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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徐天朗在家中醒來。


    看著躺在身邊,一絲不掛的女郎,空氣中彌漫的脂粉香,混合著微醺的酒氣,還有亂扔一地的啤酒瓶。


    徐天朗不由得撫額,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疼不已。


    案子拖了幾天,經過幾輪控辯雙方的盤問之後,到了結案陳詞的階段。


    “法官閣下,各位陪審員,檢控官試圖用種種證據去證明,我的當事人是一個癡迷槍械而且為了滿足自己一時的欲望才去開槍,他還用我當事人演警匪片用假槍,就會渴望在現實中使用真槍嚐試這種看似有道理,實際上卻荒謬絕倫的理論來汙蔑我的當事人。”


    “我們大家都知道,演員隻不過是一個職業,他們在熒幕上扮演著各種各樣的角色,有好有壞,有警察,有小偷,有變態狂,還有冷血殺手。但我們都知道,這些全部都是他們塑造的角色,根本不能以此來判斷他們真正的人格。”


    “難道一個扮演小偷的演員真得會因為入戲太深而在現實裏偷東西?還是一個扮演變態殺手的演員真得會在現實中殺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我的當事人是一個正直、勇敢、善良的好市民,他目睹了一起罪案的發生,並沒有選擇冷眼旁觀,而是選擇盡全力去營救這個被綁架的人質,他看見人質有危險,不顧自己的安危地去救人。”


    “不錯,這種行為可能在旁人眼中是有些衝動,但他也是出自於一片真心,這隻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是一個充滿熱血的年輕人。”


    “況且,他所麵對的是窮兇極惡的歹徒,如果不搶槍抵抗,我的當事人根本不可能把人質救出來,你可以說他是見義勇為,也可以說他是自衛。”


    “在這件案子中,他一共打傷了三個綁匪,而警方卻打死了六個綁匪,為什麽隻有我的當事人被控告?因為他不是警察,他沒有合法開槍的資格,就因為這一點,所以他被送來審判。但法律難道隻是一成不變的死板教條?法律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這也正是我當事人堅守的信念。”


    “如果為了已經死去的三個做盡壞事的歹徒,而判一個勇敢善良、一心製止罪案的年輕人有罪,那今後在社會上,誰還敢見義勇為?我希望大家可以好好考慮清楚。”


    陳律師的結案陳詞完畢了,法官讓陪審團退庭商議。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左右,陪審團出來了。


    “是不是已經有了結論?”法官問。


    陪審員點頭,“經過商議之後,我們一致認為,被告的非法使用槍械罪名不成立。”


    杜晚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法庭結束之後,她就趕忙來找徐天朗,高興道:“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徐天朗朝著她微微一笑。


    周瑋走了過來,麵帶笑容,伸出手:“恭喜你。”


    徐天朗看著他,還是很有風度地伸手迴握,“謝謝。”


    案子結束之後,杜晚晴想請徐天朗吃飯,但徐天朗沒有答應。


    因為他約了鄭雪兒。


    徐天朗迴到家,煮好了飯,又炒了幾個鄭雪兒平時愛吃的菜。


    吃飯的時候,鄭雪兒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什麽?”徐天朗見鄭雪兒不動筷子,不由得問。


    “沒什麽。”鄭雪兒的心情有些煩亂,“我沒什麽胃口。”


    徐天朗見此也沒說什麽,裝作不經意的提起問道:“對了,這幾天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有接,那天晚上我們約好了吃飯你也沒有來。是不是你家裏出了事?”


    鄭雪兒猶豫了一下,她猶豫著是不是該將真相告訴徐天朗。


    家裏公司出了事,王強提出可以幫他,但條件是要自己嫁給他。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搖了搖頭,“沒事。”


    徐天朗抓住她的手,溫柔道:“如果真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對我說。”


    鄭雪兒見徐天朗對她這樣緊張關心,心裏生出一股暖意。


    “真的沒事。”鄭雪兒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吃飯吧。”


    鄭雪兒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說了又有什麽用呢,雖然徐天朗對她很好,但這種時候卻根本幫不上忙。


    吃完飯後,徐天朗送鄭雪兒迴家。


    目送著鄭雪兒遠去的背影,他們之間好像浮現出了一層隔閡。


    這時候,徐天朗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徐天朗接起電話,聽見電話另一頭響起聲音。


    “我想見你,去老地方。”對方隻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徐天朗聽著掛線的聲音,目光逐漸沉了下來。


    警局,周瑋等人正在全力追查喪輝的下落。


    “眼下這種情勢,喪輝肯定會急著想跑路,要你們查最近出入境的記錄,查得怎麽樣?”周瑋問道。


    “暫時沒有線索。”老鬼道,“不過我們已經通知了海關和出入境管理處,通緝喪輝,相信一有消息他們就會來通知。”


    “走私水艇那邊呢?”周瑋問。


    “我們嚐試去找喪輝熟悉的蛇頭,不過還沒找到。”


    “快去找。”


    “是,頭兒。”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電話響起。


    “喂。”周瑋接通了電話。


    過了一分鍾左右,周瑋聽完了電話,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掛斷了電話。


    “頭兒,什麽事?”小張疑惑地問道。


    “喪輝和那個綁匪找到了。”周瑋的臉色沉了下來。


    老鬼不明白,為什麽找到人,頭兒的表情卻這麽難看。


    他們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喪輝和綁匪的屍體是在石灘旁的一間破木屋被找到的,是當地的幾個小孩子發現屋子裏傳來腐臭味,於是就去從窗戶探頭看,結果就發現了兩具屍體。


    周瑋帶人趕來的時候,法醫已經差不多驗完了屍。


    “周督察,你看看是不是這兩個人?”


