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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仁太後的死讓這個皇宮著實安靜了一陣,熙牧野的那些妃嬪們也知道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去撚熙牧野的虎須。而臨倚和熙牧野之間的關係似乎也隨著那一次慈安宮祭拜而有所好轉。因為臨倚對熙牧野的態度不再如同一隻刺蝟一般,而熙牧野對臨倚,似乎也恢複到了從前,“風箏”事件之前。


    此刻的他正在落梅殿裏,和臨倚兩個人一人一邊占據了整個房間,臨倚看書,他也在看書。屋子裏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隻偶爾能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麗雲和弱柳從來像現在這樣覺得落梅殿的氣氛這樣和諧過。她們兩個帶著整個落梅殿的宮人們出進都放輕了腳步,生怕驚擾了正在看書的兩人。


    可是與事實相反的是,臨倚和熙牧野雖然表麵上在看書,但實際上,他們兩個人的心都沒有在手裏的書上。臨倚在心裏盤算著熙牧野的用意,而熙牧野,正在盤算著以後和臨倚之間的關係應該要如何發展。


    傍晚時分,麗雲走進屋子道:“皇上,公主,用膳了。”


    臨倚沒動,倒是熙牧野放下書,淡淡地道:“嗯,都已經傍晚了嗎?怪不得這樣餓。好,用膳吧。”說完他率先走了出去,並不看臨倚。


    臨倚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陷入到了沉思中。她知道熙牧野不想就這樣放過她,但是他也不想就這樣放過才剛剛得來這個能轉化兩人之間冰冷關係的契機。但是他在等臨倚先低下頭。臨倚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書,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到了今天這個份上。為什麽還是這樣呢?”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她自己還是熙牧野。


    用膳也是在一片寂靜中進行。臨倚慢慢吃著,熙牧野也吃得漫不經心。兩個人都忠實地踐行著“食不語”的聖人之訓。氣氛還是這樣沉默,帶著一點點的尷尬。


    半晌熙牧野先放下碗筷。才過了沒多久,門外就匆匆來了一個小太監,稟告說宰相進宮求見。熙牧野愣了一下,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道:“你讓他在龍熙殿等著,朕這就過去。”


    臨倚靜靜地在一旁聽著。那小太監走了之後,熙牧野轉身招來宮人伺候他洗手漱口。一切妥當之後就轉身對臨倚道:“你吃完飯,早點睡吧,我今天不過來了。見完宰相就在龍熙殿了。”說完便帶著英常侍匆匆地走了。


    臨倚坐在飯桌前靜靜地看著他離去,半晌有些漫不經心地問身邊伺候的弱柳道:“有沒有聽到最近朝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弱柳想了一陣,道:“前兩天倒是聽到了一件事,說是皇上將宣州刺史陳家嚴給撤了,現在宣州刺史暫時由臨近的雍州刺史丁往道暫代。”


    臨倚一愣,宣州是東靖臨近北嶙國的一個州,其戰略地位在曆代皇帝中都是很重視的。邊境上的宣州、鉶州、洛州等等幾個州縣的兵馬製度和內陸的其他州縣都是不一樣的。內地的其他州縣的長官叫做“郡守”,司行政。在郡守之外,又單獨設立“司馬”一職,掌管一州之兵馬。可是在剛才所說的這幾個州縣,長官按的是刺史職,軍政兩管。也就是說,這幾個邊境上的州縣長官是集軍政大權於一身。而其他內地的州縣,軍政權力是分開的。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分散內地的州縣長官的實力。而邊境上的這幾個州縣又是東靖防禦從北邊而來的北嶙和西琪進犯的第一道防線,而將軍政權力集於一人之手,為的是遭到突襲的時候,這些州縣的守軍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臨倚想了一會,又問:“他為什麽要撤掉宣州刺史?”


