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哥最近有點煩。


    身為火溪氏族長老醫師,兼鐵山堡特邀首席義體醫生,駱駝哥走哪兒,都是響當當一號人物。


    這年頭,廢土懂義體改造技術的大手子不能說很少,但也指定是少的可憐。到處都是庸醫,抄著鏽斑機油沒去的扳手就上了,什麽植入點、抗排斥、麻醉縫合的統統不懂,主打一個醫死了拉倒,但就這兒,會點義體技術的,那叫一個吃香跑火。


    駱駝哥自個兒是個低調的人,雖然診所選址比較奇葩,挑了個廢棄廁所,血袋醫藥什麽的,扔馬桶坐便器裏拉倒,人嘛,半拉子黃毛劉海,套個斑斕補丁馬甲,整一個混不吝精神小夥,但手藝,誰用了都說好!


    不說賽博格金屬改造、脊椎刀劍刺子、心髒泵血器、手臂螳螂刀、胸腔骨再造這種高級義體手術,就衝皮下護甲百分百成功率這一條,就有無數老妹趨之若鶩,哭著喊著求駱駝哥瞅瞅她們沒穿上衣的模樣,至於摸不摸?


    笑話,什麽叫做,推心置腹!負距離交流?


    衝這手藝,哪兒哪兒都有妹子!都有快活瀟灑日子!


    不姓褚又怎麽樣,行不更名,坐不改名,哥就叫牛傑克,火溪氏族最颯的妹兒,褚紅蝶,不也是看了摸了?哭著喊著刺了個火蝴蝶上去?


    嗯……不提事後躺了半個月動彈不了就行。


    本來誰人不尊稱一聲牛哥,就是那次,臉給這老妹揍成了兩掰,腫得跟雙峰駱駝似的,這下完了,就成了駱駝哥了。


    這娘們,虎是真虎,沒男人馴得住這老妹。


    火溪營地裏,烈日滾燙,製冷核心夠人不熱死,移動醫護車外邊,有的是火溪老妹,穿著汗背心,濕透透的,小麥色皮膚汗津津晃得饞人,腰肢身段杠杠的,細枝結碩果的、野戰飛機場的,什麽妹子看不見?


    她們在苦巴巴幹活,廢土嘛,女的當男的活,男的當牲口活,瀟灑如牛某人的,少。


    駱駝哥腳往手術台上擱起,吹著專屬空調,勁享17度最低溫,抽煙喝酒撩黃毛,爽的一批。


    百威小啤酒,喝著,逐漸不爽了。


    他牛某人,是有理想的,不單純是個精神黃毛。


    作為義體醫生,最大的夢想,自然是整個好活,搞個最牛逼哄哄的義體改造。


    全金屬賽博格改造,小意思,太平重工式外骨骼裝甲士兵,一般,強殖裝甲天鬼騎士,次等品,真有勁的,肯定是帝國原鑄戰士。


    三心兩肺、十八道改造手術、真正的血肉與機械齊飛,飛升!


    砸吧一口百威,瞅一眼顫巍巍晃蕩蕩的護士妹妹,駱駝哥手摸著後腦勺,想著某個人,某個瀟灑不羈的崽。


    命,不在乎,給自己整了個原鑄心髒,管他命剩多少,第二心髒,過載就完事。


    去哪裏,不重要,活著,就是為了戰鬥和瀟灑,純一個warboy。


    “草!”駱駝哥忽然吼了一聲。


    為什麽,這原鑄心髒,見過的最尖的貨,連帝國原鑄戰士都配不上的尖貨,會在這麽一個傻逼夯貨身上?


    要不是他是個細狗,是個黃毛,體軀匹配不了,賽博格改造又形同玷汙了這顆尖貨,駱駝哥真想,自己安上去,感受哪怕一刻這磅礴偉力,然後死了。


    這也行啊!


    而且攔不住這傻逼憨貨作死,帶著褚紅蝶就幹架去了。


    a級異獸,綠洲營地?


