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好,既然你這麽說的話,那我把這珠子暫時交給你保管又何妨”。


    他說完把珠子交給了蘇怡。


    蘇怡接過珠子笑著說“你放心,你這珠子我真的隻是用來做信物的,我不會動它的”。


    裴俊熙說“你大費周章的把這珠子拿到手,然後再告訴我你對這顆珠子沒有想法,你讓我怎麽相信”。


    “不過也罷了,反正現在珠子在你的手上,你想做什麽還不是你說了算”。


    蘇怡說“裴公子,既然你不信我,那我說再多也沒用,以後你就知道了”。


    “今晚我就先走了,這裏還有人等著見你呢,已經來很久了”。


    蘇怡說完這話之後消失在了裴俊熙的眼前。


    裴俊熙靠在樹上,他衝著對麵的茅草屋說“出來吧,確實讓你等挺久的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在漫天的紙錢裏飛身坐在了那個茅草屋上,看起來還挺有排麵的。


    那女子一身黑衣,長長的頭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


    她皮膚白皙,額頭飽滿,她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她薄唇起啟對他說“我沒想到你這邊的戲那麽精彩啊”。


    裴俊熙飛身坐到了女子的身邊說“那倒是,要是不夠精彩的話,段姑娘怎會如此的耐得住”。


    “如若不然,你怕是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我又得煩惱該到哪裏去尋段姑娘的蹤影”。


    這人正是段妍舞。


    段妍舞說“裴公子,你兜了那麽大個圈子讓淩小姐誤會你,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麻煩”。


    裴俊熙反擊道“我肯定是比不上段小姐直言直語,句句往人心窩子捅刀子來得果斷決絕,爽快”。


    段妍舞說“不管怎麽樣,隻要有用不就行嗎”。


    裴俊熙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又把段妍舞的話重複了一遍說“不管怎麽樣,隻要有用就行”。


    段妍舞冷哼一聲“要不我們還是別合作了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裴俊熙說“別啊,我們的合作都還沒開始,你怎麽就知道不行了”。


    “我敢說在感情上除了我,沒有人更加的了解雨薇。同樣的,除了你也沒有人更加了解江公子”。


    段妍舞自然知道裴俊熙說的是實話,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於是她說“好吧,那我就試試吧”。


    裴俊熙笑了一下說“這到底是什麽操蛋的任務,讓我們給自己的愛人當紅娘,真挺會玩的”。


    段妍舞轉頭看著裴俊熙說“你這邊第一步斷絕關係,確定完成了嗎?”。


    裴俊熙苦笑著說“你沒看到嗎?我這任務完成率百分百,定情信物都給我燒了,這算是徹底涼了,你那邊呢”。


    段妍舞說“我也一樣啊,而且我用的時間比你短”。


    裴俊熙瞟了段妍舞一眼說“段姑娘,這種事情也要比效率嗎?你卷死我得了”。


    段妍舞說“既然我們現任變前任計劃已取得勝利了,那麽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應該趕緊計劃一下了”。


    裴俊熙裝死的躺在茅草屋上,他說“你到底有沒有心,我才分手呢,現在難過得沒有時間去想那些”。


    段妍舞聽了裴俊熙的話,她緊皺著眉,她好像根本就沒有裴俊熙說的那種難過的感覺。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江邵楓的愛在一點點的變少,從她死了的那一刻開始。


    她對裴俊熙說“既然如此的話,你自己慢慢在這裏療傷,我就先走了”,說完她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裴俊熙看著被雲遮住了一半的月亮說“明月藏我愁心,秋風散我愛意,你在那頭垂淚,我在這頭傷心,何時是個頭”。


    他拿起段妍舞留下的酒壺喝了一口酒。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那還要從快要到鬼節的時候說起來。


    那天閻王說要見他,他當時還在奇怪他一個無名小鬼,閻王找他幹什麽。


    等他到的時候,段妍舞已經坐在那裏了。


    閻王見他來了,笑對他說“裴公子你來了,快請坐”。


    裴俊熙並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對閻王鞠了一個躬之後問道“小人不敢,不知道閻王爺找小人來有何貴幹,不妨直說”。


    閻王爺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聊”。


    段妍舞不耐煩的說“叫你坐你就坐,那麽多廢話,浪費時間。怎麽,你屁股疼不能坐啊”。


    裴俊熙看了段妍舞一眼,深唿了一口氣,不停的告訴自己“好男不跟女鬥”。


    然後他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他坐了下來。


    他不知道閻王究竟是要他做什麽,因為他從來到地獄之後就被閻王當作座上賓。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沒什麽通天的能耐。


    他也不值得閻王這般的禮待他,所以閻王的禮待讓他很是惶恐。


    他坐下之後段妍舞開口道“閻王爺,我早就知道會有今日,我既已身在地獄,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還是進油鍋都任你處置,我都不怕”。


    “你要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願不願意是我一句話的事情,你怎麽處置我也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就不必浪費時間兜那麽大個圈子了”。


