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真兇?”


    “侯爺在開什麽玩笑?”薑書翎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問他。


    仔細看去,她眼底涼意一片。


    燕迴程依舊跪在地上,聽著頭頂飽含涼意的笑聲,隻覺得心慌慌的一片。


    不知道為何,這樣的冷漠的她,比起喜歡和想要得到她,他更多的是懼怕。


    懼怕她的漠然與冰冷,仿若猶如在夢中時一樣,他與她的親近關係不真實,不存在。


    他動了動嘴,想要解釋,卻有些為難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薑舒婷與她是姐妹。


    他在這裏沒有證據的指證就是莫須有的詆毀。


    說輕了,隻是詆毀自家夫人。


    說重了,就是連帶對太子妃不敬。


    薑舒婷的身份介於這之間,實在是有些尷尬。


    見他還想解釋什麽,薑書翎懶得聽,率先開口堵住了他。


    “侯爺若是不急,不如等太子殿下迴來再問,屆時你想問的,應該都能有答案。”


    她是不想聽燕迴程多說什麽的,更別提替他做主了。


    她會見燕迴程的唯一目的,就是試探蕭祁禮。


    薑書翎眸光冷漠的從燕迴程身上收迴,卻突然感覺到肚子裏的小家夥踢了她一腳。


    那感覺奇妙而又強烈,她不自覺的神色柔和了下來。


    她伸手撫摸著小腹,眼底泛著柔和的光。


    那是一種奇妙的愛,不摻雜著任何的目的單純的愛。


    刑部距離東宮有段路程,蕭祁禮坐在馬車裏,神色漠然,周身氣息平穩而又隱隱有低沉的趨勢。


    他正在消化著薑舒婷說的那些看似天方夜譚又好似有跡可循的一切。


    馬車外,護衛敲了敲。


    蕭祁禮陷入沉思的神誌被拉迴,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問道,“何事?”


    冷白的長指按著前額,深邃的眼底泛著細碎的冷光。


    仔細看去,那張矜貴清俊的臉上,覆上了薄薄一層寒霜。


    “殿下,東宮來報,說燕侯爺自您離開之後就一直都留在了宮裏,沒見到陛下,轉頭求見了太子妃。”


    蕭祁禮揉著眉心的手放了下來,唇瓣抿了抿,眼底凝聚著風暴又驟然消失。


    細碎的冷光自他眼中逐漸暗淡,他沉著聲,問:“他見著了?”


    “太子妃傳了他,燕侯至今未曾離開。”


    “嗯,繼續走。”蕭祁禮並未多言,連吩咐加快腳程迴去的意思都沒有。


    平靜的態度讓跟著一起的冬青有些意外。


    殿下素來不喜燕侯,這會兒聽說燕侯爺在東宮反而不急了?


    難不成,想把人關在東宮殺了?


    冬青為自己腦子裏冒出來這個離譜的想法搖了搖頭。


    他怎麽能如此想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素來都是最重律法的,斷不會做出這等關門殺人的勾當來。


    冬青收斂著神色,卻未察覺馬車周身縈繞的低冷氣壓。


    馬車迴到東宮時,以薑書翎對蕭祁禮的了解,他應該是直接到華音殿的。


    可讓她意外的是,蕭祁禮迴到東宮之後直接往昭德殿去了。


    聽著宮人的話,薑書翎眼底泛起了一抹冷意,麵上卻依舊帶著淡淡得體的笑容,她揚了揚眉看向燕迴程,“燕侯爺,瞧著太子殿下不願為你答疑解惑呢。


    燕迴程抬起頭看了眼薑書翎,見她眼底毫無暖意,冷漠的目光背後好似藏著不化的冰山似的,叫他愈發的心慌。


    薑書翎端起一旁的溫茶輕呷了一口,蕭祁禮不迴華音殿不外乎兩個原因,第一,薑舒婷把前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知了蕭祁禮。


    第二,薑舒婷並未說關於前世的一切,蕭祁禮就是單純的不喜歡燕迴程與她有任何牽扯,所以不願迴華音殿。


    可不管是什麽原因,他不願來,都代表著他如今需要冷靜。


    他不想見她。


    燕迴程沒說話,聽聞太子殿下迴來之後,他心中第一個想法,是在為薑書翎擔憂。


    他怕太子殿下誤會。


    怕他誤會他和太子妃有什麽。


    他不該在這華音殿待上那麽長時間的。


    即便裏裏外外都是人,也不可否認他與太子妃共處一室。


    這是他第一次,與她在一起待了這麽長的時間。


    “太子妃,既然太子殿下迴來了,不論殿下願不願意為下臣答疑解惑,下臣都該去拜見太子殿下。”


    這是規矩,得守。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若是太子殿下誤會太子妃的話,他可以為太子妃解釋的。


    燕迴程前往昭德殿的路上,一直在想要如何麵對太子殿下,才不會惹太子殿下生太子妃的氣。


    他不願,她為他受過。


    昭德殿門口,小李子笑眯眯的攔住了燕迴程的來路。


    “下臣求見太子殿下。”


    “等咱家進去通傳,你且等著。”


    小李子還沒有走進去,就見冬青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李子沒多想,往裏走去。


    方才還在大殿的太子殿下,怎麽人影都沒了?


    他瞪大了眼睛,又朝著大殿內側看去,試探的喊了一聲。


    無人迴應他。


    太子殿下那麽大一個人,不可能在昭德殿躲起來,哪兒去了?


    他轉身往外走想問問冬青的。


    就見冬青立在燕迴程的麵前一站,麵色依舊是一貫的冷漠。


    “代太子殿下同燕侯爺說幾句,侯府縱火慘案已然查清,侯爺不必再到處奔走,此事乃侯夫人一人所為,雖說都是侯府家事,但此事涉及人命官司過多,侯夫人已經被關到了刑部大牢,若是燕侯爺想探視,亦或者想要解救愛妻,定要趁早。”


    冬青說完,轉身就走了。


    不等燕迴程多問,更不等小李子多問。


    燕迴程聽到冬青口中一口一個侯夫人,隻覺得通體生寒。


    他的懷疑沒有錯,果然是薑舒婷。


    薑舒婷有什麽為什麽不衝著他來?


    為什麽要傷害他的母親和妹妹?


    燕迴程隻感覺滿腔怒火在胸口騰升,找到了一個很好宣泄口。


    他不會放過薑舒婷的。


    他咬牙,看向去而複返的小李子,小李子攤開手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


    他也沒見著太子殿下呀


    就見走到一半的冬青迴了頭,朝著燕迴程說道,“殿下今日不見外人,時辰不早了,燕侯爺請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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