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剛退下後不久,長樂宮就來人了。


    蘇側妃的陪嫁丫鬟,秀丫被小太監領了進來。


    秀丫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禮。


    “殿下,蘇側妃謹遵殿下之令,不敢來昭德殿擾殿下處理政務,命奴婢過來請殿下忙完之後前去長樂宮,林良媛中毒一事已有眉目,請殿下過去定奪。”


    秀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眼中隱隱有些期待。


    如今已是午後,再過不到兩個時辰便要入夜了。


    殿下若是去了長樂宮,主子就能順勢而為把殿下留在長樂宮。


    “孤知曉,退下吧。”


    秀丫有些疑惑,殿下這個意思是去還是不去?


    “奴婢鬥膽問一句,殿下可要去長樂宮用晚膳?若是殿下在長樂宮用晚膳,奴婢迴到長樂宮提前告知蘇側妃,可以提前準備晚膳。”


    若是去長樂宮用晚膳,殿下與蘇側妃的事便穩了。


    蕭祁禮放下手中的筆,冷峻的目光落在了秀丫的身上。


    那帶著威壓的目光,讓秀丫的頭低的更低了。


    是她草率無禮了。


    “殿下恕罪,奴婢多言,請殿下責罰!”


    秀丫出聲求饒,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她平日沒怎麽見過太子殿下,遠遠看到都隻是一抹背影。


    如今跪在這裏,頂著頭頂上的審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儲君的壓迫。


    她隻是一個小宮女,不該多嘴多舌。


    更不該,以下犯上,過問主子的行蹤。


    她不斷的磕著腦袋,蕭祁禮眼底掠過一絲不耐。


    “退下。”


    “多謝殿下!”秀丫一聽,又是重重的磕頭。


    “奴婢告退。”秀丫頂著額頭上的紅腫,一身冷汗快速的離開了昭德殿。


    直到遠離了昭德殿,她才覺得腿軟渾身發冷。


    剛剛那一刻,她感覺太子殿下想殺了她。


    她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的紅腫,鬆了一口氣。


    不管殿下晚些時候去不去長樂宮,她額頭上的紅腫都足夠對蘇側妃交差了。


    秀丫前往昭德殿後紅腫著額頭出來的事,在東宮後院一下子就傳開了。


    華音殿的冬梅,將這事告知了薑書翎。


    “殿下不去長樂宮,莫不是對蘇側妃有意見?”秋桂在一旁小聲問。


    薑書翎聞聲,點了點秋桂的鼻尖。


    “林良媛中毒,你覺得是何人下的毒?”


    秋桂皺眉,林良媛是蘇側妃在查,總之不可能是自己的主子下毒的呀。


    “林良媛中毒,很有可能是蘇側妃幹的。”春柳在一旁解釋。


    “為何?”秋桂驚訝了。


    “林良媛在主子這裏喝茶,迴去之後上吐下瀉,殿下體恤,請了太醫還親自去瞧了,若是別的毒藥便也罷了。可上吐下瀉,定然會導致妙音閣內烏煙瘴氣的。”


    “一個侍妾,寢宮裏臭氣熏天,在殿下麵前豈不是丟了麵子?”


    “林良媛在殿下麵前丟了麵子,你覺得她會怪誰?”春柳解釋的頭頭是道。


    她那一日還不理解,直到主子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她才想通,有人想利用林良媛對付主子。


    “肯定是怪主子給她的茶水點心!”秋桂想通,頓時臉色通紅。


    好惡毒的心思!


    竟然陷害她的主子!


    難怪那一日,跑過來假惺惺的為林良媛求公平,原來自己就是背後之人。


    太可惡了!


    “可她這麽做也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啊。”秋桂輕喃。


    “那是因為咱們主子聰明留了個心眼沒讓她得逞,殿下也偏袒了咱們主子。”


    “可不管如何,林良媛是實打實的受罰了,日後林良媛與咱們主子關係不好,互相爭鬥,你說她會不會從中得利?”


