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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子裏怔怔地坐著,弱柳就站在一邊,陪著她一起,看著窗外的天光一點點由明變成了暗。兩人在黑暗中呆了很久,臨倚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很慶幸,到現在依然有你,能和我一起呆在黑暗之中。”


    弱柳淡淡的道:“身外無物,在光明還是在黑暗,又有什麽區別。眼下,你需要從這黑暗中找到一條出路。我們縱然希望你好好的,可是哪一個不是自私的。隻不過有你苦心維持現在的一切,我們便都好過。如果有一天你撂挑子不幹了,我們便要麵對各自的暴風驟雨。現在不過是用你一個人的痛,換來其他人的不痛而已。我是東靖人,所以,對那位西琪太子我不能說些什麽。我知道你的掙紮,可是,你要知道,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事。你為什麽變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在這個時候,你本來該是最容易做出決定的時候,如果他死了,你所有的苦難就結束了。可是……你想過嗎?”


    弱柳輕飄飄的話落在臨倚耳朵裏,猶如炸雷。是啊,孟建國趁現在亂的時候可以渾水摸魚,對她來說,這也是絕佳的一個機會,可是為什麽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再次掙脫呢?是因為習慣了,還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呆在他身邊,歲月靜好的時光。


    她睜大眼睛,朝著弱柳的方向看了過去,雖然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可她知道弱柳在看她。她的眼睛因為長時間不眨,開始刺痛起來,淚水漸漸泛滿了眼眶。良久之後,她才說:“我的不幸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有各自的不幸。可是對於我來說,牽絆太多。如果沒有既言,我不會來到這裏,如果沒有那個孩子,我不會再次迴到這裏。可是,說到底,如果沒有這些,我現在時不是海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不一定。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你說我可以有機會掙脫。可是,當我迴到這裏來,當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另一個小生命,你覺得,我還能掙得脫嗎?我忍心嗎?”


    弱柳微弱但清晰的聲音從黑暗的那一頭傳來:“你的內心隻有你自己知道,你也很清楚他現在在考驗你,他想看在阮既言和他之間,你到底會怎麽選擇。我能說的,僅止於此。其餘的,隻能是你的決定。”


    聽了她的話,臨倚久久不說話。她知道自己沒有後退的餘地,現在的情勢也不容許她這樣縱容自己再繼續迷茫下去。她站起身,微微活動一下腿腳,道:“外朝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既然能做的都做了,我們就隻靜等結果就好了。迴去吧,去看看熙揚。”


    弱柳倒有些吃驚了,她看著臨倚:“就這樣?!你真的不管了?”


    臨倚笑得有些無奈:“現在爭鬥的不是我和他,這場戰爭能不能避免,那個解鈴人不是我。既然我隻是跳梁小醜,那既然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還有什麽必要再留在這裏呢?這是熙牧野和龍昭南之間的戰爭,也許孟建國也隻是當了一次棋子而不自知。我們不用操心,迴去吧。”


    自此,後宮一片祥和。臨倚的日子開始過得愜意。因為戰爭的陰雲籠罩在頭上,不管是後宮還是前朝,那些人都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煩臨倚。甚至有些人已經暗暗打好了包袱準備跑路。臨倚看見了隻裝看不見,依舊每日裏看書寫字,賞花畫畫,日子過得分外悠閑,和這闔宮上下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甚至連那駱光,此時也不再來煩她,隻和那群大臣每日躲在軍機處商量對策,然後每日眉頭深鎖地離開。


    而前線的結果,卻讓人很揪心。孟建國從東北大營一路行來,幾乎沒遇到什麽抵抗。很快,十四個州縣迅速收入囊中。這使得帝都人心漸漸開始惶恐。各種流言出現,已經有百姓收拾家當逃離帝都。


    可是,也許是一路行來太順利,孟建國開始輕敵起來。攻打行水的時候,他先是派出一萬人作為先頭部隊,疾行數日抵達行水城外開始對行水進行襲擾,目的就是要讓行水守軍的心理壓力增加。可是這一萬的先頭部隊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才離開三日就和他斷了聯係。


    他一邊加強警戒,將八十萬人的部隊主力駐紮在離行水城一百裏遠的地方。一邊派出另一隊人馬,可是這隊人馬依舊沒有迴來。他這才開始重視這件事。派出人去偵察,迴來卻說行水沒有一點異狀,城防也不很嚴格。


    孟建國終於開始犯嘀咕,還沒接近行水五十裏範圍之內呢,對方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他損失了將近五萬人馬,他再不敢小看行水。小心翼翼終於平安到了行水城,再看出城迎戰的人,他幾乎氣得從馬上掉下來:自己派出去的先頭部隊竟然成為了別人的先鋒部隊,那些人穿的依舊是自己的軍服,隻在帽子上紮了一根紅色的絡子。孟建國還在這裏看到了一個本不該看到的人——龍昭南。


    此時,他終於明白,熙牧野和龍昭南早已經設好了圈套等著自己鑽。可笑的是,前一個晚上他還在夢著自己登上東靖帝國的皇位寶座!


    這場戰役並不殘酷,東北大營本就是從東靖皇家近衛紅頂軍起家。那些人中許多人依然是忠於熙牧野的。孟建國的皇帝夢,也僅僅做了三十九天便宣告結束。他給自己和家人帶來的,也隻是身首異處,誅滅九族的下場。


    消息傳迴帝京,臨倚正在和熙揚下棋。她並不吃驚,隻是看著那個一臉喜氣的信使,淡定地點點頭讓他離開。早就料得到的結果,熙牧野離京是這樣一箭幾雕的事,他是不會算不到的。這一點她心裏很清楚。她也知道,他料理完了龍昭南,接下來就會是她。可是,她並不後悔當日傳給他的那四個字。她忽然想明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總是她沉默他試探,然後她依然沉默他總是失望,繼而她繼續沉默他爆發脾氣,周而複始,這早已經形成了他們之間的怪圈。她在這樣的沉默中,漸漸失去了和他抗爭的心,如他所說,他似乎漸漸在征服她,一種另類的征服。


    她忽然懷念從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他知道她放不下過去,既然他要自取其辱,那她還有什麽好退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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