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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躺在屋裏的炕上,雖然人已經清醒,但是臉上的青紫色並沒有減退,更是加深了幾分,要不是眨動的眼睛,都以為人已經沒了。


    吳瞳和狗剩圍在炕邊上,看著外公費勁的用熱毛巾給外婆擦拭後背之前染上的泥土和草屑。


    瞥見掀開的褂子裏麵,就在後心的位置,一個烏黑烏黑的大手印,前端的位置上留下像是指甲抓破的傷口。


    “姥,你這是咋弄得,是不是那個孟友森幹的!”吳瞳和小豹子一樣,眉毛和眼珠子都豎起來,看著就要和人拚命的小樣。


    狗剩眼裏帶著眼淚也一臉的心疼,“那還用問,姥肯定是叫人偷襲了。姥你疼不疼!”


    外婆的身子被放倒在炕上,努力擠出一句完整的話,“老頭子,去給我抓點米來敷上。”


    然後對著兩個孩子露出一個笑容,“姥沒事,折騰大半夜了,你倆去歇會,明個姥就好了。”


    聽老伴說過,這兩個孩子居然轉頭把馬癩子的屍身給拖迴來,外婆覺得老懷甚慰,至於今天那個背後使絆子控屍的人,外婆並沒有和孩子多說。


    倒是聽了狗剩他們把正一道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夥做的事情分析了個明白。


    哎,怪隻怪自己沒有早做堤防,才在陰溝裏麵翻船,自己傷了不說,還差點搭上兩個小的。


    張守山進來,也把兩個小的往另一間屋裏推,“快去睡覺去,明天還要幫你姥幹活,這邊有我呢。”


    知道老伴這是準備治自己的傷,外公不想叫兩個孩子看到心裏不好受,把人往外趕。


    躺在床上的吳瞳和狗剩都沒有睡意,院裏麵的馬癩子,旁邊屋的外婆和外公,村裏麵多出來的那幾個道士,還有外婆最後說出來的趕屍人,以及襲擊外婆的孟友森。


    一個個人名,一件件事在吳瞳幼小的心頭來迴打轉,可是越來越亂,一點都弄不清楚前後關係。


    耳朵能清楚聽到外婆傳來的悶哼聲,想必是在用生米敷傷。


    一夜之間,隻有五歲大的孩子心頭多出了除了吃和玩之外的事情。


    不知道什麽時候迷糊過去,外麵雞叫的聲音夾雜著有人拍門的響聲,把吳瞳他們吵醒。


    天已經大亮,外公依然在廚房裏麵忙乎,一股子很是竄鼻子的雞湯香味彌漫在小院,兩個孩子打滾下炕,看到外婆居然穿戴整齊,坐在院裏的小板凳上喂雞。


    隻是旁邊一塊板子上躺著昨夜被拖迴來的馬癩子,叫溫馨的院子顯得多出幾分詭異。


    “姥,您沒事了?”懂事的接過外婆手裏的雞食盆子,開始喂雞,對外麵敲門的聲音置若罔聞。


    這麽早就跟催命一樣砸門的,沒有別的事,八成就是那些畏畏縮縮的村民隻關心馬癩子的事之後如何處理。


    這些人昨天站在老道那邊,想叫他們交出馬癩子早點做法事的事,吳瞳現在還在記恨,虧得外婆這麽多年護他們不受癔病侵體,村子太平。


    這昨天外婆受傷沒在場,一個問問的都沒有,這一大早上倒是知道上來催著辦事,不值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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