    周瑋俯下身,掀開白布,他已經看過許多次兩人的照片,不可能認錯。


    死得的確是喪輝和從醫院逃脫的那個綁匪。


    “什麽情況?”周瑋問法醫。


    “根據我們初步的判斷,這兩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八點半到九點半左右,他們應該是自相殘殺,互毆致死。”法醫道。


    “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法醫道,“你看,這個喪輝是被一刀插中心髒,而那個綁匪則是被近距離用槍打死,根據屋子裏打鬥的痕跡,以及兩個人死時手裏拿著的武器,我們可以推斷出,這兩個人應該是因為某些原因起了衝突。”


    “然後兩人就開始扭打,喪輝拔槍射擊,打中綁匪,而綁匪也在這時,拿刀插進了喪輝的心髒,就造成了現在這種情形。”


    “不過具體是槍先打中,還是刀先插進去,我們暫時也弄不清楚,得迴去做進一步的化驗。”


    大約過了兩天的時間,化驗報告出來了。


    “和我推斷的沒錯,是槍先打中綁匪的。”法醫道。


    周瑋卻皺起了眉頭,“有沒有可能是第三個人幹得?”


    “應該不會。”法證道,“我們查過,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指紋,而且兵器上也是一樣,隻有他們自己的指紋。”


    六子見此便道:“頭兒,看來是他們分贓不均起了內訌,所以自相殘殺。”


    眼下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周瑋的心情複雜,難道他真是錯怪徐天朗了?


    這場全城轟動的綁架案終於落下帷幕,但徐天朗的熱度卻一直不減。


    各種新聞媒體,電視裏都爭相報道,追蹤他的生活。


    鄭雪兒和徐天朗分手了。


    這是鄭雪兒提出的,她說的時候,臉色很疲憊,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徐天朗沒去探究她的苦衷是什麽,他聽到時神色很平靜,一點波動都沒有。


    “天朗,對不起。”鄭雪兒哭著離開了。


    徐天朗沒有去追。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雖然感情失意,但徐天朗的事業卻有了非一般的起色。


    過了兩天,皇朝娛樂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新聞發布會,正式宣布徐天朗他們公司旗下藝人。


    一連串的廣告代言、電影和電視邀約緊跟而來。


    徐天朗本來已經有的英雄形象,再加上皇朝娛樂為他多番造勢,誰都看得出,一顆明日之星正在冉冉升起。


    皇朝娛樂為徐天朗配了經紀人、助手、保鏢,還有車子和房子。


    徐天朗目前的身價非同一般,自然不能住以前的破房子了。


    他的工作也一天比一天忙。


    時間就這樣匆忙的飛逝,轉眼就到了一年後。


    徐天朗望著車窗外的風景,外麵的大型廣告牌上隨處可見他的巨幅海報,短短一年的時間,就令他的身份天差地別。


    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三流演員,成為如今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朗哥,你一會兒要去廣告公司拍一支飲料廣告,下午去片場有兩部戲,分別是朱導的《傾世佳人》和李導的《複仇》。晚上你有一個線下的小型粉絲見麵會,結束之後會有一個訪問。”宋非在一旁念著徐天朗的行程表。


    自從一年前徐天朗簽約皇朝娛樂後,就為他安排了專門的經紀人和助理。宋非是行內出名的經紀人,被派來跟著徐天朗,足可以看出公司對他的重視。


    司機在前麵道:“朗哥,你那部《奪命雙雄》演得真不錯,我兒子看了九遍,他也是學演戲的,說你是他的榜樣。”


    “過獎了。”


    “朗哥,你能不能給我兒子簽個名?”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好一支筆。


    那是徐天朗《奪命雙雄》裏的劇照。


    “好。”徐天朗一點架子也沒有,拿筆在照片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司機接照片的時候,前麵剛好有個人橫穿馬路,司機嚇得急忙踩刹車。


    “啊!”刺耳的刹車聲在耳邊響起,青年嚇得跌倒在地。


    “這什麽人啊?眼睛瞎了不看路!”司機氣道。


    “宋非,你下去看看人有沒有事。”徐天朗對著宋非道。


    “知道,朗哥。”


    宋非打開車門,上前扶起青年。


    “你怎麽樣?沒事吧?”


    青年顯然是被嚇到了,有些精神恍惚,沒有迴答宋非的話,“我的文件…我的文件…”


    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去撿地下散落的文件。


    但文件都被風吹走了,哪裏能撿得迴來。


    “喂!”馬路上車來車往,青年跑去撿文件,宋非連忙拉住他,“你不要命了!”


    車擦著身子而過,青年被車撞得再次摔倒,“啊!”疼得扭傷了腳。


    宋非見此,便道:“先生,你得去醫院看看。”


    接著,他扶著青年到車前,“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拿張名片給你。”


    然而,宋非拉開車門,徐天朗瞥見車外的青年,整個人都愣住了。


    青年也怔住。


    宋非剛要遞名片給他,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車裏的徐天朗,便以為他是徐天朗的粉絲,“朗哥他還有事,下次再——”


    沒等宋非說完,青年驚訝地叫出了聲,“徐子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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