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蘿莉扒拉了他幾下,楊清猛的睜開眼的時候,入眼是刺目的燈光。阿白又叫了他幾下,楊清這才迴過神來。


    “這哪?”他懵道。


    “……這是家。”女孩子沉默了一下,接著就很擔憂地看向他。他剛才在睡夢裏迷迷糊糊地起了一身的冷汗,又是大嚷大叫,都把她吵醒了!原本阿白也以為她應該是睡得挺沉的,結果她還是被他吵醒了。


    難道他是被夢魘住了嗎?


    “你是不是做什麽噩夢了?”阿白擔憂地說。


    “……”


    哦對!楊清全想起來了!他從迷蒙中迴過神來,眼神也恢複清明。但再抬眼看向她的時候,仍然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下意識地握住阿白地手,迫不及待地同她講道:“我跟你說一件事,我知道很難以置信,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剛才——夢到你阿父了!”


    這場夢境似夢非夢,但楊清卻覺得無比真實,甚至他連裏麵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十分清晰。瞧見女孩子沉默的表情,於是楊清又似證明一般,他猛的拉開了自己的衣袖,指著自己的手腕說:“就剛才,你阿父還給了我一串銅錢呢!”


    袖子被拉開,串了五枚五銖錢的五彩繩赫然就戴在他的手上。


    不是!


    楊清一瞬間驚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雖然心裏記著這件事,但是也沒能想過夢裏的東西真能帶到現實來啊!


    “阿白!阿白!”他溜圓眼睛叫了小姑娘兩聲,指著自己的手腕,震驚地連話都說不出了。


    “你看到了嗎?”他瞪著眼睛問。


    “這是五銖錢……”阿白臉色也有點難看,她已經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了。當然她記得這玩意在他睡覺前是沒有戴上的。


    楊清:“……”


    完蛋了……


    家裏鬧鬼了。


    楊清抬手摸摸這一串五銖錢,就是單純銅錢的質感,撫摸上去的時候還帶一點冰涼的觸感——真神奇。但考慮到穿越的事情都發生了,指現在好生生盤腿坐在床上的阿白。


    連這麽離譜的事情都能發生,那麽現在有五枚銅錢穿梭過千年的時光——它稍微帶一點魔幻主義色彩,這應該也是能理解的事對吧?


    好家夥……


    漢朝的五銖錢放到現在能賣多少錢?那他現在算不算是手戴了一套房子?


    女孩子盯著那串五銖錢愣了一下,然後也伸手摸了上去。半晌她才發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熱:“這是我阿父送給你的?”


    “嗯。”楊清點頭,說著他就要把這串給取下來,握著小姑娘的手就要給她戴上去,“這是你阿父的東西,給你……”


    幹什麽?


    女孩子掙紮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了,並且重新給他套在手腕上。


    她說:“既然阿父送給你的,那你就收著吧。”


    夜還深,見楊清已經從夢魘中醒過來了,於是阿白又撐著身子過去重新關上燈,再扯上被子——睡覺!


    楊清一愣,他按著自己手腕上的銅錢,順從地躺下之後又忽的開口問了出來:“這串銅錢是不是有什麽寓意啊?”


    “……就辟邪啊。”阿白說。


    楊清:“……”


    真的嗎?


    他還以為漢朝的規矩,由老丈人賜給“賢婿”五枚五銖錢……


    阿白表情微妙:“沒有這個說法。”就算是賜給“賢婿”,那也不是送五銖錢啊!送點金送點玉!比這個可好太多了!悄悄地在心裏鄙視一番那個摳搜的老爺子,女孩子就繼續說:“五銖錢本身沒有什麽寓意。”


    這就跟你在現代給人家五個鋼鏰是一樣的。五銖錢……怎麽說呢?畢竟你進雒陽城都得先交兩個大錢。


    老爺子小氣吧啦的!


    丟人丟到家門口了!


    阿白繼續鄙視他。又往楊清懷裏去了一點。


    “有寓意的是你手上的五彩繩。能辟邪。”她說。


    啊!千年大鬼給他送禮物,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能辟邪了。至於這玩意會不會有損害他身體的嫌疑……應該不至於吧?好歹他也叫了一聲“阿父”的。


    睡覺睡覺!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楊清就放下心來了,身體也放鬆下去,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隨意放著。


    阿白:“……”


    好吧。


    她不在意。


    女孩子微微一頓,然後就重新開口:“他還跟你說了什麽沒有?”


    呃……


    “老爹認我當兒子啦!”


    “啊?”


    “不是!”楊清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他同意我們的婚事了。”至於老爹拿那麽粗的一根棍子差點揍死他那會……


    沒這事!


    他被嚇醒了,沒打到就是沒有!


    “你呢?你今天夢到他沒有?”上次阿白燒迷糊了迷迷糊糊地說她見到阿父,楊清還以為是她燒傻了。這要不是真實發生,誰能想到竟然真有這事啊?


    對不起呀阿父!他以後再也不讓您幫忙關燈了。哪天如果真關了……


    “……”


    “……”


    “沒有。”阿白搖了搖頭。她睡得很沉。什麽夢也沒有做。聽出女孩子語氣裏的鬱悶,楊清愣了一下,然後就連忙安慰道:“沒事,日子還長。我們再等下次。”


    楊清覺得,這種超乎自然的生命體應該也不能隨便與人類見麵。如果用“精神力”這個詞來概括,那阿父費勁把一串五銖錢送過來,想來應該也沒什麽精力與阿白製造第二次的見麵。


    沒事。


    還有下一次呢。


    楊清把她抱在懷裏,很深沉地歎了口氣。聽見女孩子的一聲“嗯”,楊清才放下心來。


    此刻他剛睡醒還沒什麽困意。


    但楊清猛然間又想到了什麽事,他摟著阿白的腰有些興奮地問道:“既然你爹都認可我了,那我現在是不是算有名分了?”


    阿白:“……”


    ……這是什麽問題?小蘿莉被他的這個問題整懵了,甚至一時之間都忘了她還在悲傷。哪有男子問有關於“名分”的問題的?


    奇奇怪怪。


    “你快說!所以我現在是不是你們老狐家的人了?”楊清繼續追問。


    哎呀!阿白被煩的沒辦法了,她隨口敷衍:“算是有吧。”


    楊清就不太滿意。


    這是什麽說法?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麽叫算是有?”


    “……有!你有!”阿白懶得理他。


    楊清順杆子往上爬:“那你現在對我的稱唿是不是要變一下了?”


    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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