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陽不敢直視艾利希洛的目光,他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並不好糊弄,於是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口說道:“公主殿下,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詢,是關於我妹妹……”莫晨陽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辭才能不引起艾利希洛的懷疑。


    艾利希洛聽到莫晨陽提及妹妹,眉梢微微一挑,她知道莫雪晨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莫晨陽這個時候來詢問,多半是為了那些事。艾利希洛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那雙眼睛變得更加深沉,仿佛在等著莫晨陽繼續說下去。


    莫晨陽見艾利希洛沒有打斷自己,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他知道這位公主心思縝密,必須要謹慎應對。莫晨陽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我妹妹最近行為似乎有些異常,我想請問公主殿下,可曾察覺到什麽?”


    艾利希洛聽了莫晨陽的詢問,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她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像是在思考如何迴答。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卻又不失威嚴:“你是指,她之前試圖對你和艾蜜索齊下藥的事嗎?”,艾利希洛直直地盯著莫晨陽,等待他的迴答。


    莫晨陽心髒猛地一跳,果然,艾利希洛已經知道了那件事,他不敢有所隱瞞,隻得點點頭,“是的,公主殿下,我正是為此而來”,他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不能有絲毫的含糊,否則很可能引起艾利希洛的疑心。


    艾利希洛站起身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艾利希洛起身的動作讓莫晨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的肩膀承受了艾利希洛手掌的重量,更是讓他覺得肩頸僵硬,不敢動彈。他看到艾利希洛眼中閃爍的紅色光芒。


    莫晨陽在艾利希洛那雙閃爍著紅光的眸子注視下,意識突然變得模糊,他感到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漩渦,所有的思考和自我意識都在逐漸消散。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製,嘴唇微微顫動,下意識地準備迴答艾利希洛的問題,盡管他並不知道自己想問的是什麽問題。


    艾利希洛隻想看看他是意識恢複情況:“你是誰?”


    莫晨陽隻覺得自己的意識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迫使他集中精神去聽艾利希洛的問題。當艾利希洛問他是誰時,他感覺自己的神誌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本能驅使著他機械地迴答:“我是……莫晨陽……”


    “艾蜜索齊是誰?”


    莫晨陽在艾利希洛的控製之下,感覺自己的思緒變得遲緩,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當艾利希洛問到艾蜜索齊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身影,那是他內心深愛的人,同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他隻能木訥地迴答道:“艾蜜索齊……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我的深愛的人”


    艾利希洛看著莫晨陽在她的控製下,毫無反抗地迴答了自己的問題,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她能夠感知到莫晨陽的思維和記憶,看到他對艾蜜索齊的情感,確認了莫晨陽的記憶並未受到太大影響,也沒有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產生變異,因此斷定莫晨陽的情況並沒有惡化。


    艾利希洛的手指輕點在莫晨陽的印堂上,那動作看起來像是在檢查,又像是在確認什麽。莫晨陽此時還處於一種半恍惚的狀態,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像是被某種力量所操控,隻是覺得好像有那麽一瞬的失神,但他並沒能捕捉到那種感覺,自然也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艾利希洛也是言歸正傳:“關於你妹妹,我已經我催眠她盤問了一下,沒有詢問你的意見,我現此次說句抱歉”


    “至於結果,恐怕,她和你有可能不是一條心的”,她笑了笑。


    莫晨陽的心髒猛地收縮,艾利希洛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妹妹和自己不是一條心,這句話讓他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痛,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他也明白,艾利希洛不會隨意說出這樣的話,這也就意味著莫雪晨真的有可能……莫晨陽的臉色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還是最好當麵和她聊聊畢竟好”,艾利希洛也是看出來莫晨陽的心理。


    艾利希洛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刺進了莫晨陽的心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念頭就是必須和莫雪晨好好談談,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莫晨陽不自覺地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那種疼痛仿佛是提醒他要去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是……我必須跟她談談……”,他的聲音因情緒的波動而變得沙啞。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來吧!”


    艾利希洛看出了莫晨陽的震驚和痛苦,但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示意莫晨陽跟她走。莫晨陽機械般地跟在艾利希洛的身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雲端,不真實的感覺讓他的雙腳仿佛失去了知覺,直到艾利希洛停下,推開一扇沉重的木門,莫雪晨就被關在裏麵。


    莫晨陽深吸了一口氣,踏進了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裝飾簡潔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小圓桌,桌旁有兩把椅子,而在房間的一角,莫雪晨正安靜地坐在那裏,低垂著頭,她的臉,看不清表情。艾利希洛示意莫晨陽走向他的妹妹,然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莫晨陽一步步走近莫雪晨,心跳如鼓擂,每走近一步,他都感覺像跨過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終於,他站在了莫雪晨的麵前,低頭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莫雪晨仍然垂著頭,一言不發,房間裏安靜得隻剩下他們兩人的唿吸聲,和那心跳的迴響。


    “小…小雪”


    莫晨陽張了張嘴,喊出了這個對他來說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唿,這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心情唿喚自己的妹妹,以往都是親昵,而現在卻是複雜。莫雪晨聽到哥哥的唿喚,身子微微一顫,卻依然保持著沉默,沒有抬頭。


    但在莫雪晨體內的蠱蟲驅動下,也是抬起了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她看著自己的哥哥,嘴唇微動,隻喚出了一聲:“哥哥”,這兩個字在她口中顯得格外沉重。她的表情帶著一絲愧疚,卻又摻雜著其他難以言表的情緒。


    “為什麽?”