    裴俊熙聽了段妍舞的話說“姑娘你真的是好風骨,令裴某人佩服不已,隻可惜啊,我可比不上姑娘你”。


    什麽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的,誰愛去誰去,反正他是不願意的。


    閻王爺見狀忙說“我今天找段姑娘,裴公子來,確實是有件事想要請你們幫忙”。


    裴俊熙說“哦,連你都不能搞定的事情,我們兩個可以?”。


    他心想莫不是這事是比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還要可怕。


    段妍舞說“你要說便說,至於答不答應,我會考慮的”。


    閻王看了一眼段妍舞,搖了搖頭。


    他想著這位仙子以前他惹不起,現在他同樣惹不起。


    明明她已經投胎做了一世的人,雖然這一世確實有點短,但是她和以前倒是一點都沒變。


    他說“其實是月老把你們兩個的紅線牽錯了”。


    他們兩個互看了彼此一眼之後,異口同聲的說“什麽叫月老把我們兩個的紅線牽錯了?”。


    他們的反應都在閻王的預料之中。


    閻王連連點頭說“對,就是月老把你們兩個的紅線牽錯了”。


    裴俊熙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和這位姑娘是一對?”。


    段妍舞看著樣貌清俊的裴俊熙,不過與他清俊樣貌不符的是他那雙風流多情目,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再加上他的廢話很多,這讓段妍舞很是嫌棄。


    她說“我要和他真是一對,那我還要感謝月老把我的紅線牽錯了”。


    聽了段妍舞的話,裴俊熙看著段妍舞說“不知在下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為何姑娘這般的瞧不上在下”。


    段妍舞瞟了他一眼說“瞧不上你還需要理由,我就是瞧不上你了,不服?”。


    裴俊熙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扇子,扯出一個笑對段妍舞說“在下自然是服的,一人千麵,我自然是有讓人瞧不上的那一麵,估計那一麵剛巧被段姑娘看了去”。


    “所以姑娘瞧不上在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閻王爺再度搖了搖頭,他在心裏說“他們兩個之前不對付,現在前塵盡忘了還這般”。


    “可見他們是真的很討厭對方,這要想讓他們順利曆劫歸去,真的是一個字,難”。


    閻王爺說“你們兩個確實是一對,你們以前的愛人是一對,因為月老把線牽錯了,攪亂了你們幾個的姻緣”。


    “不過你們兩個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你們不願意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但你們的愛人還活著啊,如果他們的姻緣亂了的話,這輩子不會幸福的”。


    段妍舞冷哼一聲說“既然是月老牽錯的線,找月老就行了,找我們兩個有什麽用”。


    “你有時間在這裏和我們說這些廢話,不如去告月老一狀,就說他玩忽職守,你不就沒那麽多麻煩事了”。


    還好這些是閻王和月老早就料到的事情,他們就知道,剛正不阿的桑舞仙子肯定會那麽說的,所以早有準備。


    閻王說“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隻需要你們兩個幫忙就能解決,所以還是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驚動帝君”。


    “月老被罰事小,但是牽連到你們的愛人,你們也是一百個不願意是吧”。


    閻王雖然嘴上說得很委婉,但是他們兩個卻都清楚月老要牽那麽多的線,偶爾牽錯了一對,可能也沒有誰會放在心上。


    但是他們的愛人但凡還存在於這個世間,就免不了要被各路神仙拿捏。


    就比如現在,閻王就拿他們的愛人威脅他們幫忙解決這件事情。


    如果他們兩個不願意,導致月老因為這件事情受罰,那麽他們的愛人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人定勝天其實在很多時候不過是個笑話。


    裴俊熙說“確實,我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都能完成的事情,自然也談不上什麽大事了”。


    段妍舞說“你是你,我是我,你表你的態,我表我的態,不要帶上我”。


    裴俊熙突然笑了一下說“段姑娘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段妍舞想了一下,如果需要她幫忙的話,那就說明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江邵楓身邊了。


    而且事關江邵楓,她不得不多加以了解。


    於是她說“你想要我們怎麽幫忙”。


    閻王說“我需要你們撮合他們兩個,讓他們被攪亂的姻緣得以迴到正軌”。


    雖然他們猜到了閻王的想法,但顯然裴俊熙對這樣的解決方案並不是很滿意。


    他收了笑,連他那雙含情目都冷了下來。


    他說“閻王爺,你這個請求不亞於讓我上刀山下火海啊,簡直是殺人誅心”。


    讓他把自己喜歡的人拱手讓人就算了,還要他推波助瀾,這不是強鬼所難嗎?。


    閻王爺想人人都說曦雲仙君風流多情,但不濫情,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出乎意料的是段妍舞居然一口答應了,她說“好,我答應你,反正我們兩個已經陰陽兩隔了,也不可能再有什麽結果”。


    她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裴俊熙聽的。


    這世間各有各的規矩,若不遵守規矩,一切都會亂了套。


    其實以她的本事,她是可以逃出這個地方的,然後守在江邵楓的身邊的?


    那以後呢,他們終歸是人鬼殊途,無緣無分。


    那樣做隻會給他們彼此徒增麻煩罷了,對他們誰都沒有好處。


    如果不能打破他們之間的生死,他們始終是沒辦法好好在一起的,不如放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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