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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審訊室。


    “夏宇,那批毒品在哪兒?”


    夏宇坐在椅子上,左手撐著頭,右手手指百無聊懶地敲擊著桌麵,神色閑散,故作困惑,“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少裝糊塗,安承澤已經全都告訴我們了,之前因為注射desvatate而死的那三個人,都是你製作新藥的試驗品。”


    夏宇挑了挑眉,“是嗎?”


    小張氣得拍了一下桌子,“夏宇,你最好老實交代。”


    “交代什麽?”夏宇瞧著他,嘴角還掛著笑,“我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小張被他這種肆意態度氣得冒火,“你——”


    周瑋摁住了小張,看向夏宇,冷冷道:“夏宇,你不用這麽囂張,我們掌握的證據比你想象的要多。”


    “警官。”夏宇的神色悠然,玩味道:“如果你們有證據的話,可以隨時告我,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實在沒什麽想說的。”


    周瑋皺起眉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這時,老鬼敲門進來了,“頭兒,夏宇的律師來了。”


    在律師的申請下,夏宇可以單獨在和他的律師交談。


    周瑋透過玻璃,盯著監控室裏的兩人,神色凝重。


    “外麵怎麽樣?”夏宇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漫不經心地問。


    律師答道:“夏總將公司打理的很好,暫時沒有什麽問題。”


    夏宇沒再說話,誰也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律師見此,不由得道:“夏先生,安承澤手裏掌握著對你非常不利的資料,一旦拿上法庭,這件案子我們沒有多少勝算。”


    夏宇的目光注視著一個方向,那是天花板角落的監視器,褐瞳閃爍著不明的微光。


    周瑋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他很快知道了夏宇這麽鎮定的原因,調查科根據安承澤提供的實驗室資料,發現有很多地方都之前案件的受害者對不上,而且在藥劑分量方麵也有差錯。


    那些資料根本就是假的。


    夏宇根本一早就知道安承澤手裏的證據奈何不了他,所以才會這麽合作,到警局來配合調查。


    “夏宇,你不要太得意,就算沒有那些證據,但你意圖謀殺安承澤滅口,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周瑋道:“你跑不掉的。”


    “意圖謀殺?”夏宇挑眉道,“警官說話還是小心點好,這麽嚴重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你別裝模作樣了。”小張氣惱道:”安承澤和你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說謊誣陷你?”


    “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也許是他看我不順眼。”夏宇神色安然,一臉無辜,“說實話,我也希望你們能早日破案,證明我的清白。”


    周瑋的臉色鐵青,手緊緊攥了起來。


    夏宇對他們的憤怒視而不見,嘴角噙著笑,抬起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警官,我提醒你一下,你們最多隻能扣留我四十八小時,而現在,距離你們帶我進來,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了。”


    看著夏宇那張囂張的臉,周瑋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但他不能這麽做。


    周瑋離開監控室,手下的警察圍了上來。


    “頭兒,怎麽樣?”老鬼問。


    “還用說麽。”小張氣唿唿道,“這家夥太囂張了,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堅持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我真想好好揍他一頓。”


    “夏宇這家夥簡直是個怪物,我們什麽法子都用過了,連測謊儀都用上了,對他一點效果都不起。”


    對付夏宇這樣善於說謊的犯人,警方有一套更為嚴密的審訊方法。


    機器是不可能說謊的。


    周瑋曾經想利用測謊儀找到夏宇的破綻,但卻失敗了。


    夏宇的心理異乎尋常的冷靜。


    周瑋問他的年齡,夏宇說自己二十歲,測謊儀居然顯示正確。


    周瑋又問他夏軒是不是他的哥哥,夏宇迴答說是,測謊儀顯示錯誤。


    他們幾乎懷疑測謊儀出了問題,夏宇迴答錯誤的時候,測謊儀顯示正確,夏宇明明迴答正確了,但測謊儀卻顯示錯誤。


    但周瑋看見夏宇那一抹不屑的嘲笑時,他知道不是機器出了問題,是夏宇的心理。


    夏宇修讀過心理學,再加上他運動神經發達,他可以調整自己心跳的頻率,說謊話的時候,他的心跳維持在正常水平,說真話的時候,他故意讓自己的心跳加速,做成說謊話的樣子。


    夏宇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在戲弄他們,看他們的笑話。


    高智商的犯罪份子往往最難對付,況且夏宇還是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四十八小時就快過去了,再找不到證據,難道我們真的要放他走?”


