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劉小雨,看到是債主黑老九,馬上有些慌了。


    挺著一個啤酒肚的黑老九走進遠門後,拉過來一把竹椅,十分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他點了一根“囍”牌的煙,坐在那裏慢悠悠地抽著。


    “劉大山,還錢了!”


    黑老九身旁跟著的那些混子,一進門就喊的很大聲。


    他們擺明了是要把事情鬧大。


    討債的人,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把事情鬧大,讓借錢的人家丟臉。


    “上次不是說好一個月後還的嗎?”劉小雨雖然害怕,可還是走到院子裏,試著據理力爭。


    “媽的,你還好意思說一個月後!”


    “九哥是看你們家可憐,這才多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可你們明明掙到錢了,還不拿來還,這算什麽意思!”


    “今天必須還錢,我們也不為難你們,把一千的利息先還了!”


    有幾個混子一邊嚷著一邊衝進屋裏麵去。


    劉小雨想攔都攔不住。


    那幾個混子看到桌上的炒肉片和鯽魚豆腐湯,馬上喊了起來。


    “孫子玩意!吃的可真好啊,有肉又有魚!”


    “來來來,大家來看看,這麽有錢還不還錢,你們說說有這麽做人的嗎?”


    混子從屋裏走出來,衝著院子外圍觀的人繼續大聲喊著。


    旁邊其他的混子正在四處搜尋,其中一個混子看到了柴火間裏麵的鞋麵,馬上衝著黑老九喊了起來:“九哥,這裏麵有鞋廠裏的那一種鞋麵,看著得幾萬雙,應該值不少錢。”


    黑老九立即來了精神,身體探過去,往裏麵看了兩眼。


    另外幾個混子馬上跑了過去。


    “這麽多!”


    “我草,我聽說這種鞋麵很值錢啊!


    “九哥,他們今天要是不還錢,我們就把這些貨搬走吧!”


    說到可以搬貨去賣錢,那些混子一個比一個興奮。


    “不行!不能搬,那些貨你們不能搬!”


    劉小雨快步衝了過去,擋在柴火間門口。


    柴火間裏的鞋麵是劉立陽發展小作坊的未來,要是被搬走,賠錢不說,一旦沒有貨可做,好不容易在村子裏發展起來的小作坊根基也有可能會坍塌掉。


    這時,黑老九看向劉小雨:“小雨,我跟你爸也是老朋友了,我也知道你們家很難,這才一再給你們時間。”


    “可你們現在都掙到錢了,卻不拿來還給我,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


    劉小雨本就善良,聽完黑老九的話,馬上有了負罪感。


    “唉,本來我今天也不想過來,可我這些兄弟知道你哥掙錢後,又不拿錢來還,就全都很生氣。”


    “你是不知道,你們家的這一筆錢拖著,我的這些兄弟這個年過的很不好,好幾個在家裏都跟家裏人吵架了。


    黑老九歎了一口氣:“小雨,不管如何,你和你哥今天怎麽著也得還我們一些,要不然他們要搬鞋麵,我可攔不住啊!”


    那幾個混子也跟黑老九很多年了,馬上接過話。


    “你們在家吃好喝好,我們迴家天天吵架,你過意的去嗎?”


    “總之今天必須還錢,要不然我們就搬鞋麵。”


    劉小雨被他們說的負罪感越來越深。


    “你們等等我哥,我哥去交貨了,他迴來了就能給你們還錢。”


    劉小雨很清楚劉立陽去交貨是為了她明天的學費。


    可現在,為了保護好柴火間的四萬雙鞋麵,為了保護好劉立陽的小作坊,她願意輟學。


    一聽有錢可拿,黑老九和他的那些混子全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們還站那裏幹什麽,小雨都說了等他哥迴來,就別圍著了,散開散開!”黑老九假模假樣地嗬斥了兩聲。


    那些混子這才散開到一旁去。


    院子外麵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人,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次的事是黑老九不對,明明答應了再給一個月的時間,卻突然來要錢。


    可沒人敢去得罪黑老九。


    黑老九和他的那些混子都是派出所的常客,其中幾個人還被關了幾年,在附近就是窮兇極惡的代表,惹了他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林麗春看不下去了,跑迴去,在兒子小石頭的耳旁說了幾句:“去,快去。”


    她的兒子馬上跑去方曉飛家離。


    方曉飛家在村子的另一頭,距離劉立陽家有一段距離,所以前麵發生的事,也聽不到。


    那個時候,沒有電話,村裏的喇叭也不會亂開,一般有什麽事都是讓小孩子跑去通知。


    方曉飛昨晚聽了劉立陽的話後,晚上買了半隻雞在家裏燉,和父親喝起小酒。


    “曉飛哥!曉飛哥!”林麗春的兒子小石頭在外麵喊著。


    “什麽事?”方曉飛走了出去。


    小石頭靠近方曉飛,按照他母親林麗春的吩咐,說了起來。


    “曉飛哥,黑老九不守信用,突然帶著人到陽哥家裏討債,陽哥還沒迴來,現在就小雨姐一人在家。”


    “黑老九你個狗玩意,我他媽弄死你!”


    方曉飛那叫一個憤怒。


    就在衝出去的時候,他想起來還沒跟父母說一聲,便迴過頭,衝著家裏喊了起來:“爸,媽,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什麽事啊?”方曉飛的母親有些不放心。


    “一點小事,我去處理一下就迴來。”方曉飛跟著小石頭一起跑了起來。


    一路跑過去,方曉飛在好幾戶人家的院前喊了起來。


    “大強!”


    “黑龍!”


    “肥豬仔!”


    “二蛋!”


    ……


    這些全都是方曉飛從小玩到大的發小,這幾年也都一起四處瞎混。


    不一會兒,方曉飛喊出來了七八個人。


    一夥人跟著方曉飛,大步跑去劉立陽家。


    這時候,劉立陽正在飛快往家裏騎著。


    他在村口聽李老拐說黑老九帶著人來了,擔心劉小雨一個人在家被嚇到,將二八大杠蹬著飛快。


    “曉飛?”劉立陽遠遠看到,方曉飛帶著一夥人正要往自己家的方向跑過去。


    聽到劉立陽的聲音,方曉飛一夥人馬上站住了。


    劉立陽加快蹬了幾下,趕到方曉飛身旁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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