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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仁太後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眼裏恍惚顯出了一種飄渺的悲哀,道:“放棄吧,你我,都無能為力。”


    臨倚喃喃自語:“不,不是的。我不能放棄,我一定不能放棄。他……我怎麽能放棄。”她在地上蜷縮起自己的身子,涮受抱著膝蓋,眼裏大顆大顆的淚珠掉出來,掉到了她的手上,又從手上掉到了地上,激起了細小的塵埃。


    敬仁太後隻是沉默地看著她坐在地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可是眼睛裏卻有一種臨倚無法承受的情緒在流轉,仿佛隻要再多看一眼就會唿之欲出。臨倚再也不願意麵對敬仁太後。


    在來之前,她將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可是現在,她卻又給了她這麽多的失望,還有恐懼。連敬仁太後這樣的女人都說出了“無力”這樣的話。她,臨倚,一個小小的人,又能怎麽樣去扭轉乾坤。可是想到馭風皇帝,那個孩子一樣的人,臨倚卻覺得自己陷入到了一張更大的網裏。那樣溫柔的人,那樣曾經用生命在愛她的人,那個站在這個帝國的巔峰卻依舊保留著孩童一樣純真的心的人,讓她如何放棄。


    迴宮的路上,臨倚一直都在沉默。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辦。連敬仁太後這個最可能也最強大的盟友都失去,她現在真的隻能獨自去承擔那些狂風暴雨。想到皇宮裏的一切,臨倚的心裏就如同有一團亂麻堵在胸口一般地難受。她感到無窮無盡的疲倦,那感覺仿佛是一個溺水的人,腳下被綁了沉沉一塊大石,墜著她往更深的深淵去。她努力支撐,可是卻覺得心力交瘁。


    她歎口氣掀開馬車的車簾,默默望著外麵迅速後退的山巒。也不知道現在瀲灩那邊怎麽樣了,她有沒有見到馭風皇帝?馭風皇帝對瀲灩的話到底信還是不信?其實臨倚讓瀲灩去找馭風皇帝還有另一層原因。現在馭風皇帝抵觸一切來自她的信息,那她就要藉由瀲灩的口,去向他傳達現在的形勢到底有多麽嚴峻。三人成虎,就算他不信,可是這麽多人在他耳邊重複,他再怎麽遲鈍,也必定會有所懷疑。隻要將這個懷疑的種子種在他心裏,她就有力量讓它長成一棵蒼天大樹。


    當臨倚走進東靖皇宮已經過了午時。臨倚迴到翊坤宮,卻沒有等到瀲灩。她心裏漸漸感到不踏實。想了一陣,她站起來往外走去。麗雲吃了一驚道:“公主,你要幹什麽去?!你一早起來就沒吃什麽,現在怎麽又不吃東西就要走呀?”


    臨倚搖搖頭,道:“吃不下!”頭也不迴地走了。徒留麗雲端著精致的小菜和粥站在臨倚寢宮門口愣愣地看著臨倚遠去的身影。


    在龍熙殿外徘徊了一陣,臨倚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再走進去。若是此刻她進去再看到馭風皇帝和某一個妃子親親我我,她一定會崩潰。可是若是不進去,她卻不知道現在瀲灩人到底在哪裏。她迴到翊坤宮的時候,麗雲告訴她她走之後不久,瀲灩就出了翊坤宮,看方向是往皇上的龍熙殿去的。可是她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臨倚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出門的時候隻剛過卯時,她迴宮已經是午時過了。這中間接近四個時辰的時間瀲灩去哪裏了?她都已經從宮外趕迴來了。瀲灩從翊坤宮到龍熙殿難道會比她到香山寺還要遠?!臨倚直覺出事了。


    她站在龍熙殿外猶豫了很久,終於決定進去。長貴依舊門神一樣站在龍熙殿外對臨倚橫眉怒目,可是自從上一次臨倚出示了白玉箭之後,他雖然不甘心,卻再也沒有阻止臨倚進出龍熙殿。臨倚在心裏感到慶幸,幸好,他們還沒有大膽到蔑視先祖定下的規矩。


    她闖進龍熙殿,看到馭風皇帝一個人呆坐在桌後,神情蕭索。她瞬間鬆了口氣,不用再看他和別的女人在她麵前秀恩愛了。她從小雖然是公主,後來是東靖的皇後,可是在她的心裏,要麽不愛,愛上了就不能夠有第三個人的插足。雖然她一直就知道這在她和馭風皇帝之間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卻一直在迴避,避免自己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樣子。而他,似乎也是知道她心裏的傷痛,默契地不在她麵前和後宮裏的女人親密,隻除了上一次她闖進龍熙殿之外。


    可是才剛將自己的心放迴肚子裏,她定睛細看馭風皇帝的神情,眉頭卻又皺起來了。他看起來很不好,臉色有些青灰,眼窩深陷,低垂著的睫毛下麵是隱隱的青黑,一副憔悴的模樣。臨倚的心一點一點疼了起來。他為什麽這樣憔悴?是因為還在聲她的氣,還是因為莫成堅那裏已經蠢蠢欲動?


