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狐白十分艱難地跳過了這段劇情,並盡量把自己的世界觀重塑到正常水平。


    她是一個溫婉的偽世家女。世家女在心裏對自己悄悄說。


    牛肉餅已經吃得很飽了。


    還好阿白煮的飯並不怎麽多。除此之外,晚飯就是一大盆的香辣花甲。窗台上長得鬱鬱蔥蔥的蔥苗也在此刻發揮了它的最大效用——它被阿白拿剪刀一剪,洗洗了切成蔥末,在花甲出鍋的時候往上麵撒一把,於是原本平平無奇的香辣花甲立刻變得十分誘人。


    真神奇。


    明明隻是撒了一把蔥花而已……


    “開飯!”菜熟之後,偽世家女就開始發號施令。


    楊清想了想。


    憋出一句。


    “——諾。”


    然後被小蘿莉轉頭奇怪地瞥了一眼。她心中暗想著,這莫非又是現代出來的什麽聽不懂的話?


    ……


    花甲很好吃——楊清是這樣想的。但他現在又想著如果現在在他麵前能有一小瓶冰啤酒,同時麵前有平板能播放一部經典電影充當下飯劇,那就更美好了。


    他這人不怎麽主動碰酒。但也不是滴酒不沾。指偶爾興致上頭了會和室友一起買瓶啤酒喝喝。不是為了喝酒而喝酒,是為了那段開心快樂的時光而慶祝鼓舞。


    ——果然人的欲望是會無限膨脹的。從前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畢竟快餐店的飯菜又不會更新,天天吃一模一樣的,是個人都會吃得厭煩。因此吃飯這件事對他來說就稍微有點疲憊,時常想著科學家為什麽不能研製出一個能供人飽腹的藥丸出來?


    當然當他斥巨資吃火鍋吃烤肉的時候不算。那不是吃飯,那是享受。


    後麵他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了。就算是吃快餐也能找到一點吃飯的樂趣,畢竟多一個人吃飯總是會香一些。


    現在樂趣找到了。


    但他又想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些。不過鑒於手機還沒給阿白換,楊清就在心底默默把平板這件事給壓了下去——做事情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


    他想了想,夾起一塊花甲,對阿白說:“存款你稍微看著點,你這段時間可以去附近商場逛逛,那不是有幾個手機店嗎?就算買不起也可以去看看,去瞄一眼價格,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喜歡的,等什麽時候賬戶裏的錢夠了你就去買迴來。”


    “重點是買個喜歡的。”他強調。此刻兩人有多少存款在楊清心裏也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畢竟阿白現在也在賺錢。


    但薪資這個問題問誰好像都有點冒犯。


    故而除了最開始她賣藝的時候楊清稍微關注了一下她當天的入賬,到後麵她平穩地走上正軌之後,有關她的薪資問題楊清也就一直也沒再問過了。


    所以到目前為止他是真不知道狐白的小金庫裏有多少錢了。


    但按照他現在的薪資水平……


    楊清隱隱約約地覺得,他的工資加上阿白的工資,再減去兩人當月的開銷,就算這個月買不起,那等下個月等他發了工資應該也夠了。


    這是第二次買手機。


    這次再買手機就盡量買個好一點的。除了遊戲之外,再給她把拍照需求也算上。也免得她再天天用她的那個小糊攝像頭錄視頻。


    呃……


    不知道是不是楊清看錯了,他發現阿白的身體很明顯一僵。她低著頭,嘴裏咬一塊牛肉餅,含糊不清地講著:“……再說吧。”


    除了給家裏添點大件小件之外,阿白還有自己的打算。


    比如她的第二把古琴可以開始上手準備製作了。趁著現在時間還算充裕——指無人下單,那正好她有充足的時間好好搗鼓一下二女兒。彌補一下如霜的遺憾。


    該上漆的上漆。


    該雕刻的雕刻。


    這一連串的時間大概要用個一兩年吧。二女兒做的完美一些,將來能賣出去的時候也能賣一個好價錢,然後讓她狠狠地大賺一筆!除了聽起來她很像是一個鬻兒賣女的殘忍親媽之外,別的沒什麽缺點。


    這是阿白的第一個打算。


    第二個打算是即將入冬,外加迎接新年——他們漢朝人也是要過新年的。這畢竟是一個盛大而又值得期待的節日,於是狐白就想著趕在新年之前給兄長做一套厚衣服出來。


    當做送他的新年禮物了。


    但這裏有兩個小問題。一是她發現現代人用來製衣服的那個叫“縫紉機”的東西稍微有點貴,她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買。二是她其實不是很清楚兄長的尺寸——她還沒想好要如何不被他發現地給他量一量身高。


    ……驚喜。


    這個詞是這麽說的對吧?


    在狐白眼神飄忽的時候,楊清有點沒聽清。他愣愣地開口問道:“……什麽?”


    她剛才說的太含糊了


    “……”


    小蘿莉眼皮一跳。她從神遊的狀態中反應過來,似乎是吃了一驚。


    ……可她在吃驚什麽呢?


