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姑娘,二爺他醉了,該迴去了。”李休文好意提醒她,畢竟這裏是楚楚館的大門口,不時有人進出,誰都能看見。


    楚楚完全無視攙著元綿的李休文,好半天,才放開元綿。


    “二爺醉成這樣,人家讓二爺留下來,要親自伺候二爺,二爺卻偏要走~”楚楚撅著嘴,又扯了扯她的袖子撒嬌。


    元綿此時隻覺得意識神遊在九天之外,恍惚中聽見一個嬌媚的聲音同自己說話。


    “好,小爺不走!”元綿應了,便往街上走。


    楚楚看著喝醉了的元綿說著胡話,忍不住笑了,在她臉頰上又親了一下便轉身迴去了。


    “造孽啊……”李休文感歎了一句,便扶著元綿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馬車呢……”元綿嘟囔著,她有些站不穩。


    “快到了,快到了。”李休文撐著她。


    突然,他感覺到一處刀尖兒戳著自己的後背。


    “放開她。”鳶季開口。


    李休文慢慢鬆開了扶著元綿的手,元秋贏一把接過她。李休文在鳶季的示意下繼續向前走,及至暗處時,突然拔劍,二人便纏鬥起來。


    他是探香樓派來保護元綿的人,鳶季自然不打算殺了他,隻打算給他個教訓。但很顯然,他低估李休文了,他的劍法刁鑽,讓鳶季應付起來有些吃力。


    另一邊,元秋贏扶著元綿站在馬前。


    “你到底有什麽毛病?”元綿既崩潰又無奈,她本就醉得難受,此時便發起了脾氣,“我讓你來接我,你騎著馬來接我幹嘛?我躺哪?”她把元秋贏當成了李休文。


    元綿說著說著便難受的蹲了下去,元秋贏也陪她蹲了下來。


    “阿綿,是我。”元秋贏雖氣得要命,但還是壓著火。


    元綿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裏,元秋贏不知她是睡著了還是在幹嘛。


    “阿綿,”他輕輕搖了搖她,元綿抬頭,緩緩站起來。


    “算了,騎馬迴去吧。”說著她便要上馬,可她已經醉得連馬蹬和韁繩都摸不到在哪,隻胡亂的要上馬。


    元秋贏都被她氣笑了,一個飛身,便帶著她和自己上馬了。


    “你上來幹嘛,下去!”元綿不高興的開口,她以為身後的是李休文。


    “不下。”


    “這是本少主的命令。”元綿開口,可身後的人還是沒動靜。


    “算了,我下去吧。”說著元綿便滑下了馬。


    元秋贏看著馬下倚著馬的她,想生氣卻生氣不起來。


    元綿揪住馬鬃,不讓自己倒下去。


    元秋贏一把又把她拎上馬,讓她反坐著,正對著自己。


    “阿綿,看清楚了,我是誰?”元綿剛要開口罵他,他卻先開口問她。


    他是誰?元綿閉著眼睛笑了,他是那個在地牢裏自己怎麽打也打不過的李休文!真是氣死自己了!


    元秋贏捧著她的小臉兒,強迫她睜眼看自己。她的小臉兒因醉酒而潮紅,唇齒間和鼻息都帶著一股酒氣。


    嗯,是桃花釀,元秋贏靠近聞了聞。


    “哥哥?”元綿終於睜開了眼。


    “我一定是喝醉了……”元綿看著他,小臉兒在他手心舒服的蹭了蹭,便又閉上了眼睛,小腦袋瓜垂在他的大手裏。


    “阿綿,是哥哥。”他輕輕說了一句。


    “才不是,哥哥不知道死哪去了,都不來救我。”她嘟囔著。


    不來救她……她可知自己都要急瘋了,得知了她的消息,便來找她了。


    “小沒良心的。”元秋贏看著醉酒的她,溫柔的笑罵了一句。


    “阿綿,是哥哥,”他扶正她的頭,想讓她睜眼看自己。“哥哥來找你了。”


    元綿隻好睜眼。可惡,為什麽看見的還是哥哥。她現在隻覺得醉得難受,無法思考。


    她伸手直接一手掌附在他的臉上,手指差點戳到他的眼睛,小手兒在他臉上亂摸。


    棱角分明的下頜骨,這該死的觸感……


    哥哥……


    此時夜裏還未起風,元綿卻覺得有些冷,神誌清醒了一半。半醉半醒之間,少女大膽了起來。


    她靠在他的懷裏,小手直接伸進他衣服裏亂摸,直到摸到了他的心跳,她的手便停留在他心髒的位置,安心的在他懷裏睡著了。


    元秋贏很顯然十分滿意她的依賴,一個多月不見,他的小人兒顯然是想自己了。


    月色下,元秋贏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摟著元綿,慢慢行進在幽暗的小巷。


    夜風襲來,元綿在他胸口蹭了蹭,又往他懷裏靠了靠,小手也還放在他衣服裏沒拿出來。元秋贏低頭在她頭上輕吻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李休文同鳶季纏鬥了一陣,鳶季估算著殿下已將元綿帶走,便虛晃了一招撤了。李休文本欲去追,卻又急著去找元綿。


    “他娘的!”李休文看著隻剩一輛空馬車的街,忍不住罵了一句。


    清晨,陵陰城一處小院內。


    “嗯~楚楚,別鬧~”元綿覺得臉上癢癢的,閉著眼睛笑著說道。


    元秋贏挑起她一縷青絲,用發尾在她小臉兒上輕輕掃過。


    自己怎麽從沒見過她起床的時候撒嬌的樣子?想到這裏,元秋贏可不想就這麽放過清晨的她。


    他輕輕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元綿沒反應,他便又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幾下。