    弱柳想了一陣,道:“我也不知道。隻模糊聽說好像是陳家嚴貪贓枉法,被皇上給知道了,所以皇上一怒之下就將他撤掉了。”頓了一下,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道:“哦,我還忘記告訴公主,這個陳家嚴就是咱們宮裏的這個陳嬪的哥哥。”


    臨倚一挑眉毛:“陳嬪?”若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可就大有文章了。陳嬪向來是梁妃的馬前卒,梁妃身後又是做戶部尚書的父親。這個官現在可是二品大員,除了宰相就是他了。看來,熙牧野是打算要對他動手了。


    陳家嚴雖然是一方大員,但是天高皇帝遠,更何況他手裏還有兵馬。若是哪一天他反了,熙牧野未必能夠奈何地了他。因此曆代皇帝對邊州刺史向來都是很寬大的,除非真的是最大惡極,否則不會對他們下手的。但是現在,隻是因為一個小小的貪贓枉法就要冒著邊疆不穩的危險將他撤換掉。這後麵的文章可值得玩味了。


    這件事最直觀的解釋就是和梁妃的父親戶部尚書有關。因為後宮之中的一切利益依附關係都是前朝的折射。在朝堂之上,梁陳結盟,後宮之中,梁妃和陳嬪必定會順應家族的要求結成同盟,在前朝和後宮裏守望相助,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關係網。臨倚有理由相信熙牧野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在對戶部尚書動手了,先做的是將他的棋子一個一個拿掉,繼而才是他這隻隱藏最深的老狐狸。


    臨倚沉思半晌,一個主意在心中漸漸形成。這段時間熙牧野每天都在落梅殿裏吃,落梅殿裏睡。他呢些妃嬪們又開始坐不住,蠢蠢欲動了。臨倚想,自己為什麽不利用這個機會,幫助熙牧野一把,將這個牢不可破的同盟打破,賣給他一個人情,然後逼他,給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有一個保障。


    自熙牧野走了之後,臨倚就陷入了沉思,在心裏慢慢想著自己的計劃。說這宮裏刀光劍影,一點都不足為奇。麗雲為她鋪好了床鋪,走進偏殿,卻看到她還坐在那裏發愣,不由得看了弱柳一眼,悄悄問道:“怎麽了?為什麽又是這副樣子?”


    弱柳聳聳肩道:“不知道,剛才問了我關於宣州刺史的事,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


    麗雲搖搖頭走上前去,輕輕地道:“公主,天黑了。你要不要迴寢殿去?”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天氣依舊是春寒料峭,晚上尤甚。而熙牧野雖然在落梅殿歇息,但是卻不和她一個寢殿,隻在臨倚寢殿的東邊,另外收拾出了一個房間,就住在了那裏。因此這段時間以來,臨倚都習慣了在晚上天黑沐浴之後,鑽進溫暖的被窩裏,就著床頭的燭火看書,一直到睡去。


    臨倚迴過神來,點點頭道:“好。”便站起身來往浴室走去。


    在沐浴的時候,她突然對弱柳和麗雲道:“我有很長時間沒有出去過了。咱們明天出去走走吧。”


    弱柳和麗雲有些意外地互看了一眼,上一次在外麵跌倒之後,太醫才說過頭三個月她不能夠到外麵去,要盡量臥床休息。前車之鑒尤在眼前,弱柳和麗雲都心有餘悸,一時間不敢說話。


    臨倚知道她們心裏顧忌的是什麽,淡淡地一笑,道:“我會小心的,沒什麽事。況且我們隻是在外麵溜達一圈就迴來。現在外麵雪也化了,沒什麽事的。”


    看她難得要求要出去走走,確實這段時間她在落梅殿足不出戶也很寂寞,弱柳遲疑了一會,便道:“好吧。可是公主,你要聽我們的話,出去一會就要迴來。”


    臨倚點點頭,自嘲地一笑:“我覺得現在我成了囚犯,而你們,就是那牢頭。”說得另外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第二日,臨倚早早起床,便對麗雲道:“去請院判來給我看看吧。他看完之後我再出門,這你們總放心了吧?”


