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衣大喜道:“多謝洪兄。”說完縱身一躍而出。


    洪九棍望著他的背影,輕輕的冷哼道:“看起來倒像個角色,其實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草包,哼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天生的賤骨頭。哼哼!”


    寧白衣縱身掠到大廳中央大聲的道:“寧某,寧某今日為了尊敬“有義山莊”三位前輩,是以劍琴都沒有帶來。但是無論誰要來賜教,寧某一樣以空手奉陪。”


    九姑娘這才將目光自那落魄少年身上收迴,搖搖頭笑道:“看來這姓寧的小子又被那個洪滑頭說動了......”


    紅孩兒將那落魄少年一直拉到九姑娘麵前,道:“九姑娘,你看著他,莫要放他走了,我去教訓教訓那小白臉。”


    九姑娘撇了撇嘴,冷笑道:“誰要看著他?讓他走好了。”說著說著,悄悄的已經伸出兩根手指,勾住了落魄少年的衣袖。


    落魄少年輕輕的歎息道:“到處惹是生非,何苦呢?”


    九姑娘道:“誰像你那臭脾氣,別人打了你左臉,你便將右臉也伸過去給別人打,我可受不了這種閑氣。”


    落魄少年苦笑道:“是是是,你厲害......嘿,你惹了禍後,莫要別人去替你收拾爛攤子,那及時真的厲害了。”


    九姑娘嗔道:“不要你管,你放心,我死了也不要你管,哼哼。”說擺轉過頭去不理睬他,但勾著他衣袖的手指,依然不肯放下。


    之間紅孩兒大搖大擺,走到寧白衣的麵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瞧了寧白衣幾眼,嘻嘻的笑道:“打嗬,你在等什麽?”


    寧白衣沉聲道:“寧某人本來不願和你交手,但是......”


    紅孩兒道:“打就打,哪裏用這麽多囉嗦!”突然她縱身而起,揚起小手一個巴掌向寧白衣刮了過去。這一招來得迅猛,雖然毫無技巧,但是出手之快,卻是快如閃電。


    寧白衣幸好有了洪九棍的前車之鑒,知道這孩子說打就打,是以早已經暗暗戒備。此刻看紅孩兒一動,立刻就扭身避開,否則不免又要挨上一巴掌。


    紅孩兒笑嘻嘻的道:“果然有些門道。”中口還在說話,手裏卻沒有閑著。紅影一閃,一雙小手,狂風暴雨般拍了出去,竟然毫無招式路數,直接似兒童無賴的打法一樣,看起來亂七八糟卻又偏偏瞧不出什麽破綻。連招出手之快,更是不給對方半點喘息的機會。


    寧白衣看似失去了先機,無法還手;但是他的身形走動閃避在紅影之間,依然是從容瀟灑,教人看了心裏很是舒服。


    “千手蘭心”何四姑悄悄的問孟紫衣,道:“五哥,你瞧這個小孩是否古怪?”


    孟紫衣皺了皺眉頭,道:“這樣的打法,我從來沒有見過。”


    何四姑道:“這樣正是教人無法看出她的武功來曆。”


    孟紫衣奇怪道:“莫非說這個孩子也大有來曆不成?”


    何四姑道:“沒有來曆的人,豈能將寧白衣逼在下風。”


    孟紫衣微微點頭,過了半響眉頭皺得更深了。


    何四姑輕輕的歎道:“這孩子就算不願用出本門的武功,但是寧白衣這樣子的打法,隻怕快要落敗了。”


    孟紫衣目光凝視,也頻頻點頭道:“如果寧白衣不是喜歡裝模作樣,武功隻怕還可再進一層。”


    原來寧白衣自命風流倜儻,就連動手之時,招式也務必追求瀟灑漂亮,難看的招式,他死也不肯施展。


    紅孩兒連續三掌拍來,右下方本來有空門露出,何四姑和孟紫衣都看在眼裏,知道寧白衣此刻如果施展一招“懶漢打滾”,至少也能板平先機。


    誰知道寧白衣卻嫌棄“懶漢打滾”這一招身法難看,居然不肯使用,反而施出一招毫無用途的“迎風擺柳”。


    洪九棍連連搖頭,呐呐的冷笑道:“死也要漂亮,不要命......”但是他心中仍然很是放心,隻因為寧白衣就算難以取勝,看起來也不會落敗。


    何四姑自言自語的道:“也不知道吳前輩可曾瞧出她的真相。”


    轉眼看去,卻見石老三扶著個滿麵病容的老人,不知道何時已到了吳中天的身側,目光也正隨著紅孩兒身形打轉,又不時和吳中天悄悄的交換眼色。


    吳中天沉聲問:“大哥可曾看出來了麽?”


    病容老人“智多星”魯有智沉聲道:“看來有七成是她了。”


    孟紫衣越聽越糊塗,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麽?”