    薑書翎聽她們一來一迴的討論,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掃了眼妝台上,原本放置著玉顏膏的位置,如今空蕩蕩的。


    想來,蕭祁禮是查到了這玉顏膏是出自誰手了,隻是礙於玉顏膏沒有傷人,未曾發作。


    不管最後蕭祁禮如何處理,哪怕不懲罰不追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薑書翎都不覺得吃虧。


    在蕭祁禮的心裏,種下了對蘇側妃懷疑的種子便足夠了。


    好好養著這顆懷疑的種子,是能長成參天大樹的。


    屆時,一擊必中。


    這次蕭祁禮過來時特意提前通知,薑書翎便望著西沉的落日,在華音殿的門口等著蕭祁禮的到來。


    殿外點著新穎的宮燈,與西沉的落日餘暉交織成了一幅溫暖的畫卷。


    蕭祁禮來時,帶著些許倦色。


    見到女子立於宮燈下等著時,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身為儲君,被這樣迎接他早已習慣。


    可薑書翎不同。


    她是他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於他而言,這樣的迎接,反倒是給了他幾分樸實的感覺。


    他不是儲君,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丈夫。


    他的妻,點著照亮家門的燈火,迎接她的夫。


    那盞燈,是為他而亮的燈。


    “殿下。”


    “妾給殿下請安,殿下辛苦了。”薑書翎上前福身,朝著蕭祁禮溫柔的笑著。


    蕭祁禮拉住了她的手,什麽都沒有說,與她一起步入了華音殿。


    薑書翎和蕭祁禮用完晚膳時,天色還早。


    她不想和蕭祁禮的相處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用完膳後就在先一步到了書案前練字。


    寫了好一會兒,薑書翎看了眼在一旁靜靜的望著她的蕭祁禮,腳步輕盈湊了過去。


    “殿下,妾想看看殿下寫的字。”


    薑書翎把手中的筆,遞給了蕭祁禮。


    蕭祁禮劍眉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他沒有拒絕,由著薑書翎拉著他起身前往書案。


    幹淨的紙上,他開始落筆。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薑書翎順著他寫的字,念了出來。


    她念完後,臉色驀然一紅。


    他筆鋒幹練,寫的字大開大合,便是這調情的字,也寫的大氣磅礴,蒼勁有力。


    薑書翎站在他的身側,目光不自覺的染上欣賞和推崇。


    蕭祁禮一眼撞過來,便陷入了這不帶占有純粹是欣賞的眼神中。


    亮晶晶的,看著便讓人覺得心中舒暢,滿滿的成就感。


    “殿下,妾可以把這個當字帖嗎?”薑書翎寶貝似得拿起桌案上的紙,眼中溢著滿滿的喜愛。


    “你想練孤的字?”


    “可以嗎?”薑書翎期待的望著他。


    “可以。”蕭祁禮冷淡的應了一聲,心中卻已經期待,薑書翎日後能練成什麽樣子。


    “那殿下,你多寫一點,妾閑時便可對著殿下的字帖練了。”薑書翎挽起一截袖子,站在一旁開始替他磨墨。


    皓白的手腕上,還是有紅痕,隨著磨墨,晃呀晃的,無聲撩人。


    薑書翎未覺蕭祁禮異樣目光,目光柔柔的隨著蕭祁禮的筆鋒而動。


    再身份尊貴的人,都是需要被肯定,被崇拜的。


    她便是要做崇拜蕭祁禮一切的女人。


    與其嘴裏虛虛的誇讚,不如實際些。


    她喜歡他的字,她便學習他的字。


    當然,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她想讓蕭祁禮當她的老師。


    身為他的學生,自當請教。


    一來二去,也是培養感情。


    話本子裏說過,不同的身份扮演,能增添二人之間的新鮮感,鞏固二人之間的感情。


    師徒之情,也是情。


    況且,蕭祁禮在她身上付出的時間越多,她與他之間可供迴憶的記憶就越來越多。


    人都是逐利而行的。


    他在她身上付出的時間和情感越多,就會對她越來越不可割舍。


    好一會兒後,室內靜的隻剩下書寫的沙沙聲。


    薑書翎掃了眼外麵的天色,放下了磨墨的手,不著痕跡的貼近了蕭祁禮幾分。


    “殿下,您覺得妾要多久才能寫成您這樣啊?”


