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明軒低著頭看她。


    他們來到了湖心亭。


    亓官明軒坐在湖心亭中間的桌子旁,陳瀾則坐在憑欄處看風景。


    “陳煙”亓官明軒叫她。


    “嗯?”陳瀾看過去。


    “想不想加入錦衣衛?”


    陳瀾:“……”這話她怎麽聽著那麽熟悉啊!“我……”


    “身份和工薪都不是問題”


    沒等陳瀾開口,亓官明軒就猜出了她的顧慮。


    陳瀾“……”


    “你的能力應該不亞於陳瀾,學習能力也很強,一個月殺了二十一人,行蹤不定,做事果決,你說是吧!雲—遮—月。”亓官明軒認真的看著她道。


    陳瀾有些吃驚,但又想想錦衣衛想知道什麽查不到:“抱歉,我……不想去”她實在是分身乏術!


    見她拒絕,亓官明軒繼續開口:“陳瀾也在那,正好你們可以相互照應”


    陳瀾看著他抿了抿唇:“不了,我不喜歡被束縛,這樣自由自在的多好”‘陳瀾’已經被束縛了,她不想‘陳煙’也被束縛。


    亓官明軒過了一會才迴答“嗯,我尊重你的選擇”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月亮的光輝被星星奪去,黯然失色。


    陳瀾去買藥了,亓官明軒在茶館等她。


    她走在迴茶館的路上。


    一枚石子從房頂向她打去。


    陳瀾側身,石子從她麵前劃過。


    “你幹什麽?”陳瀾皺眉,望向房頂,衝那人喊道。


    即使沒看清他的臉,陳瀾也認出了他是誰。


    他算是第一個知道‘陳煙’是雲遮月的人。


    那人從房頂上跳下來:“陳煙,一塊喝酒去?”


    “不去”陳瀾拒絕。


    “你不是沒事嗎?咱好久沒一塊喝酒了”


    “我約了人”陳瀾找借口拒絕。他們就喝過一次。


    “誰呀!男的女的?”


    “一個朋友”亓官明軒還在那裏等她,她不想讓他等太久。


    “哦!你穿這身衣服挺可愛的嘛!發髻也很別致”他伸手去摸陳瀾的頭。


    “你幹嘛?”陳瀾皺眉,不清楚他為何會做這樣的舉動,後退躲開了。


    “讓我摸摸怎麽了?”他語氣加重。


    他們是什麽關係?見幾次麵認識的人罷了,連朋友都算不上。


    陳瀾沒搭理他,直接往前走。


    “唉!你去不去啊!”他在陳瀾身後喊道。


    “不去”陳瀾沒好氣道,連頭也沒迴,真難纏。


    但那人卻不依不饒,走過去拉住陳瀾的胳膊:“為什麽不去,又不止你一個人,他們都在啊!”


    陳瀾迴想起他們上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酒。有男有女,他對在場的所有女性無論是語言還是動作都太過曖昧,也太過輕浮。


    之後有一次街上碰巧看見,他竟然當街罵她,陳瀾就說不認識他。沒想到他當天下午就找到陳瀾,當著眾人的麵,一手拽著陳瀾的手臂,一手掐著她的後頸質問她。開玩笑也待有個度吧!


    他們是什麽關係?什麽都不是。


    要不是因為認識,給他留麵子,陳瀾早就翻臉了。


    他這種人不知道男女有別,說話沒輕沒重,也不注意分寸。讓陳瀾打心底裏反感。


    陳瀾收迴手臂反感道:“你別碰我”轉身就走。


    ‘艸,早知道就不救他了’陳瀾在心中罵著。


    這種人,能避就避。不能避就直接翻臉。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他叫林會,是陳瀾以陳煙的身份做任務時救的,當時他請陳瀾喝酒,和他朋友一起,陳瀾同意了,沒想到他那麽難纏。


    陳瀾還沒走出街道,就見前麵站了一個人。


    亓官明軒。


    陳瀾走了過去。


    “你怎麽出來了?”她平靜的問亓官明軒,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見你許久未迴來,便出來尋你”


    “嗯,我們走吧!”


