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嬸一邊招唿陳一天擺大炕桌子吃飯,一邊拉著趙小英的手繼續說著陳三喇嘛。


    陳一天也在旁邊,一邊吃飯一邊和她說話:“趙小英,老妹兒,你剛才吃飽沒?再吃點兒唄?”


    陳大嬸開始和趙小英講陳三喇嘛的事兒了。話說這陳三喇嘛有大名,可是大名叫個啥,陳大嬸子也不知道,就知道小名叫個三喇嘛。


    陳大嬸說這陳三喇嘛還上過幾年的學堂呢 ,早先的時候家裏不住這裏。


    以前陳三喇嘛他們家住離這挺遠的一個大鎮子上的磚瓦大宅子裏,但是大宅子可不是他家的。


    陳三喇嘛他爸是藥鋪子裏稱藥的夥計,在東家院裏的兩間小偏房裏住。三喇嘛他小時候,除了跟東家兒子一起去學堂蹭聽。


    迴家就學著跟他爸采藥、曬藥,切片,磨粉,過篩,泡酒燒炭等製藥方法,順便聽幾耳朵坐堂醫的診斷什麽的。


    一直到三喇嘛他十二、三歲,後來,改朝換代,鬧兵鬧匪的。街麵上風聲鶴唳。


    那藥鋪東家覺著風聲不對,連夜帶著老婆孩子卷著細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消息。


    掌權的換了他們自己的親信接管了藥鋪,就看見幾個夥計,沒有找到東家和掌櫃的。


    陳三喇嘛他爸除了三個兒子,啥值錢的也沒有,啥都是東家的。接管藥鋪的人就把三喇嘛他爸攆出了藥鋪子,被遣返迴原籍了。


    於是陳三喇嘛他爸領三個兒子和老婆迴了鄉下原籍,也就是老牛尾巴溝投奔他大爺來了。他大爺暫時收留了他們一家五口。


    整個老牛尾巴溝都沒有閑置房,那時候還不像後世一樣的時興計劃生育,每家都孩子多,哪有閑置房啊 ,他大爺就幫他們家靠這偏坡起了馬架子住。


    (馬架子:兩邊兩個人字形木樁,中間橫一根木頭,周圍起幾層的土坯。房頂的木頭上斜著鋪一層秸稈,在上麵糊上泥,屋裏麵挖個炕洞子,就這麽冬天就不怕冷了)。


    陳三喇嘛的兩個哥哥都年紀大了,早就結婚出去分家單過了,都另打土坯蓋上了土坯房了,就剩陳三喇嘛和父母一直住在馬架子裏。


    他父母幫他兩個哥哥借的錢娶妻蓋房子,借款都算在老兩口的名下。輪到他十六、七歲了,這到結婚的年紀了,老兩口拉的饑荒還沒有還完呢,就相繼去世了。


    現在那破馬架子就剩三喇嘛一個人住了,沒房沒錢沒父母,還有父母遺留下來的欠賬,想說上個媳婦更難了,他是屬狗的,今年二十四歲,過了年可就二十五歲了。


    過了二十五歲就更不好找媳婦了,在咱們這邊,過了二十歲的大小夥子基本都結婚了,沒結婚的也都訂婚了。陳三喇嘛就成了別人嘴裏的光棍子了。


    不得不說這陳大嬸真是話匣子啊,陳一天擺上了鹹菜條,小米粥,雜糧野菜窩頭,陳老太太塞到了趙小英手裏一個窩頭(趙小英沒吃,她吃不下去了。)。


    陳大嬸兒是一邊吃一邊說,嘴是真不浪費啊,一頓飯都吃完了,還沒說到這陳三喇嘛咋學會給人看病的呢。


    “陳大嬸子,一天哥哥昨天晚上,一整夜都在外屋地上睡的覺啊?”趙小英趕緊岔開話題,就照大嬸這個聊法,光陳三喇嘛都能寫兩本書,她還是先弄清目前的處境和未來的發展吧。


    “哈哈哈,哪有,陳一天他才沒那麽傻呢。剛才他跟我說,說他到把你撿迴家來以後,看你一直昏迷不醒,就請陳三喇嘛過來給你看過。


    小天給你燒了開水,晾了一碗水,給你摘完你那兩個刺兒蝟蝟(當地把刺蝟就叫刺兒蝟蝟,讀音:刺兒圍魏)一樣的兩隻鞋子上的鬼針草,晚上就去陳三喇嘛的馬架子,跟他搭夥睡了。


    我又沒在家,他陳一天一個未婚小夥兒,你趙小英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以後傳出去孤男寡女在一屋裏睡了一宿,那咋成嘛,那不是逼著你嫁給我兒子呢嗎?


