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偷看一眼白秋露。


    自從真誠建議後,氣氛變得古怪。


    特別是現在。


    白秋露察覺到目光,刻意避開。


    這要是放在以前,江黛無所謂。


    她一直信奉‘自己開心就好’的人生信條,完全不在乎別人想法。


    可是現在,胸口像是藏了團棉花,看什麽都不順眼。


    恰時鬼影停下來喝水,被江黛借題發揮,“你停下來幹嘛?”


    連說兩個小時沒停的鬼影幽怨不已,“鬼質沒鬼權了是吧,連口水都不給?”


    “你的金手指是什麽?拿出來給我瞧瞧。”江黛想一出是一出,鬼影翻出個大大白眼。


    “嘖。”江黛不耐煩擰眉,電蚊拍蠢蠢欲動。


    不耐煩的鬼影立刻切換成慫鬼模式,事無巨細從各種角度解釋。


    他怕說的不夠詳細,又要說上兩小時。


    “我的金手指是鬼手,我的這些手,各有妙處。”


    江黛讓他轉身,邊演示邊解釋。


    實物碰觸鬼手時,鬼手如霧氣般消散。


    可當鬼影想抓東西,鬼手卻能輕鬆抓住。


    它們還能延伸、變大、彈出霧氣等多種功能。


    譬如現在,一大團濃黑的霧氣朝江黛洶湧襲來。


    江黛好奇問,“這是什麽東西?”


    鬼影像是終於抓到反撲機會般桀桀怪笑。


    “是要你命的東西。”


    江黛臨危不亂,憑空出現把大扇子對準鬼影用力一扇。


    噗。


    如墨的霧氣齊齊湧向鬼影,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


    霧氣中傳出鬼影的鬼哭狼嚎。


    江黛心想,就這?


    就這點本事,居然還是成功完成三個主題的旅行家?


    旁邊傳來小道士抱怨聲,“咱這麽畫,真能畫出個地府?”


    鄰桌道長堅定道,“當然可以。”


    江黛豁然迴頭。


    小道士揉著發酸的手脖子苦兮兮問,“可為啥符紙全被送進種花家新型地府去了?”


    鄰桌道長一臉你沒見識的表情,“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都是誠意。”


    確定了。


    這四句跟剛聽到的一模一樣。


    江黛心底湧起股不妙感覺。


    她下意識看向白秋露,白秋露如之前那樣刻意避開目光。


    一模一樣的事件在她麵前重演。


    場景重複了。


    她怒瞪罪魁禍首鬼影,“喝什麽水?”


    連說兩個小時沒停的鬼影幽怨瞥眼,“鬼質沒鬼權了是吧,連口水都不給?”


    一模一樣!


    他的表情,他的語氣,他說的話,跟剛才一模一樣。


    是那團霧氣的原因嗎?


    江黛戴上防毒麵具主動走到鬼影麵前,“你這隻手噴的霧氣叫什麽?”


    鬼影麵露詫異,似乎不明白江黛為什麽會知曉。


    剛想說話,背後電花四濺。


    它那隻會發出霧氣的鬼手被一頓毒打。


    “啊啊啊!你幹嘛?”鬼影慘叫。


    江黛冷笑不已。


    “讓你笑!”


    “讓你重複場景!”


    “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多寶貴?”


    “不打的你滿頭包,還以為自己有反撲機會是不是?”


    鬼影被打的嗷嗷慘叫。


    那隻會噴霧氣的手徹底蔫了。


    他像條魚一樣縮到角落,護住可憐的霧氣鬼手。


    “你他媽,我哪裏得罪你了?”


    江黛不確定現在有沒有出幻境,拉了把椅子離他坐遠些。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害我。”


    鬼影氣的要死。


    想害她不是明擺著的事?


    “他媽的,我要是有害你的本事,我還用被你007,連口水都沒得喝?”


    咦,這話有點道理啊。


    江黛走丟的理智稍稍迴攏。


    鬼影要真有循環的本事,一開始早用了,哪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你會鬼打牆嗎?”


    鬼影終於明白江黛害怕什麽了。


    “哈哈哈!鬼打牆!我有……啊!”


    話音未落,電蚊拍又落下來了。


    江黛邦邦一頓亂砸,“我就知道你想害我,今天不打你的滿地爬,我就不叫江黛。”


    鬼影感覺鬼命休已,“別打了,聽我把話說完!我想說的是,我有個屁啊,我要是會打牆,我還會被你奴役嗎?我早用了。”


    對噢。


    他要是真有能力,早在之前就用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不早說?”


    江黛重新坐迴椅子。


    椅子突然散架。


    鋒利的蹬腿像尖刀一樣即將戳爛她屁股。


    江黛翻身撐手,險中又險的避開。


    哪裏想,一輛失控的車朝她駛來。


    那車速度極快,江黛若不避開,幾秒後絕對會成為一攤肉餅。


    “嘭。”


    胸前的鏡中猛然射出一道火箭炮,將汽車轟走。


    汽車被打飛,撞裂的碎片飛馳而來,直衝江黛眉心。


    江黛心道不好,趕緊逃跑。


    左側手臂的鏡麵突然開出一槍。


    江黛偏頭,一個持刀的精神病人正揮舞著寒光凜冽的西瓜刀衝她而來。


    她下意識後退。


    察覺頭頂處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江黛抬頭,瞪大的瞳孔中,尖銳的剪刀頭直衝而下,即將刺破她顱骨。


    她腦袋上沒有鏡子。


    這次危機避無可避。


    就在她準備拋出門內空間時,一道身影迅速撲來,將江黛摔了個趔趄。


    剪刀在江黛麵前落下,直直插入白秋露小腿。


    白秋露是鬼。


    尖銳的金屬片沒入肉中,沒流出任何液體。


    按照實物與鬼的邏輯,剪刀根本無法傷害白秋露分毫。


    可白秋露露出脆弱表情。


    她抬起虛弱的手,想最後摸一次江黛。


    還未觸及,整隻鬼便如同迷蒙的霧氣般,消失無蹤。


    這橋段放在小說中,應該有段感人肺腑的描述。


    江黛卻在檢查剪刀。


    剪刀上沒貼符紙。


    鬼卻因為這把剪刀死了。


    最可笑的是,剪刀根本沒刺中要害,鬼死了。


    抱歉,她感動不起來。


    爆炸聲此起彼伏。


    不斷朝江黛方向聚攏。


    圍觀的道長,也成了攻擊她的主力軍。


    密集的危險將她包圍。


    整個世界像一雙無形的手,推著她走向死亡。


    江黛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了。


    如之前看到的那個重複死亡的漂亮青年那般,她陷入死亡循環了。


    需要不斷經曆死亡,不斷重生。


    可……


    江黛才不會死。


    肩負著整個種花家發展,和藍星幾十億條生命的她,才不會陷入這種鬼魅伎倆中。


    她拿起掉落的剪刀,反手拋出門內世界躲起來。


    領導慢慢想辦法。


    她還能繼續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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