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的聲音到這裏就被掛斷。


    我慢慢的將座機放下,眉頭緊鎖。


    早死了?


    武青早死了?


    我的第一個念頭,想著是不是陸家報複了武青?那晚大婚,武青是光明正大在幫我的,她可能被陸震霆也記恨上了。


    但我轉念想想,又覺得不對勁,陸震霆還沒有找上我,怎麽又會先去找武青?


    另外,我在大婚那晚的第二天就打不通武青的電話了,陸家不可能這麽快動手。


    尋思了一會,我又撥通電話。


    這一次,那頭的人好像直接將手機關機,再無法撥通。


    除了這個聯係方式,我與武青共同的圈子,隻剩下王憐,可距離她上來找我,也過去了好幾天,她早就帶著蘇輕衣去外市修養,我也沒辦法通過王憐再去聯係武青。


    這下,我徹底跟武青失去了聯係。


    隻能等王憐迴來後再看了。


    我放下了座機,心裏頭一直琢磨著武青的事,到了晚上,我才收迴心神,將書店門關上,喊了一輛出租車。


    之前那位女孩讓我幫忙的事情,我沒有忘記,明日就是她父親出殯的日子,我今晚得去她家。


    王憐給我的五萬塊,讓我暫時不用為吃飯所擔心,也有了餘錢。


    我在去女孩家前,我買了一身新衣服,也買了一口遮住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將自己的麵貌偽裝了起來。


    蘇輕衣成婚那晚,至少有數十位玄學界的人認識了我,為了防止出殯時被人認出,我隻能這麽做。


    當然,我並不是害怕被那些玄學人士或者陸家報複,我是怕如果被人認出,會給那女孩惹上麻煩。


    小和村。


    進入村子,我第一時間觀起四周風水,此地的環境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另外,我也沒有發現有什麽陰氣。


    很正常。


    但越是正常,我越是警惕,要真這麽正常,女孩的父親安石年就不會在臨死前,讓她來找我護送出殯了。


    很快,我來到了一處紅磚房前,但看麵前的景象時,我愣了一下。


    沒有白布花圈的靈堂布置,沒有嗩呐銅鑼,也沒有法師誦經,連吊唁的親朋好友都沒有。


    隻有女孩安玲坐在一樓的門口,拿著一本書在認真的看著。


    “店主?您來了?”


    安玲看見我後,馬上將書放下,小跑的來到我麵前。


    她的氣色好了不少,臉頰也紅潤了許多,看來她有聽我的話,這些天好好休息了。


    “怎麽沒有設靈堂?”我直接問道。


    “這是父親的囑咐,死後不設靈堂,也不讓任何人來吊唁。”安玲柔弱地說,可能是提起父親,她的眼中又多了層水霧。


    聞言,我心中古怪了起來。


    我道:“你父親的靈柩呢?我可以看看麽?”


    “當然可以。”


    安玲點頭,就將我帶到了後院。


    黑色的棚子蓋在頭頂,空曠的後院中,隻有一口普通的黑色棺材安靜的躺在中央。


    我走到棺材邊,想要去將這口棺材打開,看看裏麵的逝者。


    按理說,封棺再開棺,那是在打擾逝者,是對逝者的不尊重,可這件事實在古怪,我覺得有必要開棺看看,也好判斷可能在出殯時,會遇到什麽問題。


    但就在我的手剛觸碰到棺材時,安玲走了上來,道:“店主,不能開棺!”


    我一怔。


    隨後問她:“為什麽?”


    “父親特意囑咐,不能讓任何人開棺,他想安穩的入土。”安玲小聲地說。


    “你父親還要多少囑咐?你一並全部說出來吧。”我道。


    “沒、沒了,就三條。”


    安玲可能看我有些不悅,她有些緊張地說。


    而說著,她就拿出了一張黃紙,遞給我。


    我定睛一看,安玲沒有騙我,這是安石年留下的,黃紙黑字上,確實清清楚楚的寫著三條遺囑。


    第一,去錦業大道的書店中,找一位陳百歲的店主,讓他來護送出殯。


    第二,不設靈堂,不讓吊唁,家中一切如舊。


    第三,任何人不得開棺!


    我緊緊盯著這張黃紙遺囑,主要在看第三條。


    任何人不得開棺,才是三條遺囑中,最重要的一條!


    我愈感不對勁,如果不是安玲用那可憐、懇切的眼神看著我,我真想不顧她父親留下的遺囑,當場開棺看看。


    “我問句冒昧的話,你父親是怎麽死的?”我出聲。


    “父親的身體一直很好,他的死因,我其實也不提清楚……”安玲低聲說。


    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母親呢?”我又問道。


    安玲搖了搖頭,迴我說:“我沒有母親,從小都是被父親拉扯到大的。”


    “明天出殯,就我們兩個人?”我沉默了會,又問。


    “我還聯係了幾位抬棺匠,明天清晨出殯,您就跟在邊上就好了,墓地也不遠,就兩裏路,在村子裏。”安玲迴我。


    “好,那今晚,我住你家可以嗎?”


    我點頭。


    而這時,麵前的女孩突然低下了頭,可以看到,她雨潤的耳垂,已經紅成了一片。


    隻聽安玲細弱蚊蠅:“家裏隻有兩間房,一間我的,一間父親,你要住就住我房間吧。”


    我開口說:“不用,我就住你父親那房間。”


    “父親就是在房間裏去世的,你睡我那裏吧,我的床很大。”


    安玲的臉已經漲紅的跟蘋果一樣。


    聽她這樣說,我卻來了精神,這樣一來,我就更要在安玲父親的房間住了,既然在房中死的,那麽必定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安石年是怎麽死的,明日的出殯又會發生什麽事,可能在他的房中能找到一絲端倪。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住進了安玲父親的房間。


    房間中有死氣,卻沒有陰氣,可以從中知曉,房間中確實死過人,但並沒有邪煞。


    簡單來說,就是很正常的死人房。


    夜幕降臨,我並沒有睡在安玲父親的床上,而是坐在地板上,默默的觀察著周圍的變化。


    我沒有合眼,我時刻盯著門口。


    我有預感,安石年死因詭異,在這出殯的前一天,必定會有事情發生。


    果然,就在天快亮時,門口的樓梯口處出現了一道身影!


    一個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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