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迴程眼裏,薑舒婷愚蠢,惡毒。


    與妹妹薑書翎關係不好,要搶奪薑書翎的一切,包括他這個夫君,也是她搶來的。


    她還意圖謀害薑書翎。


    她是絕對不可能如母親說的,和薑側妃一同謀害妹妹的。


    然而,令他疑惑的是,薑舒婷嫁入侯府至今,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尖酸刻薄。


    她平時雖與他吵,卻從未說出來斷子絕孫這樣的話。


    老夫人此時此刻聽著薑舒婷的話,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漲紅的臉色因著上了年紀的關係而顯得暗紅難堪。


    她伸手指著薑舒婷要訓斥些什麽,嘴唇張合半天,卻感覺雙眼氣的發暈。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


    幸好有嬤嬤去給她順氣,才沒讓她眼前一黑暈過去。


    而燕迴程則是轉過身,審視著薑舒婷。


    “你又在玩什麽把戲?”燕迴程問她。


    他自然是不信薑舒婷的話,薑側妃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同薑舒婷合謀害他的妹妹。


    隻怕是薑舒婷自己刻意報複妹妹平時言語無狀,還想禍水東引到薑側妃的身上。


    這樣的招數,真是惡俗。


    他想到他名義上的妻,竟然是這樣陰暗的一個人,便覺得喉嚨裏像是咽下了一隻蒼蠅那般惡心。


    看向薑舒婷的目光,愈發的冷淡厭惡。


    薑舒婷想到薑書翎的提醒,還有心中還未完善的計劃,對燕迴程的問題直接無視了。


    “燕迴程,你還是好好擔心擔心你娘吧,她看著像是要氣的中風了。”


    薑舒婷見著他們這樣,隻覺得心頭出了一口惡氣。


    隨後,她笑著朝著燕迴程擺手,“我還要迴薑家省親,走了。”


    她迴薑家省親,代表著燕迴程現在不能動她。


    她就算再不堪,那也是薑家的女兒。


    燕迴程如今的地位,敢打殺了她嗎?


    薑書翎說,燕迴程不敢。


    那她就賭一把,燕迴程不敢。


    薑舒婷大搖大擺的走了才發現,薑書翎果然沒有騙她。


    不愧是,前世的夫君。


    她對燕迴程,還真是了解。


    薑舒婷嗤笑了一聲,吩咐人搬走了不少侯府的東西,惹得一片謾罵聲。


    可侯府的主子燕迴程不管她,別人也奈何不了如今突然變得硬氣的她。


    事情傳到東宮時,薑書翎正坐在圍爐煮茶的桌前捏著花瓣餅。


    因著懷孕,許多事和規矩都掠過了她。


    秋桂聽到冬梅把侯府裏大過年亂糟糟的事情說了一通後,猛拍了一下腦門,憨厚一笑道:“主子,奴婢當時還覺得您幹嘛要好心幫她提點她,原來您是想讓大小姐迴去把侯府亂成一鍋粥呀?”


    “不過這樣一來會不會讓外人覺得,您與大小姐就是一條線上的呀?”秋桂有些擔心。


    主子如今風頭正盛,到處都盯著主子出岔子呢。


    若是薑舒婷做的太過分,到時候罵她的時候也得拉著主子一起罵。


    薑書翎聽著秋桂的煩憂,覺得她實屬沒必要,卻還是耐著性子,與她明說道:“同是薑家女,不管是她要弄死我,還是我要玩死她,在外人眼裏,我們都是一家人。”


    “所以,沒關係的。”


    秋桂點頭,她知道這個道理。


    就是舍不得主子被連累呀。


    別人家姐妹相親相愛的,瞧瞧主子家的,想想就覺得糟心。


    “端容郡主可出門了?”今兒是初六,端容郡主拜帖上的日子,就是今日。


    所以薑書翎這會兒,正親手為端容郡主準備著鮮花餅。


    冬日裏的梅花餅,勝在梅花新鮮。


    “方才傳來消息,如今該是快到宮門口了。”


    “主子,您當初等太子殿下可都沒有這般著急。”


    薑書翎抬眼,疑惑的看向春柳,是嗎?


    “主子很喜歡端容郡主?”春柳很好奇。


    這原本是敵對關係的,怎麽那一日說過幾句話之後就變了?


    一個是即將成為太子妃。


    一個人即將迴江南嫁人。


    年前,可都還傳聞著端容郡主是太子妃呢。


    主子的心中,沒有一絲介意嗎?


    春柳跟著薑書翎在一起久了,也是看過許多話本的。


    有些話本很新穎,大量的描寫了女子對男子的占有欲極為強烈。


    包括不限於,比如,男子看了誰一眼,女子就吃味無理取鬧。


    再比如,某個女子,曾經和男子說多了幾句話,。


    再比如,端容郡主差點成為太子妃,而如今要成為太子妃的主子應該是吃味的。


    “傳聞她溫婉大氣,端莊嫻雅,是個頂好的宗婦人選,可我見她卻不同,她灑脫浪漫,自由無拘。”


    “我見過的女子不少,卻很少有如她這般豔麗的外貌,竟然是她最不值得提起的一部分。”薑書翎很喜歡端容。


    甚至,想成為她。


    她的灑脫和自由,都吸引她。


    春柳點了點頭,很讚同薑書翎說的話。


    “主子這話說的對,多數傳端容郡主怎麽怎麽好,卻少有誇讚外貌的,奴婢當時還以為是不好看呢。”秋桂在一旁直接極了。


    春柳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了,誇讚你主子的,隻有外貌。”


    薑書翎很愁。


    這樣一想,她除了美貌,一無是處。


    她的憂愁僅僅一瞬,便散開化無。


    人活著,並非一定要盡善盡美。


    人就如這花,可以是傲骨寒梅,可以是向上昂揚的向日葵,也可以是溫柔小意的解語花。


    各花入各眼,做一種花,就很好。


    “主子,端容郡主到了。”


    “快請她過來。”薑書翎沒有挪位置,圍爐煮茶,冷風與烤火。


    她吩咐人將鮮花餅弄下去蒸熟,她則是淨手等待著端容的到來。


    此時的端容,身上穿著一身水藍色的男款長袍,又著這深藍色的狐裘大氅。


    長發高高束起,整個人颯爽英姿,又不失女子秀氣。


    “姐姐。”端容湊近,很自然的貼近薑書翎喊了一聲姐姐。


    她的貼近,自然而然,絲毫都不會讓人覺得打擾。


    薑書翎笑眯眯的點頭,打量著她。


    “怎麽今日這副打扮?”薑書翎新奇的拉住了她的手。


    沈瑤珠沒有隱瞞的意思,隻是語氣很是惆悵,“與姐姐道別之後就要出城了。”


    “這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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