    你以後不得急眼,不得天天鬧啊?不成不成,我兒子也是知道分寸的孩子,你不樂意的事情,他不能那麽做。”


    “丫蛋兒,趙小英,今晚咱倆擱這屋睡,嘮嘮你家哪兒的?你咋上這兒來的?你穿的衣裳樣式我沒看過,衣裳料子我也沒見過。


    我們這邊的衣服,除了對襟的就是抿襟兒的,還沒見過這樣的,沒扣子,套頭穿的衣服呢。摸著軟乎的,裏麵還有這麽密的小細絨毛,說是布吧,還有毛,說是皮子吧還這麽軟還有布絲的紋路。”


    呃,怎麽跟大嬸說呢,其實,這就是複合黏製的普通麵料,外麵是布,裏麵是絨,2024年的商場裏麵、網上到處都是,不稀奇。比這貴比這好的多的是,趙小英身上的這件才幾十塊錢。


    “嬸兒子,我不記得了,我頭痛,我除了記得我叫趙小英,啥都記不得,一尋思事腦袋就炸花一樣的疼。”趙小英解釋不了,就隻好拿滑落溝崖的這件事做由頭,說頭痛,迷糊,記不住事兒了。


    大嬸她聽著這話趕緊喊陳一天,“啊,兒子啊,你快去把陳三喇嘛請過來給你老妹兒趙小英看看病啊,麻溜兒點的!”。


    一直在旁邊關著話匣子、聽嗑的陳一天脆脆的答應了一聲:“我這就去。”然後伸手一撩門簾,人就沒影兒了。陳一天和陳大嬸一樣的速度快,啥都遺傳。


    東北人的熱情不是吹的,趙小英自從醒了以後,一共沒說幾句話,這大嬸就當她親閨女一樣了,趙小英扶額揉揉,呃……


    陳一天和陳三喇嘛兩家應該是離的不遠,大嬸還在這邊趙小英科普陳三喇嘛呢,陳三喇嘛本人就跟著陳一天腳前腳後的撩門簾進來了。


    大嬸一點也沒有叫人外號被當場聽見的尷尬感,還大嗓門喊呢:“三喇嘛,你給你老妹兒看看,你老妹兒說頭痛,腦瓜嗡嗡的”。


    “嬸子,我大號叫陳奕凡,人家小姑娘說頭痛,腦瓜嗡嗡滴,能不能是因為你嗓門太大,給人家小姑娘吵的難受呢?”三喇嘛,不,陳奕凡這懟人是真會貼臉開大啊!佩服佩服!


    “一煩,一天,跟我家陳一天的一,是一個一嘛,我知道,要不你倆咋一個輩兒,叫哥兄弟兒呢!”大嬸還在輸出……


    陳奕凡沒理大嬸,往趙小英身邊走近了,他先是問趙小英:“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屬什麽的?


    趙小英沒等迴複呢,快嘴的陳一天就說話了,:“老妹兒說她叫趙小英,今年12歲了,屬狗的。”


    陳奕凡迴頭瞪了陳一天一眼,又伸出兩個手指頭在我眼前晃,問我:“這是幾?”。


    還沒等我迴答,陳一天又搶答了:“三哥,你是看老妹兒她像瞎子?還是傻子啊?你那倆手指頭,都快戳老妹兒眼睛裏麵了,沒瞎都得讓你戳瞎了!”


    趙小英猜,陳奕凡是想看看她眼睛看東西有沒有重影,有沒有腦震蕩啥的吧。


    趙小英現在身體感覺很有力氣,不像前世那麽疲乏,整天神經痛、骨頭痛、腰疼、腿疼、心髒疼的,現在哪哪都不疼。


    嘴裏也沒有了以前糖尿病的症狀,那種又苦又幹的感覺,現在舌下生津呢。沒病真好!歐耶!


    陳奕凡衝著陳家母子說:“你倆現在話匣子關了,悄默聲的,白說話了,我給這姑娘看一下。”陳奕凡一臉的威嚴。


    那倆人都不說話了,趙小英好好端詳端詳這位說過“醒不過來就埋了”的狠人是什麽模樣。


    大高個,不胖,有點瘦,(這個年代很少有胖子吧)肩寬腰窄的,長得眉眼也很眼熟。


    像誰來著,趙小英再想想,哎呀,跟神仙姐姐劉亦菲演過一部電視劇,他在電視劇裏麵扮演一個少爺,叫啥來著,他電視劇裏麵媳婦叫冷清秋。


    主題曲怎麽唱的來著: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電視劇裏麵的歌詞她都想起來了,愣是想不起來男明星叫什麽名字來了。


    對了對了,他還演過羅密歐,跟劉若英陳好演的那個電視劇。


    他的臉好帥呀,比陳一天帥多了,眼睛真好看啊,真養眼,趙小英心裏的花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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