    莫晨陽看著妹妹的反應,心痛之餘更多的是困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想知道莫雪晨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為什麽會和他不一心。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加重了,帶著一種質問的意味,但同時也透露著深深的失望。


    “哥哥,你不是說過你會永遠和我站著同個一個位置嗎?會保護我,會給我我想要的一切”


    莫雪晨對上哥哥的眼睛,眼中的神情不再是單純的愧疚,而是多了一絲委屈和不甘。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質問,似乎在責怪哥哥忘記了曾經許下的諾言,忘記了曾經說要永遠保護她,給予她一切。


    莫晨陽聽著妹妹的質問,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像是夢中的場景,卻又如此真實,這讓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他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翻湧,卻又無法捕捉,這讓他更加心煩意亂,莫雪晨的話像是一根刺,紮在了他的心上。


    她步步緊逼:“哥哥,你把艾蜜索齊讓給我,好嗎?”


    莫雪晨的話語猶如驚雷一般在莫晨陽的耳邊炸響,‘把艾蜜索齊讓給我’,這一句話讓他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莫晨陽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頭痛欲裂,他無法理解妹妹的要求,也無法相信她會有這樣的要求。


    “哥哥,要不是我當時身體不好,他怎麽會喜歡上你,所以他本來就是屬於我”


    莫雪晨的語氣漸漸變得尖銳,她的眼神也從委屈變成了執拗。‘要不是我身體不好,他怎麽會喜歡上你’,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莫晨陽的心上,讓他感到一陣窒息的疼痛。‘所以,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莫雪晨的最後一句話,更像是一種宣告,一種對於所有權的宣示。


    莫晨陽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妹妹的話讓他震驚不已,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艾蜜索齊喜歡自己,隻是因為莫雪晨當時身體不好,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他感到頭腦中的刺痛越發劇烈,眼前甚至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完全無法理解妹妹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執念。


    莫晨陽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詭異的聲音,那聲音仿佛來自深淵,冷酷而嘲諷。緊接著,他記憶中的那些美好畫麵,如同鏡子般破碎,那一直以來認為的真實,在這一刻顯得那麽虛假,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苦。


    “一切美好都是假的”


    莫晨陽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他的世界正在崩塌,那些他曾經深信不疑的東西,現在看來竟然如此脆弱:“不,不是,為什麽?”,他的嘴裏無意識地喃喃著,他不知道自己在否認什麽,還是在尋求解釋,內心的衝擊讓他一時失去了方向。


    莫雪晨的話語如同毒液,侵蝕著莫晨陽的心:“哥,你這個騙子,搶走了屬於我的位置”,這一句指控,讓莫晨陽感覺自己成為了世界上最不可原諒的人。他一直以來深信的妹妹,竟然把他視作敵人,這種打擊,讓他的精神防線幾乎崩潰。


    莫晨陽試圖辯解,他想要告訴妹妹,他從未想過要搶走任何東西,更不想成為她的阻礙。然而,話語卡在喉嚨裏,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夠打破妹妹心中的執念,讓她明白,他一直愛著她,從未改變過。


    莫晨陽感覺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潮水般退去,一幕幕過往飛速掠過,那些與妹妹相處的快樂時光,那些溫馨的瞬間,似乎都變得不真實。他的記憶在不斷地重組,那些他認為真實的片段,開始變得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腦海那句:晨陽我會保護你的


    在腦海中,那個一直守護著他的承諾,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意識中不斷迴蕩。但是,這句話似乎變了味道,不再是溫暖安全的庇護,反而變成了一種束縛,一種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莫晨陽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抱著頭,嘶吼出聲,這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助。他的妹妹站在他的麵前,眼神裏滿是控訴,而他的記憶和情感卻在飛速變化,一切都變得陌生,他再也無法確定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艾利希洛在門外聽到了莫晨陽痛苦的嘶吼,心頭一震,立刻推門而入。隻見莫晨陽神情痛苦,眼神迷茫,整個人的狀態極為不穩定。艾利希洛快步走到莫晨陽身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企圖安撫他那紊亂的氣息。


    “你怎麽了?”


    艾利希洛按住莫晨陽肩膀的手,傳遞著一絲清涼,這讓莫晨陽稍微清醒了一點,他茫然地看著艾利希洛,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無助:“我怎麽了……”,他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眼前的人。


    艾利希洛眉頭緊鎖,莫晨陽的狀態讓她感到十分不安,她轉頭看向一旁的莫雪晨,眼神銳利得如同刀鋒。莫雪晨接觸到艾利希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艾利希洛轉頭看向莫晨陽,語氣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審視:“晨陽,你沒事吧?”,她在觀察莫晨陽的反應,想要判斷他是否真的恢複了正常,還是說,還殘留著什麽她沒有發現的影響。


    莫晨陽抬起頭,眼神中的迷茫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洞,他看著艾利希洛,沒有說話,似乎在努力整理思緒,想要弄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現在又是什麽狀況。他的沉默,讓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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