    不管亓官明軒看沒看見剛才的事,她不說,他也沒問。


    她對亓官明軒是什麽感覺,說實話,她不知道。心動過,但,能抑製。


    她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她不會輕易陷入感情漩渦。


    ……


    陳瀾迴到了家。


    夜深人靜,這是屬於陳瀾自己的時間。


    她在書案前默寫著毛先生的詩詞。


    沁園春·長沙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兩首詩是她最喜歡的,很能激勵人。


    她一筆一劃的用楷書寫著。


    趙曆說的沒錯,亓官明軒一定是知道那件事會發生。但為何沒有阻止?是為了國師蔡忠祥還是為了他手中的秘寶?國師被救走了,支持他的黨羽必會重出江湖,這樣以來,分布在大明的細胞便會重新聯係起來,形成血管,運行在在各個組織、器官中。若他們真的運營起來,第一件事會做什麽?會做什麽呢?——假如她被關十年,受盡折磨,有一天被人救走,身後黨羽還在——亂黨——叛亂。這個念頭在她腦中油然而生。她也被嚇了一跳。


    若真是如此,亓官明軒為什麽當初不把他給殺了,永訣後患。


    若國師真的死了,支持他的組織尚存,他們會偃旗息鼓、暫避鋒芒。這對於整個國家來說太可怕了,留著這麽一個組織存在。


    所以若想斬草除根,必須由國師把他們引出來,這樣以來,分布在錦衣衛以及各地的臥底便會有所動作。但亓官明軒真的有把握把他們一舉殲滅嗎?若沒有,到最後政權顛覆、改朝換代。


    先不說亓官明軒有沒有能力殲滅吧!國師被救,秘寶重現,民間謠傳得秘寶者得天下,其追隨搶奪者必定會蜂蛹而出,到時候各種勢力為了秘寶而掙得頭破血流,那,他們的勢力削弱了,國家的勢力就相對提升了,這樣以來,錦衣衛打擊各地勢力,就相對容易了很多。


    可秘寶又是什麽呢?得秘寶者得天下,真的會有這種秘寶嗎?會不會是一種噱頭,故弄玄虛。古人雲:得民心者得天下,若真想得到天下,最主要的還是籠絡民心,得到百姓的支持。


    可——這跟太子又有什麽關係呢?


    陳瀾看著眼前的令牌,東宮的令牌。是張韜臨死前交給她的,讓她小心太子。


    若太子真的是幕後主謀,可是為什麽呢?他已經是太子了啊!隻要不作死,皇位注定是他的。聽說太子紈絝,沉醉於紙醉金迷,他真的有那麽大的野心與謀略嗎?——假如他的紈絝是裝的,但他是太子,為什麽還要費勁這一番心力呢?若不是裝的,太子謀劃城北牢房一案,放走國師,意欲何為?


    陳瀾低頭思索著。


    “勾——結——亂——黨”她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腦海中的想法。


    太子紈絝、紙醉金迷,皇上對其不管不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勢必會引起諸多皇子不滿。這太子他被當成了槍使,單憑勾結亂黨這一事,就足以把他拉下馬。


    會是誰呢?陳瀾除了打聽過太子以外,對於其他人都不知道。


    管他呢?又不是她的事。


    陳瀾迴想著今日的思索。不可思議的向床榻走去。


    因為張韜臨死前給她的令牌,讓她知道他們的死沒那麽簡單。所以在趙曆告訴她亓官明軒知道城北牢房一案會發生卻沒有阻止這一事,她也不震驚。


    是她小時候宮鬥劇看得多了還是她想的多了——這特麽太宮鬥了吧!


    她以前看宮鬥劇的時候,局看到一半就猜到了幕後黑手是誰。但還是堅持看完,想看看自己的猜想對不對。


    猜想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她猜的對不對。


    亓官明軒也挺厲害的。一石幾鳥啊這?陳瀾不想重新來過再數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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