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乃是青樓!


    縣城的規模不大,隻有這麽一座青樓,。


    如今安陽府極其周邊地帶遭災,但這裏的百姓靠山吃山,被災情波及並不算嚴重,這青樓也能勉強經營。


    來到青樓門口,唐春邁步往裏走,柳月鈴卻停下腳步,留在了門口。


    唐春有些詫異,停下腳步,轉頭問道:“柳月鈴,走啊,怎麽了?”


    “春風樓……是青樓吧。”柳月鈴已經出宗門數月,知道了不少事情。


    “是啊,怎麽了?”


    “你自己進去,我不喜歡這個地方。”盡管這青樓隻是文人雅士聽曲的地方,但柳月鈴自視甚高,不想進去。


    唐春沒有勉強她,獨自進入其中查案。


    一位青衣美人仰麵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已經氣絕身亡。


    死者是春風樓頭牌,看著像是自盡而亡。


    “哎呦,我怎麽會攤上這事兒啊,真是晦氣!馮捕頭,您可是常客,可要給我們做主,是她自己求死,和我們春風樓沒有任何關係!”


    老鴇子拿出一方錦帕,委屈得抹眼淚,清早塗上的半斤粉都花了,這要是半夜,能將人活活嚇死。


    “唐大人在此,不可胡言亂語,本捕頭怎麽會是常客?”馮捕頭立刻出言嗬斥。


    唐春也做過捕頭,知道這些人的作風,他們經常流連這些風月場所,冒充達官貴人,不過他們不用給錢,俗稱……白嫖!


    唐春蹲下來,看了看屍體,問道:“誰發現的屍體?”


    老鴇子苦著臉,小聲說道:“是我發現的,今早陳芙蓉沒有起床,我便來喚她起床練功!一開門,就發現……”


    “春風樓客流量應該不大,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唐春摸了摸屍體,尚有餘溫,屍體開始僵硬,怕是死在今夜,大概在兩個半時辰之前。


    死者雙眼凸出,麵目猙獰,複合機械窒息身亡的特征。


    他用手轉動了一下陳芙蓉的腦袋,讓她的頭側向了一邊,安靜之處有勒痕,但這勒痕有些異樣!


    這勒痕有兩道,一道是在脖頸中間之處,一道是在下巴附近。


    “不是自殺,兩道勒痕,陳芙蓉是先被勒死,然後才被掛上去的。”唐春走到了梳妝台之前查看,梳妝台有被翻動的痕跡,兇手貌似是求財,好像和前幾次並無關聯。


    “老鴇子,昨日可有人在陳芙蓉處過夜?或者有可疑之人進入其中?”馮捕頭詢問道。


    青樓一般賣藝不賣身,但這春風樓卻不同,打著青樓的名號做些苟且勾當。


    “不曾……最近趕上饑荒,民生凋敝!陳芙蓉是頭牌,過夜可是要不少銀兩,昨天她這裏沒有客人過夜。倒是前一天,馮捕頭來過……”老鴇子不敢看屍體,直往唐春身後躲。


    “這就有些麻煩了……”唐春眉頭緊鎖。


    他覺得這一切出現得有些突兀,為何自己剛一來,這陳芙蓉就被人殺死?


    好像整件事情,都有些關聯,但唐春卻遲遲無法找到關鍵之處!


    唐春將這些人請出去,從懷中掏出一些石粉,開始收集屋中指紋。


    經過比對,隻有馮捕頭的些許指紋,其他指紋都是屬於死者陳芙蓉!


    案子陷入了僵局!


    忙碌了一整天,唐春再一抬頭,外麵已日薄西山。


    “大人,為何要在這些小案上浪費時間?我們應該查賑災銀丟失案才好!”馮捕頭提醒唐春。


    “你錯了,這些許的異常,很可能與這賑災銀兩丟失有關,想要破案,必須從一絲一毫的異常之中,發現線索。”唐春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查看屍體。


    屍體手指尖,貌似有些許血跡,唐春意識到,這或許是兇手的血跡!


    兇手應該是忽然從死者身後勒住了她的脖頸,通常情況,死者會立刻試圖解開繩子。


    若是繩子解不開,那就向後伸手去抓兇手,這血跡大概率就是兇手的!


    傷口應該在兇手脖頸、耳後、臉部或是後腦!


    但這青樓之中有不少玩客,又都經常打情罵俏,被抓者應該不少,隻能作為輔助證據。


    “大人,是否要戒嚴春風樓,嚴加盤查?”馮捕頭建議道。


    唐春搖搖頭,說道:“不必……將死者送到義莊,派人看守即可!不要耽誤人家生意,我們迴去吧!”


