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作不知道都不行呢。”


    薑書翎輕笑出聲,起身端著茶水,走向那香爐。


    茶水被澆在了香爐中,揚起了香灰遊浮在空中。


    薑書翎捂著鼻子的手帕未鬆開,稍微側頭退後了兩步以免被迷了眼。


    她捏著茶杯,朝著薑舒婷再度看去時,隻見她目光憤恨,又帶著疑惑和不解。


    薑舒婷怎麽都想不明白,


    她怎麽會輸在這個細節上?


    薑書翎為何會這麽關注她?


    她不應該輸的!


    薑舒婷想掙紮,想反抗,可在星流的鉗製下她動彈不得。


    她怒極了,問道。


    “薑書翎,你想如何?”


    薑書翎想如何?


    薑書翎沒有應她,隻是轉身朝著方才起身的位置走去。


    她今日身著太子正妃的宮裝,正裝做工精致繁雜,比往日裏穿著的衣裙都要沉重。


    華貴的衣裙極地,又懷有雙胎,雙重的重量壓在身上,她隻想坐會兒。


    她剛往座位上坐著,俯視著咬牙切齒,眼神不甘的薑舒婷時,破門而來的聲音入耳,吸引了薑舒婷的視線。


    被簇擁而來的,是太子殿下蕭祁禮。


    他身著玄色蟒袍,闊步而來,臉色陰沉冷漠,猶如大山壓迫而來,眉眼壓低,渾身上下都釋放著危險淩厲的氣勢。


    薑舒婷看到蕭祁禮的那一刻,終於是知道怕了。


    這樣的蕭祁禮她見過。


    和腦子裏那道揮之不去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慌亂的挪開了眼,今日所見的蕭祁禮才是她前世認識的那個蕭祁禮。


    和當初賜死她時的蕭祁禮,一模一樣。


    她開始慌亂的顫抖了起來,渾身瑟瑟發抖的往後挪卻因被星流鉗製而動彈不得。


    她害怕而又泄氣,一瞬間失去了全身想要反抗的力氣,軟綿綿的往後倒去。


    薑書翎還是贏了!


    憑什麽還是薑書翎贏了?


    她迴過頭望向薑書翎,眼底既羨慕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又嫉妒為什麽偏偏她重來一次可以這麽幸運?


    她好嫉妒,好恨啊!


    就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她就可以殺了薑書翎了!


    就差一點點,她就可以重來了!


    她不該貪心要殺那麽多人的!


    若是她隻殺薑書翎一個人,早就成功了!


    可如今還能後悔嗎?


    薑舒婷想著想著,陷入了慌亂的沉思中。


    蕭祁禮闊步而來,眼神冷冽漠然,緊張和憂心都被藏在了那張冷硬的臉色背後。


    他進來的第一眼,已然粗略的打量過整個內殿的情況,見薑書翎坐在椅子上,步子越走越大快步到了薑書翎的麵前。


    “殿下還是先讓人開窗散味兒吧。”薑書翎見他過來,捂著鼻子的手帕還未放下,就先提醒著他。


    不知道薑舒婷用的什麽迷香,雖然被她用茶水撲滅了,但皇後娘娘是真實的倒下了。


    她早有防備,倒是沒什麽不舒服的。


    星流大抵是因為護衛出身,身子異於常人可以抵抗這些,經過她提醒之後也像個沒事人一樣。


    而蕭祁禮……


    薑書翎很難說他這位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會不會受影響。


    蕭祁禮聞言並未多說,吩咐人開窗通風再派人將太醫傳了過來。


    太醫是他來時,就讓跟著的。


    待太醫上前的空隙,他擰了擰眉,仔細打量著薑書翎,見她眸子瑩潤清明,好似蘊著萬般星辰與機靈。


    薑書翎看出來蕭祁禮是擔心她,朝著他眨了眨眼,又微微的搖了搖頭。


    她沒事的。


    蕭祁禮的臉色並未有過多的變化。


    太醫沒來之前,他都放不下心來。


    好在兩位太醫來得很快,一個上前朝著香爐而去,一個是負責薑書翎的鍾太醫,很自覺的上前替薑書翎把脈。


    沒一會兒後,替薑書翎把脈的鍾太醫鬆了一口氣。


    瞧著眼下這發生的情況應該是什麽歹人用了什麽香想謀害太子妃,但好在不管是什麽毒藥,都未曾被太子妃吸入。


    鍾太醫望著用濕帕子捂著口鼻的薑書翎時,眼神十分的讚賞和欣喜。


    太子妃如今懷孕雙胎,那可是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很看重的。


    若是出了什麽事,隻怕太醫院要不少跟著陪葬,而他主要負責太子妃日常的,隻怕下場會更慘。


    所以鍾太醫來時,就怕薑書翎身子有個好歹,陽春三月的日子裏,他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今太子妃沒事,他仿佛撿迴了一條命。


    待查看香爐的太醫轉過身來,朝著太子殿下搖了搖頭。


    “殿下,香被撲滅,已然無礙。”


    “此香對人體無害,吸入隻是會致使人陷入昏迷,昏迷時長隨著吸入的量而增減。”


    “此香用量不大,坤寧宮內殿寬闊,方才留下的迷香很快就會散去,殿下與太子妃無須擔心。”


    鍾太醫跟著躬身,迴稟著薑書翎的身子並無大礙。


    甚至他為太子妃把脈時,太子妃的脈搏都格外的穩定。就好像太子妃壓根沒有任何的擔心一樣。


    可太子妃懷著身孕,若非事先知曉迷香無礙,又如何可能會不緊張不擔心?


    鍾太醫覺得,定然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到來,讓太子妃安心了不少才會這樣。


    不然,說不通。


    總不能是他醫術出了問題?


    蕭祁禮聽著兩位太醫同時確認了迷香對身子無害,又診斷了薑書翎身子沒事,緊繃的臉色終於鬆動了些許。


    翎兒這愛涉險的性子真叫人憂心。


    今早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就與她商量著要如何避免發生意外,可翎兒不聽。


    她非要來,還是要親自來。


    好說歹說,讓他陪著一起都不願意,就隻願意帶著個星流。


    他太子的身份,還沒有一個護衛好使?


    “殿下,我這不是沒事嗎?”薑書翎鬆開了捂著口鼻的帕子,朝著蕭祁禮輕柔一笑。


    “下不為例,不可再這樣涉險。”若非這坤寧宮到處都安插了人手盯著,蕭祁禮是絕對不會同意薑書翎以身涉險的。


    翎兒柔弱,讓人碰一下他都不願意,更何況是薑舒婷現如今是想殺人。


    “鍾太醫,勞煩你去看看皇後娘娘。”薑書翎沒有應蕭祁禮的話。


    她有她的打算。


    什麽下不為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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