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幸收起泰迦光匙,順便收拾了一下拐騙邪神得逞的慶幸,他先看了看四周,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所在,自言自語道:“這裏……難道就是托雷基亞所說的‘深淵’?”


    “深淵?”


    泰迦也跟著複讀了一句,看了一圈四周:“就是這裏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我還以為是那種到處都是邪惡的怪獸……熱鬧的地方。”


    這裏也太安靜了吧,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危險。


    優幸隻能點頭,這與他的想象也有些出入……他以為深淵是一種通路,能夠引領托雷基亞前往他想要尋找的真相,但,沒想到真相就是這個。


    “托雷基亞說,深淵裏有這個世界的真相,你怎麽看?”


    “真相?”泰迦的聲音裏透著滿滿的困惑:“我不太明白他想要找到什麽,不過,如果他所說的真相,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那……”


    泰迦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角,道:“我沒看完,我都跳過了呀。”


    優幸:“???”


    你擱這兒看視頻呢?還跳過?


    泰迦隻能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要說如果他沒有和優幸一起去另一個地球上摸爬滾打,也沒看過《泰迦》的原劇,那他大概會很好奇地把那些形同劇透的畫麵都看完吧?然而,在發現自己“已經看過了”之後,那泰迦自然就想要跳過了。


    “就是這些光點吧。”


    泰迦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飄到附近的一顆光點,立刻,眼前就展現出了一段畫麵,優幸也通過某種聯係,以泰迦的視角看到了圖像——


    是泰迦原劇中的那個魔法師小姐姐,她站在河邊正要嚐試施法,然而卻失敗了,隻好收起魔杖,在那裏懊惱地走來走去。


    接著,畫麵就開始快進,在一段眼花繚亂的快進之後,怪獸就出現了,揮舞著藤蔓抓住了一個孩子,路人們驚恐地向著四麵八方奔逃,優幸還沒來得及代入情緒呢,畫麵直接就消失了。


    “就是這樣。”


    泰迦現場演示了一下他對這些畫麵的絕佳操控力,但他也沒為發現了自己的新特長而感到高興,畢竟這種能力的適用性很差,好像對戰鬥沒有什麽幫助,也沒什麽好高興的。


    優幸小心地躲開了一顆朝自己飄來的光點,他可沒泰迦的那種想快進就快進,想跳過就跳過的能力,如果被光點碰上,估計又得浪費時間看完了才能醒來。


    在沒有時間和空間的維度裏,無數的光點沉沉浮浮,也就四人所在的空間附近的光點很少,幾乎沒有。那也隻有一種可能了——那些光點,都被他們幾個碰掉了。


    於是就變成了他們看到的影像,而托雷基亞和泰羅,不知道他們到底碰掉了幾個光點,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兩人一時無語,優幸驚訝於泰迦對夢境精準到幾乎變態的操控力,也想到了他剛才的“經曆”。


    ——深淵,是一個界限。


    托雷基亞是這樣描述的。


    而優幸仔細地分析這句話,隻能模糊地抓住一個關鍵——所謂界限,也就是分割不同存在的邊界。然而這種表述並不正確,因為並不是憑空出現了一條叫做“界限”的線,落在某個東西上,把它切成了兩半。而是,原本就存在兩種不同的東西,它們相互接觸,又不相溶,於是它們接觸的邊緣就“成為”了界限。


    如果你想要製造“界限”,那麽你可以嚐試往清水裏倒入一勺食用油,然後你就能觀察到界限了——也就是油水接觸的那片不存在厚度概念的二維平麵。


    由此可知,“界限”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物體”,它不能獨立存在,它隻是一個概念。


    這個論據是不是很眼熟?


    這和推導四維世界和四維物體的邏輯是一樣的。


    迴到水和油的例子,分隔兩個三維立體物體而形成的“界限”是二維的“平麵”,分隔兩個二維平麵的“界限”就是一維的“線”。


    也就是說,可以簡單地得出一個結論——“界限”永遠比它的分隔物少一個維度。


    那麽往上推導,分隔什麽東西會形成三維的“界限空間”?


    答案是,比三維空間再多一個維度的,四維物體——而兩個,或多個四維物體的接觸,才形成了這個名為“深淵”的界限空間。


    所以明知四維物體可能就在“外側”,但優幸他們就是無法觀測,也無法感知的。


    如果退一步說,他們是身處屏幕內的二維紙片人,那麽他們現在就是委身於水和油形成的平麵“界限”,那他們該如何去想象外麵的水體和油層?作為紙片人,他們根本無法想象!


    於是結論又繞了迴來,低維度就是無法觀測高維度的,這是不變的法則,是鐵律。


    優幸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順著思考下去,搞不好腦子會炸掉。


    算了,別深究了,幹脆把這裏認知為“異空間”就好了。畢竟“異空間”這種設定在科幻或者奇幻題材裏非常的萬金油。


    優幸放棄思考的同時,就感覺到了泰迦那邊的正在飛速思考——他在擔心自己。


    泰迦一直認為,就是因為格裏姆德的影響,才讓托雷基亞那麽的瘋狂,不可理喻。那麽現在格裏姆德跑到優幸身上去了,優幸會不會也落到托雷基亞的那種境地,會不會也變得張口混沌閉口虛空的,泰迦光是想想就害怕。


    優幸察覺到了泰迦的憂慮,但他也不能打包票說他不會變成那樣,也不會受到格裏姆德影響。雖然他覺得,光之國的科學技術局出品必屬精品,這幾乎是寫入奧特曼片場世界規則的設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就優幸對托雷基亞淺薄的理解,他是那種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控,或者放任自己被操控,被洗腦的人。他是一個有著堅定的自我認知的人,就算他真的從別人那裏得到了一些輸入,也必須揉爛了嚼碎了自己再重新理解一遍,把灌輸的內容變成自己的東西才行。


    別人說的話是對的x


    別人說的話,我拿來理解了一下,我認為正確的理解應該是這樣√


    所以要說格裏姆德的思想影響了托雷基亞,優幸隻能嗬嗬,格裏姆德哪有這樣的本事,它若有這種水平,至於落到自己手裏變成充電寶嗎,但凡它有點腦子都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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