    薑書翎既崇拜又好奇,眼底閃著躍躍欲試的光。


    “孤自小習武,手勁大些,你若是想寫成這樣,很難。”蕭祁禮掃了眼薑書翎的細胳膊細腿,眼底倒是沒有瞧不起,隻是單純的陳述著薑書翎力氣小的事實。


    “妾有的是力氣。”薑書翎壯誌滿滿。


    “是嗎?”蕭祁禮聽她這麽說,眼底掠過一絲笑意,目光鎖在了薑書翎勾起的紅唇上。


    “孤試試。”說著,蕭祁禮放下手中狼毫把女子往懷裏一拉。


    “殿下,妾說的是練字~”薑書翎雙手抵在蕭祁禮的胸膛,埋怨的嘟囔。


    “孤說的也是練字,不然…”蕭祁禮微彎著腰,薄唇貼在了薑書翎耳邊,綿長的氣息打在了她的耳垂邊打轉,順著秀白的脖頸酥酥麻麻的傳遍四肢百骸。


    他停了一下,又戲謔藥味的問:“翎兒以為是什麽?”


    薑書翎貝齒咬唇,緋紅的小臉上都是被調戲的羞恥。


    她嬌俏的瞪了眼蕭祁禮,幹脆窩在他的懷裏抿著嘴不說話了。


    見狀,蕭祁禮輕聲一笑。


    胸腔隨之輕輕震動,薑書翎貼著感受,隨後聲音柔和而又堅定的朝著蕭祁禮保證。


    “殿下,翎兒定會好好練的,絕對不讓殿下丟臉!”


    “好,孤等著。”


    說話間,蕭祁禮已經扯開了薑書翎腰間的係帶。


    二人本就貼的近,溫軟在懷,蕭祁禮可不想鬆手。


    “殿下,別。”


    薑書翎虛虛的推卻了一聲。


    守在各處的宮人,默契的放下幔帳,朝著室外退去。


    薑書翎的衣裙被剝落一側,露出了白膩的左側香肩,襯得她脖頸更是修長,蕭祁禮俯身輕吻著她精致的鎖骨,點到即止,淺嚐輒止而過。


    薑書翎身子輕顫,抓著蕭祁禮衣襟,眸光瑩潤,攜著幾分抗拒之意


    這可是書房!


    “不想在這嗎?”蕭祁禮輕輕咬著薑書翎的唇問她,聲音蠱惑勾人。


    薑書翎剛想出聲拒絕,卻覺身上一涼,腰間大掌掐著她往桌案上一放。


    不等薑書翎推拒,紅唇便被死死的封住。


    被掠奪了唿吸,薑書翎的身軀越來越軟。


    “孤想在這。”她的耳垂被輕咬了一口,蕭祁禮的聲音在耳邊環繞,酥酥麻麻的勾著她的心神。


    薑書翎隻感覺到自己身子隨著耳邊的癢意一陣輕顫,下腹一陣陣傳達著情動的迫切。


    她不可自控的蜷著手心。


    蕭祁禮在勾引她!


    即便她心如止水,身體的需求和渴望卻在不停的叫囂,


    “翎兒,告訴孤,你想在這裏嗎?”


    蕭祁禮的大掌在她身上遊走,那禁錮在她腰肢不讓她亂跑亂動的大掌不知何時往上遊走揉捏。


    他蠱惑的聲音,緩慢的引導著懷裏的獵物往陷阱跳去。


    他對獵物,勢在必得。


    薑書翎眼尾發紅。


    “求殿下…憐惜。”薑書翎聲音嬌媚到不需要刻意壓低。


    “這可是翎兒主動求的。”說罷,他便沒再克製。


    蕭祁禮掐著她的腰,讓她退無可退。


    換了一處,他比之以往更加瘋狂。


    “翎兒,乖。”


    他的聲音帶著情動的蠱惑低啞且不失溫柔。


    薑書翎卻聽的瑟縮了一下。


    從書房被抱至床榻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她身上衣裙鬆垮淩亂,無力的癱在蕭祁禮懷裏喘息著,


    眼神裏,滿是狂亂後的靨足之色。


    可夜漫長,流水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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