧無憂跳起來,想揪一塊肉往嘴裏塞的時候,啪嘰,肥嘟嘟的小手被竇芮娥拍了一下:“不許吃哦,該去泡澡嘍,會影響藥效吸收的,聽話,再忍忍!”


    對,對,你說的都對,但我就是想吃,再也不要過那苦行僧般的生活。


    曾經在健身館中,鍛煉夠了的寧無憂,真是厭透了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的青蔥歲月。


    當初要不是為了前途,為了那將來的二兩碎銀,又有誰願意壓抑天性呢?


    而且寧無憂若非有天賦加身,親叔又是體育教練,培養表哥拿到獎,就去辦健美工作室,賺了好多錢……


    沒有這些現實的誘惑,他哪裏肯堅持下去,喜歡長跑嗎?童年,是的。


    可進初中後,滿腔熱情就飛速消退了,誰讓小賣部裏的糖果、零食和飲料,真誘人。


    看發小一口烤香腸,一口炸雞腿,在悶口鹽汽水,那舒爽的樣子,好陶醉。


    那鳥人還把手裏的“惡魔”,伸到在寧無憂的鼻子下晃晃,讓他聞。


    饞到他口水都打濕衣領了,可就是不能吃,氣的想哭!


    嗬,你不仁別怪我我不義,放學時,寧無憂就仗著自己動作敏捷,先發小一步離開教室,俏俏的向領居阿姨舉報,他偷喝碳酸飲料的事實。


    第二天,在見他,那捂著屁股的動作,令寧無憂神清氣爽:讓你丫,亂嘚瑟!


    現在終於不用練體育,得改練長生了,而且即使練不出什麽名堂,也能考慮繼承酒樓或到藥材鋪當學徒嘛,競爭壓力極小,不同於故鄉那爛大街的蒼蠅館子,前途無亮啊。


    如今便是放縱自己之日,卻依舊吃不到心愛的肥肉,越油膩越香,聞著就氣啊!


    或許是身體縮小的副作用,寧無憂的思想愈發幼稚化。


    雖說他本來的年紀就不大,但管控情緒的能力不至於這麽爛,倒真像個三歲娃娃。


    寧無憂仰著頭,兩眼瞪得像銅鈴,淚水如大壩決堤,珍珠般晶瑩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直射竇芮娥的心靈,她感覺自己像個欺負小孩子的大惡人。


    幸虧強烈的職業道德壓下了那荒唐的愧疚感:我這幹兒子天生的魅力值好高,絕對有10點,不然怎麽會自帶超凡魅惑性。


    任憑他百般賣萌、賣慘裝可憐,就差往藥圃裏一滾,撒潑了。


    可剛認的幹媽,心腸就是硬,低頭不瞅不睬,硬生生把他拖進裏屋。


    別了,我的冰雪哈密瓜。


    別了,我的牛羊肉拚盤。


    等等我,我一定要吃到你們的。


    關緊門窗的那一刹那,寧無憂紅著眼,惡狠狠地深吸一口香氣,自己騙自己,幻想美食入肚了。


    其實無論是前生今世,寧無憂都很好滿足的,隻有三大欲望。


    現在拚拚湊湊,已完成兩個了,剩餘的則近在咫尺,卻不知何時才能圓滿。


    一字曰食,人得把自個的肚子填飽,饑餓的滋味,他很了解,超級難受啊!


    二字曰肆,糧食有了,也總得來個吃東西的地方吧。多小都行,他隻求穩定,無需搬來搬去就行。


    三字曰噬:此字偏旁是個口,代表說話的嘴。


    他真不想孤零零的待在世上,無論是仇家還是親朋,能有位一起吃飯的人,最滿足了。


    現在突然多了倆媽媽,一爸爸,說實在話,寧無憂還蠻高興的。


    此世竟能有三個人,惦記著自己,關心著自己,稀罕著自己,實乃幸福之源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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