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關羽關雲長。”關羽一撫長須,傲然道。


    皇甫嵩還沒說話,朱儁先驚道:“原來汝就是在安邑城外陣斬三將,大破白波黃巾的關雲長,難怪有如此實力。”


    他親自與波才交過手,深知波才的厲害,關羽能輕鬆一刀解決波才。換言之自己對上,下場也不會比波才好到哪裏去。


    “嗯,不錯,雲長此次陣斬賊首波才、黃邵,當屬頭功。”


    皇甫嵩讓人記下關羽的功勞,看關羽的眼神也越是喜愛。


    “頭功不敢當,一切都是我家將軍領導有方。”關羽深知功勞是衛鷹讓給自己的。


    當時那種情況,就算衛鷹的武力,不足以陣斬波才與黃邵。隻要他帶大隊人馬上去,二人一樣插翅難逃。


    這些衛鷹手下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外人根本沒當迴事。


    隻當關羽是在給衛鷹麵子,恭維之言。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衛鷹是在戰鬥結束之後才出來的。


    “對了,除了斬敵頭功之外,還有一奇功!”皇甫嵩突然想到什麽,接著說道:“這場大勝,主要還是源於這場大火,不知道這把火,是在座諸位中哪一位所放?”


    “此……”關羽剛想說話,就被袁術搶先一步。


    “這火,正是術所放。”


    隻見袁術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瞎話。


    “好!好!好!公路此法甚妙,此戰能勝,全靠公路這一把火。”


    “公路立此大功,袁家又出大才呀!”


    皇甫嵩朱儁二人都是大為震驚。


    袁家已經是士族之首,袁術再立軍功,掌握兵權,袁家勢力就更大了。


    衛鷹皺眉思考著,袁術為什麽會說這麽一個容易被戳破的謊言。


    郭嘉也陷入沉思。


    兩人都不明白袁術的倚仗是什麽,倒是關羽不能忍了:“哼!一派胡言,這把火明明是我家將軍所為。”


    “什麽?”


    “這……衛將軍,關將軍所言是否屬實?”皇甫嵩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衛鷹。


    “此火確為我軍所放,全軍上下皆可為證。”衛鷹先是迴答了皇甫嵩的問題,轉頭對袁術問道:“公路兄說火為你手放,不知可有證據?”


    “哼!我軍上下也皆可為證,另外家兄與孟德兄也可為證。”袁術冷笑,顯然三人已經商量好了。


    “砰!”


    “無恥之尤!滿口胡言!”關羽氣得一把捏碎了酒杯,眼神狠狠盯著袁術,看得他心裏發毛。


    衛鷹輕笑,看袁術的眼神,如同小醜。


    他這才明白曹操一開始對自己欲言又止,原來是這麽迴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雲長暫消雷霆。”安撫了關羽,衛鷹對袁紹問道:“本初兄可是親眼見到公路將軍放的火?”


    袁紹正色道“這倒沒有,公路言有破敵之策,與我約定以火光為號,一同進攻黃巾。”


    “嗯……那孟德兄可有親眼所見?”


    “此事我也是聽本初兄所說,並未親眼所見。”


    兩個老狐狸,既給袁術作了證,又撇清了關係。


    袁術冷笑道:“衛將軍可知,冒領軍功,是為大罪?”


    衛鷹沒有著急迴答,端起麵前的酒看看了,朝郭嘉使了個眼色。


    郭嘉雙眼一亮,瞬間領會,在關羽耳邊輕輕說著什麽,隨後關羽就退了出去。


    “奉孝,等會你說放火之法是你的主意,剩下的事交給你了。”衛鷹放下酒杯,開始閉目養神。


    他不喜歡這種口舌之爭,說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會一槍刺死袁術。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他的目的,剩下的事就交給郭嘉了。


    “哼!衛仲道,你無話可說了嗎?”


    “還請皇甫將軍把這試圖冒領軍功之人抓起來,押送迴京,供陛下發落。”袁術見衛鷹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心虛了。


    “這……”皇甫嵩陷入兩難,一邊是士族之首,一邊是皇帝新寵。


    郭嘉起身道:“此事雙方各執一詞,誰放的火還未可知,怎能如此草率決定。”


    “你是何人?”袁術見郭嘉氣度不凡,話中條理清晰,皺眉問道。


    “吾乃潁川郭嘉郭奉孝,在捕虜將軍麾下當任隨軍謀事,火攻之計,正是出自於吾。”


    “潁川人?你且好好說說!”有人站出來,皇甫嵩忍不住鬆了口氣。


    “諾!”郭嘉衝皇甫拜過之後,對袁術問道:“吾想請問公路將軍,你說火是你所放,那麽請問你是如何放的火?”


    “我等比你軍先到,早就觀察過黃巾不通戰事,依草結營。故等到天黑,再讓士兵四處點火,大敗黃巾。”


    袁術想都沒想,張口就來,可見早有準備。


    郭嘉笑道:“嗬,若如此簡單,我想這把火皇甫將軍早就放了吧?哪裏還能輪到你。”


    果然,皇甫嵩與朱儁皆暗自點頭。


    火攻之計他跟朱郡早就想到了,但是現在是三月初,春雨綿綿,野草根本不易燃燒。他們原本想從後方調來火油,再用火攻,沒想到火先燒起來了。


    “你……你這是何意?”袁術慌道,他見皇甫嵩朱儁二人點頭,不明白其中關鍵。


    “依草結營,怕火攻,此事明眼人都知道,黃巾賊數十萬人,又豈會不知?相信皇甫將軍也想過火攻之計吧?可惜現在是初春,城外野草連點燃都困難,更別說如此大火,這也是為什麽黃巾賊敢依草結營的關鍵。”


    郭嘉一語道破其中關鍵,還拉上皇甫嵩朱儁二人,戳破了袁術的謊言。


    “哼!那又如何,說不定我軍運氣好,有如神助,一點就著呢?”


    袁術色厲內荏,說話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自信了。


    “啪!”


    “啪!”


    “啪!”


    “好一個有如神助,好一個一點就著……”


    郭嘉拍手叫好,每拍一下,都仿佛拍在袁術臉上。隻見他臉越紅,都快趕上關羽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袁術在說謊,他也知道別人知道他在說謊……


    “哼!你說火是你們所放,可是所有人都親眼所見,你軍是戰打完了才趕到戰場。”


    袁術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衛鷹身上。


    這確實是最大的問題。


    皇甫嵩看不上衛鷹的原因,就是這個。袁術敢冒領功勞,袁紹曹操肯為他做證,也是因為這個。


    “這你作何解釋?”袁術又重新得意起來。


    這事可大可小,處理不好,告到皇帝那裏,難免會落下一個臨陣退縮的罪名。


    “嗬,我軍就沒有公路將軍那麽好的運氣了……”


    “為了這一戰,我軍從出發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啪啪!”


    郭嘉拍了拍手,朝門外喊道:


    “雲長將軍,把東西帶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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