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他就要斷指為月塵補心裂了。十指連心,想想就好痛。


    雲暮雪放輕了聲音:“相公,你怕疼嗎?”


    “怕,所以,你安慰安慰我。”


    “好,怎麽安慰?”


    “當然是……”


    炙熱的吻落下來,替代了言語。


    他用實際行動來迴答。


    ————————


    次日一早,雲暮雪還在睡覺,鍾離淵便悄悄的起身去往醉月軒。


    按照先前的約定,月塵也到了。


    楚子陌已經在屋裏點了九盞荷花燈,圍成一個圓形。


    “都來了?那就準備下開始吧!”楚子陌繃著小臉。他到底還是沒有搬到紫宸殿去。


    雖說頂了個小孩的皮相,但他的內心是成人。他可不想在紫宸殿,天天看人秀恩愛。


    至於帶娃嘛……倒是可以幫忙帶一帶。


    “皇上,你……可以再考慮下。”月塵最後一次提醒鍾離淵。


    “不用考慮了,一指而已。”鍾離淵笑笑,拿起匕首,利落的手起刀落,削下左手尾指。


    鮮血噴湧而出,濺到蓮花燈上,燈火忽閃了一下,變得更加明亮。


    月塵皺了一下眉,看著都替他疼。鍾離淵卻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子陌,接下來看你的了。”


    “好。”


    ……


    九盞蓮花燈,照亮了房間,楚子陌把斷指放到蓮花燈陣中,驅動咒語。


    那短短的一截斷指,變成了一條銀色的、沒有睜眼的小龍。隨著楚子陌的咒語,飛進月塵的胸腔,忽閃一下就不見了。


    蓮花燈陣內,憑地生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等他們再睜開眼睛,蓮花燈已熄,月塵昏倒在燈陣中央。


    鍾離淵緊張的問:“子陌,他怎麽了?”


    “畢竟不是正經的龍筋,他需要休息。”楚子陌笑了一下,“倒是你,從此以後是傷殘人士了。”


    “無妨,以一指救一人性命,團一家福圓,值!”


    鍾離淵自己把傷口包紮好,便去上朝了。


    楚子陌把熄滅的蓮花燈,一盞一盞的收起來。然後就坐在一邊,守著月塵,心中五味複雜。


    “真羨慕你,有這樣的朋友。更羨慕你,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雲暮雪乘了轎子,和蕭媛媛聯袂而來。


    “相公……”


    “月塵……”


    兩道焦急的聲音傳進來,都是妻子對丈夫的掛念。


    楚子陌輕輕的歎了一聲,站起來:“放心,已經結束了。”


    “子陌!”雲暮雪四下一看,隻有月塵在,“我相公呢?”


    “上朝去了。”


    “什麽!!”雲暮雪怒不可遏的提高了音量,“受了傷還去上朝?太不像話了!我得收拾他!”


    眾人:“……”


    皇後娘娘你不也跛了一隻腳?


    “好了,先送月塵迴南疆吧!”楚子陌道。


    蕭媛媛已經奔至月塵身邊,把他扶進懷裏,可他一直昏睡著。


    “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讓他多睡會兒。蕭媛媛,這一年內,你們最好不要相見。”楚子陌說。


    “好。”蕭媛媛尷尬的紅了臉,重新讓月塵躺迴地上,自己遠遠的避到柱子後,偷眼看月塵,小可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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