    小張和老鬼等人的臉色都很差,誰都不甘心好不容易抓到的罪犯首領,明明知道他罪惡滔天,但卻束手無策,就這麽白白放走。


    夏宇的運氣難道真是那麽好?


    周瑋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熟悉的號碼。


    “喂。”


    “還在為夏宇的案子頭疼嗎?”


    周瑋的臉色微變,他原以為隻要有安承澤,就一定能定夏宇的罪,誰知道夏宇還留了後招,現在案子變得棘手起來。


    “我告訴過你,夏宇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對付夏宇這種怪物,一般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你想怎麽樣?”周瑋的心沉了下來,皺起眉頭。


    “一場老朋友,我再送你一個禮物。”


    周瑋聽著電話裏的聲音,一言不發。


    不多時,便有警察風風火火的跑來,“頭兒,商業罪案調查科那邊有好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見著就要到四十八小時了。


    夏宇百無聊懶地打了個哈欠,“警官,怎麽你們都不用睡覺的麽?”


    周瑋冷冷道:“你想睡覺,等你被定了罪,你就可以去地下長眠了。”


    夏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還真是有毅力啊,唉,我真想陪你們多玩一玩,可惜,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要出去了。”


    “你恐怕是出不去了。”周瑋盯著夏宇,緩緩道:“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就在昨天,你的哥哥去了商業罪案調查科,將你所有違法的罪證全都送了過來。”


    聽了這話,夏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向周瑋。


    “在三個小時前,我們已經向法院遞交申請,你所有的賬戶資金全都被凍結了。”周瑋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夏先生,警方決定正式起訴你涉嫌主使多起謀殺及販毒案,看來這次,得委屈你去監獄呆一陣子了。”


    探監室。


    徐天朗坐在玻璃窗外,看著裏麵的夏宇。


    同上次相似,卻又截然相反的局麵。


    上次他們也是這樣坐著,隔著一道玻璃窗。


    隻不過這次在外麵的人的徐天朗,而被困在裏麵的是夏宇。


    夏宇的神色陰鬱憔悴,唇角青紫,看上去和人發生了衝突,狼狽不堪,這時的他身上再難看出半點陽光俊朗的模樣。


    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怪物的真麵目。


    “遊戲結束了。”徐天朗瞧著夏宇,緩緩開口。


    夏宇聽了這句話,就像是被刺激到了哪條敏感神經,像猛獸張開獠牙,兇狠地捶打著玻璃,“我沒有輸!我沒有輸!”


    徐天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發怒發瘋,像是欣賞一場鬧劇。


    半晌,夏宇終於靜了下來。


    他倒在椅子上,抬眸瞧著徐天朗,突然怪異地笑了出來,“徐天朗,真奇怪,我們明明是同類人,你卻想置我於死地。”


    “那是因為這場遊戲是你挑起來的。”徐天朗望著夏宇,“你聽過一句話嗎?自己選擇的路要自己承擔後果。”


    “你說的對。”夏宇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喂,你的病治好了麽?我現在對話的是徐天朗,還是其他人?”


    徐天朗注視著他,沒有迴答。


    夏宇勾起唇角,手掌覆在玻璃窗上,“gameisnotover。”


    徐天朗離開了監獄,望著晴空萬裏的天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一切的黑暗都已過去,萬物都將迎來新生。


    草履蟲從樹葉根底鑽了下去,躲進了泥土裏,一滴滴的雨水打在樹葉上,漸漸密集了起來,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墨色的烏雲擠壓著天空,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席卷了整個上空,瞬間變得烏雲密布,雷電交加,雨水傾盆直下,街上行人急急趕路,隨著雨勢愈大,行人漸少。


    巷子裏,一雙黑色膠皮鞋,高大的身軀隱匿在鬥篷中,帽沿壓得很低,看不清模樣,修長的手指戴著白色的手套,優雅叢容的步伐,像是要赴一場隆重的宴會。


    夏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夏軒剛剛處理完手上的文件,看了看表,已經過了十點,神色疲憊地伸手揉了揉眉心,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條時事新聞。


    “現在發布一條緊急通緝令,警方剛剛接到消息,日前被逮捕的前夏氏集團董事長夏宇在今天下午去法院的路上,打死兩個獄警後逃亡,目前仍下落不明,據悉夏宇曾與多宗謀殺和跨國販毒案有關,警方將其列為最高級危險人物...”


    後麵新聞播報員說的話,夏軒已經聽不見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令他毛骨悚然、渾身發抖的人。


    夏宇的手裏把玩著一把槍,一步步地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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