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婉表情微變,“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


    ……感情穩定了嗎?領迴家可不是說著玩的。他總不能談一任就往迴家帶一任吧?


    楊清不說話。


    阿巴阿巴。


    微微一頓,楊清就轉移話題:“媽你今天什麽時候走啊?晚上你們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


    雖然今天是加班,但隻要他跟老板說一聲的話,大概六點鍾也還是能正常下班的。就跟平時的工作日一樣。


    “我再坐會就走了,”許素婉說,“你爸還指著下午的時候跑會車。再說你室友等會迴來、我們留在這不好。”


    許素婉已經在心底認定楊清的室友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哦。”楊清也沒多開口挽留。反正他也不是真心實意。總不能讓阿白在外麵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等到晚上吧?留吃飯的話……如果隻有他媽一個人那還好說。


    但眼下還有他爹……


    跟他爹沒辦法溝通!兩人一開口就要吵起來的!


    “媽我跟你說個事。”


    “你說。”


    “我談戀愛了。”


    “……”許素婉目光發愣。這個她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難為他還費心再說一遍。


    “但是我戀愛對象的年齡稍微有點小……”


    ……完蛋!許素婉心裏咯噔一下,頓時覺得大事不妙。能讓他說小……那是多少歲?


    “她多大啊?”還會做菜,會掃地會拖屋子,不能很小吧?


    “……”


    報年齡也是一門技術活。實歲虛歲,那肯定報虛歲啊!楊清盡量把她的年齡往高了報。考慮到她是個黑戶,真實的出生年齡更是公元177年。因此就是再憑空給她加上個一兩歲都成!


    但沒辦法,小蘿莉的臉就長成這樣。如果非說扯著她的年齡說她很大的話,那好像看一眼就會露餡。


    還是正常地按她的虛歲年齡報吧。這可不是假話,虛歲也是歲!


    許素婉:“……”


    但不管怎麽說,許素婉是鬆了口氣了。剛才聽他的語氣,她還真以為那姑娘很小呢!


    不過還好……雖然相比楊清的年齡確實是有點小了,但剛才她的心理預期放得很低,因此當楊清把那姑娘的年齡報出來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很吃驚。因為這種事情在村裏其實還算常見——比如隔壁村就個閨女,十七歲就未婚先孕。然後急急忙忙地找男方辦婚禮了。


    至少人家還沒懷孕不是?


    一想到這樁,許素婉就板著臉瞪著他:“你和那姑娘應該沒有那個吧?”


    “哪個?”


    “……”


    “沒有!”楊清反應過來,連忙說:“我怎麽會做這種事?那我是正人君子呀!您看我們這都住的兩居室。她睡她的床,我睡我的床。絕對的發乎情而止乎禮!”


    “好好說話!少來這些腔調!”雖然沒有很生氣,但這並不妨礙許素婉板著臉瞪他——都是她把他慣壞了!才讓他做出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來!雖然這種事情是很常見沒錯,但是你講出去難道還很驕傲很自豪嗎?


    “……”


    “她叫什麽?”許素婉問。


    “她叫狐白。”楊清一聽有戲,連忙說,“狐狸的狐,白色的白。”


    狐?


    “……怎麽這個姓?”


    “那人家就這個姓呀!”


    “……”許素婉皺皺眉,避開了姓氏這個問題,她接著問:“你們倆怎麽認識的。你追的她?”


    “她追的我。”楊清直言。


    許素婉:“……”


    混賬東西!


    許素婉找了一下,拿了沙發上堆著的抱枕扔他,生氣道:“她一追你就答應了?她年齡小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


    ……楊清愣了一下。再然後他就直勾勾地挺著腰板跪下了。說不出為什麽他會有這個行為——有可能是被小蘿莉傳染的。犯了錯就下跪。


    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就是跪下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許素婉都吃了一驚。不是?這幹嘛呢!她隻是嚇嚇他啊!沒準備把他帶到列祖列宗麵前讓他跪著認錯啊!


    楊清說:“就是因為我的年齡在這裏,所以我才會把這段關係看得如此慎重——我一定會跟她結婚的。媽!我是認真的!你相信我!”


    許素婉麵無表情:“……”


    她現在覺得這個場景自己就有點像是舊社會要棒打鴛鴦苛責媳婦的惡毒婆婆。比如啞巴新娘裏的那個惡婆婆……


    “……你先起來。”


    楊清稍微動了下膝蓋,但一想到他後麵要說的話,頓時還是覺得跪著安心一點。


    “我還是跪著吧。”楊清說。


    許素婉:“……”


    楊清挑挑揀揀撿能說的說。至於她的身份問題——身份證沒準備找家裏人辦,他就不對他們坦白了。這個說出來了又是一個減分項。


    楊清:“而且我們也不是一下子就在一起的。她很好,她真的很好。等我過年的時候把她帶迴去您見她一麵就知道了。”


    “或者您現在看這屋子,我是沒本事把它收拾成這樣。這都是阿白收拾出來的。平時我上班吃的午餐也是她幫忙準備,晚上下了班還有夜宵……”


    “她追了我有一段時間——我又不是聖人。她這樣溫柔的一個人,我怎麽可能不動心呢?”


    “雖然她現在是沒讀書了,因為家庭的原因她早早地進入社會。但是您不能憑學曆來評定一個人吧?如果以是否進入社會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我跟她都是社會人,那我倆在一起是不是也挺正常?”許素婉坐在沙發上,楊清一邊觀察著他媽的神色,一邊梗著脖子很小心地問。


    ……感謝口才。他覺得他不應該去學建模,而是轉行去當銷售。他當初能哄騙那個年幼無知的小女孩放棄死節的想法,如今也能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他媽。


    許素婉還真的被說動了。


    她微微動搖一下,接著就說:“正不正常,你得去跟你爸講。”


    “……!”這就是他對您說的目的啊!楊清一下子抱住了許素婉,“媽!不能跟我爸說!我不管!這件事我就隻對您說了。您得幫我瞞著!”


    這還需要想嗎?如果跟他爹說了,那個老古板他肯定不會同意的!然後又是爭得麵紅耳赤。讓阿白知道了,她會不高興的。她不想看見楊清因為她而跟自己的家庭鬧成這樣。


    許素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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