    怎麽不找個石頭撞死了?覺得這死太磕磣了,直接跳荒野上啊,正午曬死了一了百了,他還能去迴收迴收!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情緒淤積地厲害,哪怕是護士妹妹跳鋼管舞玩大鳥轉轉轉也沒得意思。


    怎麽,真覺得人是真愛牛某人一頭黃毛麽?還不是族長許來的?


    這世道,超雄西格瑪男人才討姑娘愛,細狗那不行啊,那傻批,唱個歌就把火溪最勁的妹兒和她手底下人全拐走了。


    “草!”


    這一聲聲草,駱駝哥從早說到晚,百威喝了一提又一提,這心情不悅的,給族長都唬過來瞧了瞧,確認這個大寶貝隻是心情日常鬱悶,才小聲嘟囔了句“玩原石玩的”走了。


    到了晚上,火溪妹兒們套上沉甸甸防寒服,遮住了另一對沉甸甸的,要麽領著漢子們,要麽跟著漢子們,廢土飆車獵獸去了,留駱駝哥和幾個護士姐妹幹瞪眼。


    開impact也得心甘情願,帶著族長命令來,多少有點膩歪。


    算了,伺候伺候吧。


    但是,那顆原鑄心髒,那個逼崽子,怎麽就不能好好珍惜珍惜呢?


    早知道當初手術的時候,就直說了兄弟你好香,我給你找齊配件,給我牛哥秀秀原鑄戰士的風采。


    不對,駱駝哥眉頭一皺,底下的護士妹妹以為力道輕了,重了點差點給他咬得嗷嗷得跳起來。


    要真這麽說,怕不是把這鋼鐵傻逼給嚇走了,真就兄弟你好香了。


    做個技術黃毛,真難啊。


    算了,不想,先想想這impact吧。


    不得不說,廢土老妹,就是狂野沒拘束玩的開。


    魂飛了一半,移動車外邊閃過人影,房門轟然踹開!


    “牛傑克!!!”


    這聲喊,叫一個聲如雷霆。


    “你他媽在幹什麽!!!”


    這一聲,真叫駱駝哥嗷嗷痛地跳起來,撞翻了手術台,手忙腳亂擦了擦,結果用的酒精,給他痛的滿地打滾。


    “你他媽能不能有點誌氣?”


    胸口給皮靴踏住,護士妹妹嘻嘻嬌笑著躲開,駱駝哥揉著痛的要死的眼睛,費盡力氣睜開,看清了來人。


    我草,這虎娘們怎麽迴來了?


    “你迴來做什麽?族長說你迴來就要活扒了你。”


    褚紅蝶一頭亂發如雞窩,風塵仆仆,顯然是飆車開了許久,她踢皮球一樣給駱駝哥踢立正了,她坐下,駱駝哥站著。


    “李維要死了,去,給他做手術續命去。”


    “不去。”駱駝哥幹脆利落道。


    不是,姐們,把我牛某人當什麽了?街邊二道販子?我像是缺錢缺女人的麽?這小子天天作死,我又不是聖人,搶救兩次就不得了了,第三次還來?


    “不去,救了也要作死,浪費老子材料。”


    眼見褚紅蝶手掌指節嘎吱嘎吱響,駱駝哥脖子一梗,硬氣道:“揍我也不去!賣身也不去!你知道給他改一次,我要損失多少材料?”


    褚紅蝶收迴拳頭,說道“好好好。”


    她拔出腰間泛著藍輝的匕首,拍在桌上。


    “捅死我拉倒,我看哪個不長眼的還來火溪!”駱駝哥一副慷慨就義樣子。


    “你他媽的倒是看看啊?”褚紅蝶無奈道。


    等駱駝哥端起匕首,雙眼逐漸發光,說道:“我曹,你從哪裏搞來的劍獸尾甲刀?這紺藍色,牛大逼啊,用這個考驗我。”


    “可以考慮一下。”


    褚紅蝶手指撥著發辮,發梢燒焦了不少,臉一邊黑一邊白,邋遢地不行,她冷笑一聲,收迴劍獸匕首。


    “得了吧。”


    “李維說,他心髒開了原鑄記憶,你不去,保管後悔。原話。”


    駱駝哥沉默了幾秒,隨後“騰”地站起,懺悔道:


    “姐,我錯了。”


    “還愣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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