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心細,察覺躍民眼神不對,不過並沒有鬆開手,反而挽得更緊了些,輕搖了搖,嘟嘴道:


    “不許想壞事,問你話呢。”


    鍾躍民收了收心神,道:


    “有個朋友出了點事,被關進了公安局,我這不剛去看他,想著怎麽解決這事?”


    “啊,你朋友打架了?那現在怎麽樣?”


    周曉白道:


    “要是你解決不了,我可以讓我爸找找關係,我爸雖是軍區的,不過在地方上有些關係的。”


    “不用,這種小事哪能勞駕你爸這種大人物,殺雞用牛刀,太奢侈了,我自己能解決,不用擔心。”


    鍾躍民輕拍了拍她手背,“走吧,進屋說,別站門口。”


    “嗯!”


    他這迴來了,袁軍幾人也不練了,都跑進屋裏來湊熱鬧,


    袁軍道:“躍民,你媳婦都要跟人跑了,你還有閑心在外頭瞎逛,心可真夠大的。”


    “袁軍,你別胡說,我跟誰跑了?哼!”周曉白狠狠瞪人一眼。


    “哎,我說周曉白同誌,你別對號入座行不行?我說得是躍民媳婦,你是他媳婦嘛?”


    這要以前,周曉白肯定退縮了,害羞不敢承認了,


    現在……


    起身,一叉腰,霸氣道:“我就是鍾躍民媳婦,怎麽樣!”


    倒把袁軍整劈叉了,


    ⊙▽⊙


    鄭桐樂嗬了,


    “袁軍,傻眼了吧?不過,躍民,哥幾個好心提醒你,現在四九城各大院頑主圈裏,可都傳開了,李援朝要追求周曉白,這禮物連著送了一個禮拜,變著花樣來,不得不防。


    周曉白又坐迴到椅子上,挽住躍民手,解釋道:


    “我可一樣沒收,都跟那個人說了,不要送,不要送,還跟個無賴一樣湊上來,煩死。”


    “都送你什麽了?”


    “手表、衣服、香水……”


    “不錯啊!”鍾躍民語氣輕鬆,


    “還挺貴重的,幹嘛不收?李援朝是個人物,別看年齡小,不過在男女方麵絕對是個高手,這一點我甘拜下風,哪次碰見他,身邊女人從不缺少,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倒是不挑食,這點挺好!


    “他挑選的禮物,肯定特有品味,你不收可惜了,怎麽說也是人一片心意。”


    “你故意氣我是不是?”周曉白打人一下,“我哪能要他東西。”


    “迴頭我付錢就是,有這麽個免費的衣品師不好嘛?”


    “我才不要,反正我跟那人沒任何關係,你別多想,也不許生氣。”


    “小瞧你男人不是,我可沒那麽點胸襟,他李援朝想自取其辱,咱也攔不住,讓他好好露把臉吧。”


    一邊羅芸撇嘴道:“躍民,你對自己就這麽有信心?“


    “不是我,是我對曉白有信心,對吧,媳婦?”


    “嗯,這輩子我隻跟你鍾躍民好。”


    周曉白很配合,柔情似水。


    酸倒一片,


    “哎呦喂!”


    袁軍雙臂交叉搓著胳膊,


    “你倆可悠著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還有未成年人呢。”


    看向武陽、小寧偉兩人。


    “注意點影響。”


    武陽拍了拍寧偉肩膀,一副大人口吻,“說你呢。”


    屋裏頓時爆發出哄堂大笑。


    二毛於國慶道:


    “不過,躍民,我現在發覺這李援朝也挺膈應人的,以前覺得人挺大個,怎麽淨幹這上不了台麵的齷齪勾當,不說李奎勇妹子那事,就拿現在,明明知道你跟曉白談對象,他還橫插一腳,不就想讓你難堪。”


    “你才知道膈應人?勞資早不鳥這種人了,以前還挺崇拜,現在想想都惡心死。”


    “袁軍,這話咱自己說說就成,別去外頭宣傳,他李援朝還是有點能耐的”,鄭桐提醒一句。


    “我怕他,有能耐怎麽著?一板磚下去照樣給爺趴下。”


    袁軍道:


    “現在他的兩個左膀右臂都在醫院躺著,估計都不敢出門了,小混蛋正找他算賬呢。”


    提起小混蛋,鍾躍民想著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跟人見個麵,有些事兒得跟人攤牌說開。


    ——


    ——


    牛二這兩天心情糟透了,工作不順,家裏也是爛事一堆,在廠裏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領導,他原本在後勤部門管倉庫的,活輕鬆,就是坐著寫寫記記,喝茶看報一點不耽誤,待遇不比領導差哪去,今兒卻被告知調去車間一線,明兒就上工,問後勤部領導,領導說是上麵廠長拍板的,不服氣,找廠長去,他還真去了,隻是結果沒變。


    垂頭喪氣迴到家,坐椅子上,佝僂著腰,耷拉個臉,都要埋褲襠裏去了,整個精氣神被抽走了,


    他媳婦過來,也沒好臉,


    “出什麽事了?一迴來就哭喪個臉,跟家裏死人一樣,給誰看呢?不愛待就別迴來。”


    牛二在外頭‘硬氣’,不過在家裏是典型的妻管嚴,抬起頭道:


    “沒擺給你看,是廠裏工作上出了點問題。“


    “什麽問題?”


    牛二把事兒一說,


    “我以為什麽”,他媳婦道:


    “調去車間,工資不是給你加了幾塊,好事啊,這說明領導重視你,你這還蔫了吧唧的,傻掉了?”


    “你才……”


    傻字沒敢說,牛二道:


    “領導重視什麽啊,這你沒看出來?明升暗降啊,我在後勤倉庫待得好好的,工作多輕鬆,你就是給我個科長當,我也不去,車間那是人待得地方?油汙、油漬、埋汰吧唧,噪音還大,一站就站一天,我犯得著為這幾塊錢去累死累活幹?


    再說了,後勤部油水多,我隨便摳點,這錢就出來了。”


    “那你是得罪人了?”他媳婦道:


    “牛二,我跟你講,你在咱院裏橫,耍潑,沒人管你,到了廠裏敢這麽來,沒好果子吃。”


    自己男人什麽德行,她哪裏會不知。


    “我哪裏敢啊,就差把領導當祖宗供著,早晚一炷香,晨昏三叩首。”


    牛二道:


    “輕重緩急我拎得清,今兒我去李廠長辦公室,李廠長跟我說,


    ‘牛二啊,做事不能太絕,得饒人處且饒人,兔子急了還咬人,把人逼急,你說會怎麽樣?’


    我這聽得迷糊,我做什麽了?還做太絕,問怎麽迴事,人也不說,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麽迴事。”


    “誰知道你在廠裏又抽什麽瘋,惹領導不高興”,他媳婦道:


    “你迴來正好,把朱龍家之前賠償給咱家的兩百塊錢,一會你給還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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