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你說的像話嗎???


    真的像話嗎???


    這種東西,也是可以做招牌的???


    你是飯館嗎???


    大概是張柚的表情太過驚愕,冬梅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注意著沒有牽扯到她的傷口。


    “好了,夏荷,你這表情……嚇到了?這有什麽的?別人倘若不來招惹我們王府,我們自然也不會做這些,這都是形勢所逼。


    那些高門貴戶,哪一家裏麵沒有這種東西,隻是上不得台麵罷了。你要理解。”


    “我覺得,我應該是挺能理解的。”


    能理解,但是,並不想接受。


    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府衙去懲治,那個代表正義的存在,不偏頗,不徇私。


    不過定州這個樣子……


    唉……


    “唉,等你有機會迴京城的話,你就明白了,如果人人都能像郡主一樣,有仇當場就報,也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了。


    我就很不喜歡那種勾心鬥角,我腦子笨,想不了那麽多,離了郡主,真是浮萍雜草啊。”


    冬梅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感慨起來。


    “冬梅?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春花好奇地隨口一問。


    張柚看著冬梅的表情,有一絲沒繃住 了——太浪了,說太多了。


    她沉默了片刻,眼光流轉,她突然低下眉眼看向張柚。


    老鐵?


    你讓我幫你圓場??


    “其實呢,王妃身邊的落梅是我姐,我這都是聽她說的。”


    “啊?你不是跟我們一樣,也是去年來的嗎?”


    “呃……這你就不懂了,那是我認的姐,跟親姐似的,自然知道的多了些。


    對吧。夏荷?”


    冬梅搭在張柚肩膀上的力道大了些,她衝著張柚眨了眨眼。


    “對,我之前還問她來著,是她話嘮,搭上人家落梅姐,一來二去,知道的就多了,之前還瞞著不告訴我呢,還是我撞見她們才知道的。”


    “這樣啊。”


    秋月若有所思地看著張柚的眼睛,張柚被看得心虛,但還是衝她微微笑了起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都笑的這麽真誠了,咱就翻篇吧。


    再不翻篇,就露餡了。


    秋月迴以她一個微笑,帶過了這個話題。


    “不過,她們這一去,估計撐不過今夜了吧?”


    “自然。看著就養尊處優,哪裏能受得了那些,估計一道刑罰下去,命就沒了。也是她們活該,聽信別人挑唆。”


    “別聊了,走了。”


    紅梅走來打斷她們的八卦。


    喬四嫌身上的血漬髒,已經迫不及待要迴去洗洗了。


    喬二沒說什麽,她還要留在這裏看著喬奈,防止她病情變化。


    張柚她們跟著迴去,又因為她手上受了傷,喬四給她放了假,伺候喬四沐浴,就輪不到她了。


    她的工作已經全部交給冬梅代理了,她囑托冬梅好幾次,怎麽給喬四卸,怎麽卸才能卸幹淨。


    冬梅都有些嫌她囉嗦了。


    張柚閑的無事,加上雙手還在痛,就迴了房,疲憊地躺在床上。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睡夢裏,好像迴到了那時。


    一樣地被指責,為什麽不懂事?為什麽要非要和她對著幹?


    可是……


    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


    受傷明明是我……


    為什麽你們都看不見,都要偏袒她呢?


    我做錯了什麽??


    我做錯了什麽……


    “我的人,也是你們欺負的?”


    夢裏,好像看見了喬四。


    她還是那麽飛揚跋扈的樣子。


    眉眼間有一股傲氣,不容他人有一絲一毫不敬。


    她唇槍舌劍,一一懟過那些人。她一個人,就好像是千軍萬馬般,擋住那些指摘,誹謗。


    隨她而來的,好像有一股香味。


    清新,寧靜,帶著讓人平靜的安全感。


    張柚醒來時,還沉浸在那種平和的心境中。


    春花把手放在她眼前揮了兩下,她這才迴過神來。


    夢裏的情景,反倒是有些記不清了,隻是很清晰地感知到心的平靜。


    太過久違了……


    “怎麽了?笑什麽呢?”


    春花看她一睜開眼,就傻乎乎地衝她笑著,覺得好玩。


    張柚雙手不方便,她小心扶起張柚。


    “做了個美夢。”


    張柚坐起身來,一看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天黑了?我這一覺睡了多久啊?”


    “有一個多時辰了。你連飯都沒吃,這麽睡過去不好,總得吃點東西補補。


    來,這是郡主特意讓小廚房給你燉的鴿子湯。”


    “嗯?我?”


    你真的確定是我?


    我何德何能喝鴿子湯啊?


    “千真萬確,秋月她們也聽見了,下午現宰的呢,一燉好就端過來給你了。


    來,我喂你,趁熱喝。這東西補血補氣,對身體好。”


    張柚小口嚐著春花喂過來的鴿子湯。


    別說。


    這現宰的,就是鮮。


    張柚一碗湯,連肉帶湯都吃了個幹幹淨淨。


    她吃完後,還有些意猶未盡,她有些好奇,就問了出來。


    “唉?咱們院子裏哪來的鴿子啊?”


    飛鴿傳書之類,大部分都是棋部的人在用。


    喬四總不能是把棋部的鴿子抓來給她燉了吧?


    “這個啊,今天下午飛過來的,好像是是什麽人寫給郡主的信。不過郡主看完之後就說把鴿子燉了,也沒迴信。”


    春花靠近了張柚,悄聲說著。


    “我聽冬梅說,這是郡主在京城的一個玩伴寄來的。聽說,郡主好像是喜歡他,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郡主隻能冷落他。那人自從郡主來了定州之後,就陸陸續續寄了不少書信和東西來,不過郡主一直都隻收下,不迴信。”


    張柚想起來了。


    之前她在喬二院子裏的時候,喬二未婚夫謝諸安就每月十五寫信給喬二。


    她當時有去幫喬二拿過信,自然看到過有人給喬四寄東西。


    那人給喬四送了一箱東西,而且每個月都能送上兩三遍。


    相當於那個人隔三差五除了寄信就是讓人帶東西來定州給喬四。


    都說謝諸安與喬二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張柚反倒是覺得這個隔三差五堅持不懈給喬四送東西的人更像一個良配。


    雖然行為看著是幼稚了些,但是一顆真心,確是真真切切。


    不過,喬四居然一封信都沒有迴他,說甚至還把他傳信的鴿子燉了給自己吃。


    感動。


    但是也心虛。


    有一種破壞了他倆感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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