    她輕輕走到他身邊,喚道;“皇上!”


    馭風皇帝慢慢抬起頭來,眼睛的焦距竟然是渙散的,臨倚的心一驚。再一瞬間,他的眼已經迴複清明,她放下心來。


    一瞬間的迷茫過去,他看清自己眼前站的是臨倚時,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你來幹什麽?……朕,不是說過不想再見到你了嗎?”


    臨倚紅了眼眶,可是卻在心裏拚命說服自己他是因為生她的氣才會這樣說的,並不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她。她在他麵前蹲下來,誠懇地道:“皇上,龍如蘭真的是不能相信的。她現在正在策劃著巨大的陰謀要陷害你。請你早做準備。”


    馭風皇帝冷笑了一聲道:“我還是那句話,等你有證據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些話。”


    臨倚急怒攻心,不禁大聲起來:“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你自己想想,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可曾害過你?我隻是隱瞞了我和熙牧野之前認識。你就這樣在意嗎?正如你所說,他是你的親弟弟,我現在是你的皇後,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們也僅止於冊封之前的幾次交往。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馭風皇帝也怒了:“阮臨倚,你到底憑什麽在我的龍熙殿這樣大聲說話。我是你的丈夫,難道我就不該在乎嗎?真可笑,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麽。我在乎的自始至終就是你的欺騙,你的隱瞞!還有你的心生去意。難道我對你這樣好,我對你這樣的真心依舊換不迴你對我的一絲留戀?我在你麵前為什麽要這樣卑微?難道就是因為我愛上了你嗎?就因為我愛上了你,所以我就必須要承擔你將我的真心棄若敝屢?我就要任由你這樣傷害我,還要對你裝作若無其事?”


    臨倚被他的一句句憤怒的逼問逼得無話可說,他的話猶如狂風暴雨朝她撲麵打過來,她蒼白著臉站在他麵前,身軀微微發抖。


    半晌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穩住自己的聲音,道;“我們先不討論這件事。現在迫在眉睫的是……”


    馭風皇帝將她的話截了下來:“是龍如蘭的背叛是不是?哼,可是在我看來反倒是你的背叛,你三番五次在我麵前說如蘭的壞話,是你在對我使陰謀詭計。”


    臨倚的心仿佛被他生生插上一把刀子,她連唿吸都是痛的:“為什麽你不相信我?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連讓你相信這幾句話的資格都失去了嗎?”


    馭風皇帝果斷地道:“是!自從你承認你欺騙我之後,我就不再信任你。阮臨倚,你想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相信你的話去懷疑龍如蘭嗎?我和昭南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並肩闖過了多少磨難,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背棄過對方。如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單純善良,是這個世間最美好的人。你,根本不配和我提她。你連說她的名字都是對她的褻瀆。”


    臨倚再也撐不下去了。她的臉頰滾燙,眼中掉出的淚水卻是冰涼的。心,仿佛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他此刻的否定,讓她這兩天以來的一切焦慮,堅持,勇敢都成為了滑稽的笑柄。


    她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掉進龍熙殿華麗的地毯裏。她木然地想,還堅持什麽呢?他否定了一切,她還有什麽堅持下去的動力和必要呢。


    轉過身,她如同一具木偶一樣慢慢走出龍熙殿。馭風皇帝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的眼睛裏透出的亮光,仿佛照亮了臨倚身後的黑暗。他隻是一直用這樣灼熱,明亮的眼睛看著她,慢慢地,眼圈紅了,他也不眨眼睛,眼眶裏漸漸泛出了淚,他也任由它們聚集。


    走到門邊,臨倚忽然想起了失蹤的瀲灩。她艱難地轉過身,道:“瀲灩,在不在你手上?如果在,請你將她放了,她和我們之間的事,沒有一點關係。”


    馭風皇帝原本灼熱的眼睛,終於慢慢一點一點冷了下去,最後隻剩下燃燒過後的灰燼。他也仿佛是痛到不能自抑,半晌才慢慢地說:“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臨倚不願意再跟他糾纏下去,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瀲灩不在他手上。她疲倦地閉上眼睛轉過身,跨出了龍熙殿,將馭風換地一個人留在了龍熙殿重重的陰影中。


    腦子處於空白的狀態,臨倚一個人慢慢地走在東靖帝宮裏,一直走一直走,卻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去。瀲灩在哪裏?她到底在誰手上。她腦海裏一直在迴蕩著這個問題。頭痛得仿佛是有人拿鋸子在她腦子裏一下一下地鋸著她的腦子,她沒有辦法思考。


    “皇後娘娘請留步!”身後有人叫。


    臨倚依舊無意識地往前走。身後的人又叫:“皇後娘娘請留步!”


    臨倚終於聽到,她就像醒過來一樣,這才意識到是在和自己說話,自己原來是東靖國的皇後。


    她轉過頭看著來人,仔細地辨認,半晌才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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