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答案,已經在洛貞兒的意料之中。


    她應該生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氣不起來。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一點兒小竊喜。


    月初察顏觀色,看她反應不是很激烈,便大著膽子,再一次請求道:“貞兒,對不起,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什麽也不用說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洛貞兒搖頭,“我今天來,是有事和你說。”


    月初心頭咯噔了一下,直覺她這樣鄭重的過來,肯定不是會什麽好事。當下就怕了起來,不等洛貞兒說正事,便解釋道:“其實當年寫休書的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


    洛貞兒一愣。


    “那時我夜夜發狂,讓你受盡折磨。我不想那樣,所以我接受了一個很冒險的治療……”


    迴憶起那段往事,月初依舊自責無比。


    “九死一生,我不能再禍害你。你是個好姑娘。我也沒想到,皇後那個方法真的管用……”


    所以那個時候,他一走就是幾天不露麵,連清風也不肯透露半點兒他的行蹤。


    原來是這樣的啊……


    洛貞兒心裏微微好受了些。可是,依舊不能原諒。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在她身上發泄時,嘴裏喊出的那個名字……


    皇後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她洛貞兒,連替代品都不是。


    “後來我好了,卻也近不得你身了。所以……”月初幹脆把事情都說了出來,“貞兒,你能原諒我嗎?”


    洛貞兒搖搖頭:“不能。”


    “貞兒!”月初心痛無比,他都這樣低三下四了,她怎麽還是不肯原諒他?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你依舊近不了我身,所以,不要再來找我了。”


    這一腳,踩在月初心上,結結實實。


    是啊,如今他依舊接近不了洛貞兒,有什麽資格來找她?


    難不成,要讓她守一輩子活寡?


    “好,我不連累你。但你不能再呆在北狄了,這裏太危險了。”


    “我會迴東臨,但不是和你一起。”


    這些洛貞兒也想明白了,北狄朝中的時局,根本容不下她了。


    她也不能再拖累祁輝,不如歸去!


    “你是東臨國師,站在觀星台上跺跺腳,東臨也能搖三搖。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別的國家。”


    此時的洛貞兒,不卑不亢,冷靜的就像在談生意。


    當年那麽柔弱的她,都可以逃到北狄來。如今她這樣強,這天下還有她不敢去的地方嗎?


    月初沉默了良久,點點頭:“好,我不強迫你。隻要你肯迴去。我也不和你搶女兒,隻要你偶爾,讓我見一見她便可。”


    “君子一諾!”


    “駟馬難追。”


    “好!”


    洛貞兒答應了下來,心裏暗暗鬆口氣。


    “準備什麽時候走?”月初問。


    “就這兩天了。”洛貞兒道,手下產業太多,交接起來需要時間。


    上次出城,就遇到劫匪,這次離開要好好布署,相同的悲劇不能上演第二次。


    “好。”


    洛貞兒看了看床上的洛洛,睡夢中,洛洛笑得那麽幸福。她心裏一軟,轉身走了,沒有帶走洛洛。


    月初凝望著她的背影,萬千情緒,終究隻能化作一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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