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媛走時,朝著薑書翎規矩的行禮。


    “謝謝你,薑側妃。”


    林良媛是真心感謝。


    在東宮裏,孤苦寂寞,她真的很想家。


    如今能見一見母親,她心中好生慰藉。


    “今日恩德,日後必還。”林良媛是個直爽的人。


    以前不懂事,陷害過薑書翎,那她等著被報複。


    今日恩德,她謹記心中。


    薑書翎倒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心中不由劃過一絲異樣。


    人的心,是複雜的,沒有一味地好,一味地壞。


    不過是立場不同,想好好活著。


    林良媛走時,蘇嘉梅正好來。


    她恍惚的看了眼林良媛,隻覺迴到了初見薑書翎時,她還是這東宮後院裏,高高在上的蘇側妃。


    為何如今走到這個地步?


    “蘇側妃怎麽來了?”薑書翎剛想迴去歇著就聽說蘇嘉梅來了,不由又坐了迴去。


    蘇嘉梅行至薑書翎旁邊,跟著一同坐了下來。


    “上次你建議我賣主求榮,我沒有聽你的勸。”蘇嘉梅想了想,大抵她這一生從踏入東宮就錯了。


    錯在她自以為是。


    “後果如何?”薑書翎順著問。


    “輸的徹底。”蘇嘉梅苦笑了一聲,隨後不解的望著薑書翎。


    “你知道撫雪是誰的人,對嗎?”


    薑書翎沒吭聲。


    “你明知道不是殿下,你為何還要誤解他?”她不應該與殿下同仇敵愾,一同應對皇後嗎?


    明明她什麽都知道,為何還要責怪被誤會的殿下?


    “蘇側妃來我這裏為了何事?”薑書翎不答反問。


    “我與殿下做了一個交易,想保住蘇家就得讓蘇家對付皇後娘娘母族一脈。其中,包括要到你跟前與你說明這一切,我要解開你與殿下之間的誤會。很可笑吧,我與你同為太子側妃,卻要撮合你們。”


    “你誤解他傷害你,他反而處心積慮的想為你出氣,卻要我以蘇家為代價的付出。”蘇嘉梅說到這裏時,又是自嘲一笑。


    “可我偏偏不能拒絕殿下的提議。”


    薑書翎聽她生怨,朝著她看去時目光帶著一抹了然。


    “蘇側妃何必生怨,殿下並非是非不分之人。若是他以蘇家脅迫你,必然是蘇家犯錯在先。”


    聽到薑書翎的話,蘇嘉梅咬著牙沒有吭聲。


    “是蘇家行刺那次吧?”薑書翎問。


    “你知道?”蘇嘉梅很意外,卻又覺得薑書翎能知道很正常。


    她連撫雪是皇後的人都知道。


    那她做了什麽,薑書翎豈不是了然於心?


    “不僅刺殺,還有玉顏膏,我還挑撥離間想讓林良媛,玉良媛乃至皇後一起對付你。”


    “你不恨我嗎?”蘇嘉梅直愣愣的問。


    薑書翎不解反問。


    “我為何要恨一個競爭對手?是對手,就論輸贏不論愛恨仇怨。”


    一旦有了愛恨仇怨,便會被情緒左右。。


    她要保持清醒,才能確保走贏的那條路。


    若每日陷在恨意仇怨裏,情緒上頭影響判斷,會死的很快。


    蘇嘉梅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


    好一個對手隻論輸贏。她出手可不僅僅是為了贏,她還有嫉妒。


    薑書翎的灑脫,她沒有。


    蘇嘉梅都有些羨慕了,羨慕薑書翎被愛,羨慕薑書翎灑脫。


    羨慕她擁有殿下獨一的愛。


    不論時長,至少這些日子裏,殿下所思所想所做,都是為了她。


    她不由想為那個被誤解的男人解釋一句。


    她不想看到自己愛著捧著高高在上的男人這麽卑微的被戲耍欺騙。


    “薑側妃,你沒有對手,殿下的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


    “我曾經不信,以為殿下無非就是喜歡你漂亮些,其實是誰都無所謂。可中秋那晚,殿下寧願生生忍著都不碰我一下,他寧願吃藥壓製都不願傳召侍妾伺候,甚至在你迴來之後巴巴的跑到你的華音殿。我才知道你不一樣,你是例外。”


    中秋那夜的馬車裏,殿下是有些反應的。


    隻是中的藥不多,在馬車裏時,他是清醒的。


    那時她試探的湊過去想要與他親近就被狠狠地推開了。


    直到迴到長樂宮,她原以為藥效時間到了水到渠成,卻沒想已然有太醫在等著了。


    聽到太醫說房事可疏解時,她高興極了。


    她是他的側妃,是他名正言順的解藥。


    可他寧願以藥壓製,都不願意碰她,亦或者是傳召其他的侍妾。


    她以為是嫌棄她,後來發現他不是嫌棄,他是除了薑書翎都不要。


    他是挑剔,挑剔除去薑書翎之外的人。


    “你為何與我說這些?”薑書翎擰眉。


    這突如其來的撮合,也是蕭祁禮的意思?


    “許是因為我不想看到我愛的男人被另一個女人戲耍。又或許是我不想看到他對別的女人那般好。”


    戲耍嗎?


    其實不是故意的。


    她隻是順勢而為,加上她不能知道撫雪是皇後的人。


    她剛入宮,和蕭祁禮沒有感情基礎,懷孕生子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要避孕,卻不能明晃晃的吃避子藥。


    這時送上門的避子香,就補足了她的需求。


    她不能是同謀,隻能是被害。


    至於責怪被陷害的蕭祁禮,純屬是順勢而為。


    蘇嘉梅走後,薑書翎開始努力的迴想關於與蕭祁禮的迴憶。


    “主子,殿下讓蘇側妃過來這麽一解釋,您豈不是要去昭德殿找殿下道歉?”春柳著問道。


    薑書翎搖了搖頭。


    “主子不去?”


    “不去。”隻要蕭祁禮對她還有新鮮感還有幾分惦記她,就會不請自來。


    哪怕被誤會的是他。


    可她有什麽錯?


    她是受害者呀。


    女孩子,不能太主動。


    果然,入了夜,等了一天都不見薑書翎出門的蕭祁禮忍不住了。


    他坐在昭德殿內,下首的樊玉剛從禮部傳旨迴來沒多久,就又看到蕭祁禮這樣,不由感歎還不如去傳旨舒坦。


    “去傳薑側妃。”蕭祁禮沉著聲下令。


    樊玉眨了眨眼,他沒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殿下瞧著,硬氣了許多呢。


    不過他也沒有磨蹭,直接就派人去傳薑書翎。


    華音殿內,薑書翎坐在妝台前,春柳正為她梳頭。


    “披著就好。”薑書翎起身,打量著自己的狀態滿意極了。


    小臉精致漂亮,一眼看去素淨粉嫩,楚楚可憐。


    特製的衣著單薄,顯得身姿曼妙。


    秋桂為她披上了披風,生怕她這薄薄一層在夜風裏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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