    何四姑歎了口氣,道:“五哥,你看這孩子打來打去雖然沒有半點招式章法,但是出手卻極少露出破綻,如果沒有數十年的武功基礎,怎麽敢如此打法?”


    孟紫衣皺著眉頭,道:“但是.....看她年紀最多也不過十一二之齡.......”


    何四姑截口道:“過十一二歲的孩子怎麽會有數十年的武功基礎,除非......除非她年紀不小,隻是身體長得矮小而已,再戴上個麵具,別人便再也猜不出她究竟有多少年紀了。”


    孟紫衣喃喃的道:“數十年的武功基礎......身體矮小如孩童......”心念突然一動,終於想起來個人來,脫口而出道:“是她!”


    何四姑道:“看來有八成是了。”


    孟紫衣動容道:“難怪此人已經多年未曾露麵,不曾想她居然是躲在“財神爺”家裏。”他瞧了瞧厷法大師一眼,聲音壓得更低:“不知道厷法大師可曾瞧出了她的來曆?如果看出了,隻怕......”


    何四姑道:“何止厷法大師,就是柳飄飄、斷劍,如果真的瞧出了她的來曆,隻怕也......”話音嘎然而止。


    隻見厷法大師魁梧的身形,突然開始移動,嚴肅的麵上,泛起一層紅色的光,一步布往寧白衣和紅孩兒動手之處走了過去。


    九姑娘眼波轉動,四處看了看,立刻喝道:“快。”


    紅孩兒本來正淩空飛躍,聽得這一聲“快”字,身形陡然一折,雙臂微張,淩空翻身,直接撲向寧白衣。這一招不但變化快速精妙,內藴後招,威力之猛,更是驚人。


    吳中天悚然變色,失聲驚唿道:“猛虎下山!”


    驚唿未了,寧白衣已自驚唿一聲,撲倒在地。但是他成名已久,名聲所來並非幸運,此刻雖敗卻不亂,身形方落地麵,接連幾個“燕子翻身”,已滾出三丈之外,接著一躍而起,身上並沒有傷損。隻是癡癡又驚呆的望著紅孩兒,目光中滿是驚駭之色。


    九姑娘嬌喝道:“走!”她一手拉著落魄少年,一手拉著紅孩兒,正準備衝出去,突然聽到一聲佛好:


    “阿尼托佛!”


    聲如洪鍾,震耳欲聾,洪亮的佛聲中,厷法大師威猛的身子已擋在他們的去路。


    他的身形好像泰山般矗立,身上的袈裟無風自動,看起來就像一樽寶象莊嚴佛陀,不怒自威,教人難越雷池一步。


    九姑娘也不說話,身形一轉,準備中窗戶中掠出去,但人影閃動,石老三、斷劍道長、柳飄飄、寧白衣、洪九棍,五人居然都展動身形,將他們三個去路完完全全擋住,五人都是麵露凝重之色,隱約怒容。


    落魄少年歎息一聲,悄悄的道:“你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明明知道別人會看出她的來曆,還要將她帶到這裏來。”


    久姑娘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恨聲道:“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找你,我什麽苦沒有吃過?什麽事我都敢做。”


    就兩句話的工夫,厷法大師和這五個人已經團團將九姑娘、紅孩兒、落魄少年三人圍住。


    九姑娘麵上忽然又露出嬌笑,道:“各位,這是做什麽呀?”


    厷法大師沉聲道:“姑娘明知,何必再問。”


    九姑娘迴頭看著吳中天道:“吳二叔,瞧你的客人不放我走啦,在你老人家這裏有人欺負我,你老人家不也丟人麽。”


    吳中天迴頭看了一眼魯有智,自己不敢答話。魯有智目光閃動,一時也沒有開口,事態顯而易見已是十分嚴重。


    群豪以都全部屏息靜氣,等待這江湖第一智多星迴答。因為人人都知道,這個老人一字千金,說出的話更是永無更改。


    過去了半響,隻見魯有智沉聲道:“有義山莊建立之初,多蒙令尊馮老爺子慷慨,馮姑娘要來要去,誰也不得阻攔。”


    九姑娘暗暗的鬆了口氣,厷法大師等卻不由悚然變色。


    誰知道魯有智聲音微頓,接著立刻道:“但是和馮姑娘同來之人,卻一定要留在此間,誰也不能帶走。”


    九姑娘裝聾作啞的故意指著那個落魄少年,笑道:“你老人家說的可是他?他可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嗬!”


    魯有智道:“不是他。”


    九姑娘道:“如果不是他,便隻有這個小孩子了,她隻是我的貼身小丫頭,你老人家要留她下來伺候誰呀?”


    魯有智麵色一沉,道:“事已至此,姑娘還要開玩笑。”


    九姑娘道:“你老人家說的話,我可不懂。”


    魯有智冷笑道:“不懂?嗯......石老三,去將那張告示撕下來,讓她瞧個清楚。”話音未落,石老三已飛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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