    “楚楚~別鬧了~”元綿閉著眼睛用手推開了他的臉。


    楚楚……昨天那個女子……


    他看著還未醒的元綿,眼眸下藏著一絲情欲,他覺得自己瘋了,連女子的醋都要吃。一想起昨日楚楚館門口那一幕,他便嫉妒的要命。


    她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先是敢叫聞爭奈吻她,現在竟敢去青樓妓館了……


    “再鬧小爺可要生氣了!”臉上的吻還沒有停,元綿有些不耐煩。


    這一句讓元秋贏來氣了,自己都還沒朝她發脾氣,她倒要生氣。


    他直接吻上了她的朱唇。本要進犯她,可沒想到,她卻迴應了他,甚至她的芳香小舌還在他的嘴裏轉了一圈。


    這是意料之外,他直接傻住了。


    “好了,楚楚,小爺要睡覺了。”


    元秋贏有些懷疑人生,剛剛發生了什麽?自己本想重重一吻懲罰她,可她卻迴應了自己,但這個迴應很敷衍,自己感覺還沒開始,便結束了!?


    她以為自己是那個楚楚?還有,這一個月,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元秋贏心下既生氣又疑惑,他重新吻上她的唇,輕輕啃咬她嬌柔的唇瓣。


    元綿舒服的嗯嗯著,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微微迴應著。顯然她是很享受接吻這種事情,而元秋贏,也覺得自己身下起了反應。


    這一吻漫長溫柔而又纏綿,讓元綿沉溺其中,及至元秋贏的唇瓣離開時,元綿不禁緩緩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哥哥那滿是笑意的臉,元綿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醉著。


    元綿臉上的笑意消失,她還未睡醒,惺忪睡眼中帶著些許困惑。


    “哥哥?”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疑惑的小聲叫了一句。


    “嗯?”他笑意盈盈。


    這一聲,直接把元綿拉迴了現實。是哥哥……


    那剛才自己半夢半醒之間親的豈不是哥哥?元綿直接傻眼了……


    元秋贏見她傻在自己身下,伸手欲要摸她的臉頰,卻被元綿避開了。


    元綿掃了一眼屋內,這兒不是自己住的客棧。自己是怎麽到這兒的,李休文呢?


    “這是哪兒?”元綿故作冷靜的開口。


    “陵陰城中,一處小院。”


    還好,元綿心內暗鬆了一口氣。她可記得前兩次她暈了之後醒來,一次在寧京城外楚樂的莊子,一次在章台城的地牢。


    “我要起床。”元綿對把自己壓在身下的元秋贏說道。


    “先迴答我的問題。”元秋贏一動不動。


    “身上新添的幾處傷哪來的?”他看著她的眼眸。


    “不小心傷的。”她沒有對他說真話。


    昨日她醉酒時說自己不來救她,她定是受了苦,在怨自己。


    “是哥哥的錯,那日把你弄丟了。哥哥錯了,再也不會了。”她可知道昨日自己看見她身上的傷時有多心疼。


    等等。


    “你怎麽知道我身上有新傷?”元綿突然想到,他不會……


    “本想看看你右肩上的傷可好了,卻發現你身上新添了幾處傷口。”他解釋。


    元綿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束胸也被解開了。


    哥哥他……是瘋了嗎……竟然……


    她氣極,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


    屋外的鳶季聽見這一聲巴掌聲嚇得心驚肉跳。殿下是不會動手的,應該是元二小姐打了殿下,不會是殿下他……鳶季皺了皺眉。


    “哥哥錯了。”元秋贏轉過頭,壓著火說道,“別生氣了。”


    元綿看著他,像是在看那時候的元秋贏。


    “哥哥錯了……”他哄她。


    “元秋贏!”她氣極,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別氣了。”他捋了捋她的發絲。


    “我不想見到你。”她認真的。


    “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他騙她。


    昨晚……昨晚自己說了什麽?該死,一夜宿醉,現在什麽也想不起來。


    “人是會變的,昨日所想是昨日,今日我便不那麽想了。在水都時,我還說要執劍行俠仗義呢,可現在我隻想富可敵國,權傾天下。所以,人心易變。”元綿言不由衷。


    “沒關係,不論你想做什麽,隻要待在我身邊便好。”他無所謂的說道。


    他不止一次提到過,讓自己待在他的身邊。元綿此時隻覺得十分頭疼,她不知是宿醉令她更頭疼還是哥哥的話令她更頭疼。


    元秋贏看著她頭疼的神情,不由得笑了,開口問:“考考你,富可敵國、權傾天下,和我,你要哪一個?”


    “我要前者。”


    “答錯了。阿綿,要哥哥,哥哥便會讓你富可敵國,權傾天下。”


    他的話語仿佛有千斤重,沉進了她的心裏。


    元秋贏看著愣著神可愛的她,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元……嗯……秋贏!”元綿使勁推也推不開,隻好開口喊他。


    重重一吻後,元秋贏滿足的放開了她。未等她開口,便先發製人:“我把你弄丟了一個月,阿綿學會了喝酒,還學會了逛窯子,說不生氣是假的。”


    他看著她,歎了口氣:“可我不忍責怪你。”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哥哥帶你迴家。”


    迴家……她哪還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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