    既然沒有有價值線索,隻能作罷!


    ……


    唐春走出春風樓之時,柳月鈴竟已經不在門外,等了片刻,也不見柳月鈴返迴。


    門外沒有打鬥的聲音和痕跡,大概柳月鈴是發現了什麽,去調查線索。


    唐春沒有走出了縣城,他擔心有人追蹤,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樹之上,小心地觀察四周,確定沒人跟蹤,才悄悄下來,向南而去。


    來到城外小村莊之時,天已經黑了。


    唐春看過那九個被割喉之人的卷宗,其中大都是一些商販,隻有一個人比較特殊,此人名叫朱長貴,乃是本縣捕快。


    此人乃是巡夜之時被人割喉而死,他很可能發現了一些線索,而他的家就在這小村之中!


    家中尚有一位夫人,唐春想要從其夫人那裏得到一些線索。


    很快,唐春打聽到了朱長貴的住址。


    朱長貴的家周圍無人,泥土院牆不到一人高,院子裏麵一覽無餘。


    唐春來到院門口,院門大開,他直接走了進去。


    一位身著布衣的少婦正在堂屋生火做飯,看到唐春進來,少婦麵露驚色,站起身來。


    這少婦大概二十三四歲,正是青春靚麗的年紀,灰色的粗布衣裳將皮膚襯托的十分白皙可人,一雙杏眼飽含春水,眉毛如同天上的彎月,著實生得好看。


    雖然不如柳月鈴身材那麽窈窕優美,但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地方纖細,給人一種珠圓玉潤的感覺!


    臉上不覺抹上的兩道碳痕,反倒增加了一些韻味,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更能勾起內心深處的欲火與邪念。


    這女子絲毫不比李錦繡差,比李錦繡多出一種知性優雅之美。


    沒想到這朱長貴區區一個捕快,竟有如此貌美的夫人!


    “你可是朱長貴捕快的夫人丁鳳蘭?”唐春一抱拳。


    “正是,這位公子,你有何事?”丁鳳蘭眼神之中有些警惕。


    寡婦門前是非多,她住的雖隱蔽,卻免不了被人惦記,曾經就有登徒子上門,還好被她的氣勢嚇住,才沒有失了貞潔。


    不過眼前這位公子慈眉善目,明顯不是用強的人,但她依舊加上了小心。


    “在下唐春,乃是朱捕快的生前好友,特來悼念!”唐春隨口撒了一個謊。


    “即是他的好友,請坐吧!”


    丁鳳蘭眼中閃出一絲異常,唐春很會察言觀色,立刻捕捉到了,唐春不動聲色,坐到了桌旁。


    或許是因為準備的食物不多,丁鳳蘭並未將食物取出,而是直接坐到了唐春對麵。


    唐春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朱捕快以前對在下頗為照顧,些許銀兩,聊表寸心!”


    丁鳳蘭很聰明,這唐春絲毫不提悼念之事,見麵就給銀子,怕是有事要詢問!


    “多謝公子,若有差遣,小女子必定遵從!”丁鳳蘭立刻將銀子收走,好像怕唐春反悔似的。


    “我想問一些關於你相公的事,在他遇害之前,可有什麽異樣?”唐春開始調查起來。


    “實不相瞞,我相公這人原本老老實實……不想在一個月前,忽然開始流連煙花之地,經常不迴家,我對他不甚了解。”丁鳳蘭眼中出現了一些淚水,一副委屈的模樣。


    “姑娘……不,夫人如此貌美,他竟還不滿足!”唐春頗有些惋惜。


    丁鳳蘭搌了搌眼淚,看向了門外,“男人都是這樣,一旦得到了,就再不珍惜……我聽鄰居說,他迷上了什麽陳芙蓉,還經常送她禮物。”


    “原來是這樣……”唐春若有所思。


    一個捕快不該有如此多年,學那些達官貴人泡青樓女子,難道這朱捕快和賑災銀一案有關?


    “哎,我實在命苦……實不相瞞,如今我家已家徒四壁,都要過不下去了。”丁鳳蘭開始向唐春訴苦。


    “我看你家的房子最近修繕過,貌似條件尚可呀!”唐春知道,這些捕快多少都有灰色收入。


    “哎,實不相瞞,他這人好吃懶做,沒有攢下多少銀兩……兩月之前,不知他從何處弄來的錢,他才在我迴娘家之時請人修繕了漏水的房屋。”


    “原來是這樣!”唐春一抱拳,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為了你相公被殺命案而來,不知可否進入屋中查看!”


    丁鳳蘭聞言,趕緊站起身來,伸手示意:“大人請!”


    畢竟是過來人,也就沒有那麽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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