    麗雲便去請了院判。他來了之後仔細給臨倚把了脈,滿意地道:“看來這段時間吃的方子還是有效的。公主殿下的身體好了很多。胎象也穩多了。去吧,去吧,出去走走,對身體也有好處。”


    臨倚便帶著麗雲歡天喜地地出了門。兩個人沿著落梅殿外的小路慢慢地往前逛,一路上有說有笑。可是天公不作美,兩人才沒逛多久,天就暗下來,也冷了起來。


    在路過崇聖宮門外的小湖的時候,臨倚累了便走到一邊的亭子裏坐下,順便讓麗雲迴去拿衣服。


    麗雲千叮嚀萬囑咐,終於在臨倚再三保證之後去了。臨倚就一個人坐在亭子裏,看著小池塘裏已經冒出的一點一點的荷葉,忽然想起了那句詩“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她忽然想起了在西琪的時候,每一年春天的時候鳳孝宮外麵的池塘裏都會發出嫩嫩的荷葉,嫩嫩的,怯生生的,帶著一點嬌黃,她總是想要去掐兩片來完。被阮既言發現之後,總要笑話她就是那蜻蜓。


    想著自己小時候的趣事,臨倚嘴角不由現出了溫柔的笑意。


    “這是誰?”一個聲音將臨倚的意識拉了迴來,她轉過頭看去,臉上的笑意沒來得及隱去。


    要不怎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你道是誰,原來亭子外站的就是那梁妃和陳嬪。出聲說話的是陳嬪,她的哥哥被熙牧野撤掉了刺史的職務,而這段時間熙牧野又偏偏都住在了落梅殿,這賬不算到臨倚頭上陳嬪也就白在這後宮混了。她冷笑著道:“臨倚公主!這倒是稀客啊。你不是一直在那羅梅殿裏養胎嗎?怎麽今天想到要出來逛?難道不怕再摔一跤,讓你那寶貝龍胎就此和你說再見嗎?”


    臨倚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梁妃就站在她身邊,卻是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沒有阻止的打算。臨倚慢條斯理地道:“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管怎樣不會落到別人頭上。”說著她瞟了一眼陳嬪。


    聽了她這極具意味的話,陳嬪果然臉色大變,連站在她身邊的梁妃也變了臉色。這是她們的軟肋,臨倚是在諷刺她們費盡心機得不到熙牧野的垂青,更得不到懷龍胎的機會。可是臨倚卻是輕輕鬆鬆就得到了這兩樣後宮的女人們垂涎的東西。


    看著她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由白到青,臨倚懶得再跟她們糾纏下去,嫉妒中的女人就像是瘋狗一樣不可理喻。她站起身來,從另一邊走出亭子,準備離開。


    可這個時候的陳嬪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她一個箭步繞過亭子衝到臨倚麵前攔住臨倚,道:“不許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臨倚退後了一步,皺著眉頭看著陳嬪,冷冷地道:“你想讓我說什麽?”


    陳嬪一步一步進逼,道:“我哥哥被皇上撤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臨倚厭惡地又後退了一步,她懷孕了,陳嬪身上傳來的脂粉味道讓她抑製不住地想要嘔吐。她壓下心裏不舒服的感覺,依舊是冷冷地道:“不是我!”


    臨倚這一退,已經退到了池塘邊上。陳嬪卻還在步步進逼,道:“不是你還能是誰?你這個賤人,不知道到底使了什麽妖術迷惑了皇上,讓皇上夜夜宿在了落梅殿。然後我哥哥就被皇上罷免了。你說,不是你還能是誰?”


    臨倚抬起頭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梁妃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誚。這陳嬪的智商果然隻能夠給人做棋子,這樣的道理她竟然想不通。怪不得梁妃一直都站在後麵不說話,她隻是想要陳嬪糾纏臨倚,然後自己在一邊看笑話。


    臨倚不耐煩地迴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池塘,閃著白光的水麵泛著寒氣,一個主意在她的腦海裏形成了。


    陳嬪又上前一步,激動地伸手戳臨倚的肩膀,道:“你說啊!沒話說了嗎?你這個賤人!”


    說時遲那時快,臨倚尖叫著掉進了池塘。她麵前遠遠趕來的麗雲看到了這一幕,大叫一聲用力奔過來。陳嬪對著眼前的變故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隻怔怔地說了一句:“我……沒有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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