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鳶微微一愣,隨後笑了起來,“好,既然如此,那便這麽定了。”


    她餘光瞥了另外兩人一眼,“屋外嚴寒,幾位進來,先挑個臥房,我再細細吩咐你們做事。對了,這是我娘和我阿弟,你喚母親和薑鵠弟弟即可。”


    謝言祉還未待話音落下,就已經大搖大擺走了進堂屋。


    “母親,鵠弟。”謝長祗上前,恭敬低頭拱手,而後退後一步,站在屋簷下,靠著門板。


    堂屋左邊是薑家母女三人的臥房和廚房,右邊空了三個大小不一的屋子,一直用來堆放雜物。


    雖未有人居住,但薑母手腳勤快,並不算髒亂。


    謝言祉走過一間,臉上的嫌棄神色就增深一分。


    謝庭筠也不知是否擺著架子,站著沒動,隻唇上的胡子似乎氣得飛起。


    薑鳶不知他們二人,流放至此,還在傲氣什麽。


    薑母退在一旁,眼睜睜看著一切,看著薑鳶,欲言又止。


    “長祗,你住這。”薑鳶直接將整個人縮在一旁的謝長祗從陰暗角落裏扯出,將他推向最大的,朝陽的一間屋子。


    她手伸向謝長祗時,後者下意識又瑟縮來一下,待聽清了她的話後,低眉順眼的臉上露出一絲錯愕。


    “我,我住這裏?”


    謝長祗看向屋內,不過一桌一椅,一床一櫃,但勝在幹淨整潔。柔和的雪日光線從紙糊的窗口透進來,射在小桌上,盡是溫馨得緊。


    忽然感受到兩股不悅的視線,他迴過神,心下一緊,連忙垂下眼睫,克製住餘光的渴望。


    “姑娘,這屋子太大了,謝某住旁邊的小屋子即可。”


    他聲音沙啞,聽不出絲毫情緒。


    薑鳶皺了皺眉,她微微歪了歪頭,似乎在說你是不是蠢貨?


    謝長祗隻感覺被她凝視的臉頰,忽然奇怪地燒得厲害,但不待他再多說,謝庭筠就發話了。


    “薑姑娘,長祗他自小習武,皮糙肉厚都,住哪個房間都是一樣。但言祉不一樣,既然長祗他不要,可否將這房間讓給言祉?”


    謝長祗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頭更低了。


    見她不語,幾人都當她是默認了。


    “切!這屋子,放在以往本少爺看都不看一眼!”


    謝言祉察覺出謝長祗的渴望,他並不滿意這個屋子,但能看到這個庶弟被他欺負得不敢言語,他便勉強住下!


    謝言祉前腳剛踏進屋子,就被薑鳶一腳踹上屁股,跌到地上摔了個背朝天!


    “啊!”謝言祉摔得眼冒金星,牙齒還磕到了嘴唇,嘴裏頓時一包子血。


    “我的言祉!”


    薑鳶冷哼一聲,將目光銳利地射向臉色大變的謝庭筠。


    手裏不知何時摸上了放在角落的斧頭,在手裏掂著。


    “這個家,我做主,我說給謝長祗,那就是給謝長祗,就是他空在那兒,也容不得旁人染指!”


    謝長祗心跳停了一瞬,小心翼翼抬起頭,眼裏就進了片雪子。


    冰涼的雪子瞬間化作水,自眼角流下。


    ——


    “鳶兒啊,你的婚事雖……,但咱們也不能如此草率。”


    看著三人入了屋內歇息,薑母這才將薑鳶拉進屋內,著急道。


    薑鳶瞧著她臉上的擔憂,莞爾一笑。


    “娘,大伯母那邊,你該如何解決呢?”


    一說到大伯母,薑母瞳孔皺縮,身子顫抖著,嘴唇蠕動,卻也隻能哀嘁地歎了長長的氣。


    “誰說我一定要出嫁呢?我入贅一個乖巧聽話的,家裏還有了個成年男子,大伯母於理,也沒法子再來占這屋子了。”


    薑鳶伸手握住薑母,聲音如小溪涓流,安撫住了茫然的婦人。


    “可,可除了那孩子,他爹和他哥,瞧著都不是好相處的,再者說這才第一日,尚未知曉他們的人品……”


    薑母心中沒有主意,但這又事關寶貝閨女的人生大事,讓她不能輕易放下心來。


    提及此,薑鳶並未多在意。


    不過訓個狗兒,她薑鳶,還能怕了不成?


    又是好一番安慰,她才得以從薑母房內脫身,一出門,就瞧見謝長祗握著笤帚在庭院裏。


    他人高馬大,對薑鳶來說剛剛好的笤帚,在他手裏像是小玩具,但他低頭掃雪掃得認真,不一會兒髒汙的雪就被堆在了院外。


    他抬頭擦汗時,忽然和薑鳶目光對視,他握著笤帚的十指緊了緊。


    “姑娘……”


    “我,我閑著也是閑著,想起來這院裏的雪還未打掃,就……”


    他說著說著,就又低下了頭,恨不得把整個人藏進雪堆裏。


    忽然,下巴被溫熱的手指抬起,謝長祗瞳孔地震,連著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你這人怎麽迴事?我一句話都還沒說呢,你就又要道歉了,方才也是,你爹和你兄長就這麽擺明了欺負你,你也不瞪迴去?”


    薑鳶的話並不尖銳,甚至說得上是在為他出氣,安慰他,但謝長祗卻感覺比那麽多年來聽到的犀利言語還要讓他難受。


    像是攥著心窩一般。


    克製住奇怪的情緒,他呐呐開口,“我不是故意的,對……”察覺到自己又說了什麽,他瞬間閉嘴,咬住唇。


    而後小心翼翼地看向薑鳶。


    “我,我以後會注意的,姑娘。”他聲音裏帶著討好。


    薑鳶微微蹙眉,但看著幹淨的庭院又說不出什麽批評他的話。


    好消息,是個話少能幹的男人,壞消息便是似乎在以往日子裏被欺淩過了頭,若想帶他走出陰影,恐是需要些年月。


    她如今連自己都不能保證過得好,可沒有這閑心去管別人的事。


    雖說如今他是自己的贅婿,但她需要他,她管了他衣食住行,便已是極大的互惠。


    “看我做什麽?既然不累,那就同我出去拾柴去!”


    她言罷,謝長祗就哦了一聲,點頭放下笤帚,抱起背簍。


    “等一下等一下。”


    薑鳶擰眉,看著他百分之八十露在外麵的肌膚,寒風瑟瑟中他居然還麵色無恙。


    拉著一臉茫然的人進了屋。


    薑鳶:“把衣裳脫了。”


    說罷就轉身走向衣櫃。


    謝長祗瞳孔放大,眼裏看得出掙紮和糾結之色。


    在薑鳶轉過來之時,終於紅著脖子道:“可否容我出去先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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