    小蘿莉嚼嚼嚼牛肉餅,飛快地嚼完咽下去,又喝了口柚子汁,接著她再抬起頭來為自己把話說得更清楚了些。


    她說:“我還在挑自己喜歡的。”


    挑東西這個事就很複雜。


    “我不知道我自己喜歡什麽,所以想挑一個我喜歡的這需要一點時間。總之等我看準了我喜歡的我再去買。這個事兄長應該不著急吧?”


    “——哦。”楊清愣愣地看向她,有一瞬間他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這貨愣愣地點頭,被忽悠過去了,“那是得好好挑。”


    “我是不急的。”他說。


    又不是他用。


    “但是我怕你著急。”


    手機這種東西堪稱現代人的第二生命。出門在外,什麽都能丟就是手機不能丟。哪怕迷路了,隻要手機還在,但隻要你還在一個有信號的地方,就總能摸摸索索地迴到自己的家。


    鑒於手機裏麵還藏著某些現代人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手機於現代人而言就更為重要了。如果是楊清出車禍被撞了,那他昏迷前的最後一秒肯定是把手機進行格式化。


    “……”


    這樣想著,楊清就隨口問:“阿白,你覺著你的手機瀏覽記錄能給人看嗎?”


    “什麽是瀏覽記錄?”


    呃……


    勤勤懇懇搗鼓電腦四五個月的阿白還沒明白什麽是瀏覽記錄。愚蠢的古代人……


    “瀏覽記錄就是瀏覽的記錄。意思就是你如果查找了某一個網頁——比如你搜索如何做一道味道鮮美的魚湯。你搜索了這個詞條。那麽後麵使用電腦的人隻要有心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你搜索了這個問題。同樣你在手機上搜索出來的問題也會被下一個使用手機的人看見。這就叫瀏覽記錄。”


    “——哦。”那狐白懂了。隻不過是瀏覽記錄而已。她在電腦上搜索出了很多條。其實倒也不是見不得人,就是那些幼稚愚蠢的問題被人發現了可能會對她的身份起疑。


    畢竟現代人是不可能問出那麽多無聊的問題的。


    但是話又說迴來了。


    也不可能有別人能接觸到她的手機和電腦。兄長既然問出那番話,大概率是他自己想看。


    那她有什麽是不能滿足他的呢?


    狐白想了想,也隨口說,“看唄,這有什麽不能看的?”


    這姑娘說著就準備遞手機。


    “……”很好。楊清雖然沒打算接,但他依然露出了一個十分欣慰的笑。能堂堂正正地見人,就說明她沒拿那些瀏覽器搜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看起來小蘿莉還是純潔的小蘿莉,並沒有被現在的某些風氣給汙染。


    楊清的笑容還沒完全笑出來。


    狐白也才剛遞了一半的手機,但她突然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她在千度上搜索了某些有關於縫紉機的各種詞條。並不是很出格的問題。因此就算是被兄長看見了她也能泰然自若地推到“她原本就想開個漢服店”這個想法上麵去。


    但她沒必要給未來不確定的事增加風險。


    她的驚喜呀!


    於是趁著兄長還沒接手機,狐白就飛速地把手縮了迴來,立馬把手機塞到褲子另一側的口袋去,然後搖搖頭一臉警惕地看向他:“不行!我不能給你看!”


    “……?”楊清的腦殼十分遲緩地冒出來一個問號。他震驚地看向這個純潔的小蘿莉,愣愣地看了她好一會,最後還是遲疑地點了一下頭,“成吧,不看就不看。”


    孩子也是需要隱私的。


    隻是目前為止,她表現得還是十分正常。要是等哪天她有被網絡風氣給帶歪的趨向,他再想辦法給她掰過來。


    “……”


    “……”


    楊清現在的心裏還是隱隱有點好奇……這個純潔的小蘿莉到底在網上搜了些什麽啊!


    入夜。


    兩人交換了一個晚安吻後,彼此迴房睡覺。楊清查了一下第二天的遊樂場旅遊攻略,然後懷著對明日的期待,早早的上床睡覺。


    黑夜,楊清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了一兩聲敲門的聲音。


    ……是阿白嗎?


    “……兄長?”


    “……兄長?”


    ……還是夢?


    楊清在夢裏迷迷糊糊地應著,他想醒,但就是醒不過來。


    有女子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楊清覺得他應該離“她”極近,於是他感覺到了有一陣柔軟在他身體的四處觸碰。


    ——以前學習壓力大碰到鬼壓床的時候,他會有這種感覺。


    可能是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因此楊清就不太確定到底是阿白真的入了他夢中,還是有某個不太純潔的小女孩在半夜的時候悄悄潛入了他的房間。果然還是應該保留一下反鎖的習慣的。


    不對……


    楊清又恍惚地想。


    如果真的是某個不太純潔的小蘿莉潛入了他的房間,那他好像更不應該鎖門了。


    ……


    ……


    次日八點。


    楊清準時被鬧鍾鬧醒。因為計劃著要出去玩,相比於平時的休息日,今天就起得稍微早了些。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楊清有一瞬間的恍惚。


    ——人總是記不住自己的夢境。


    做夢時會覺得自己的夢生動有趣,但醒來時就會飛速忘光。但楊清的夢境就沒忘光。他還記得昨天他在努力同鬼壓床做鬥爭,但最終還是困意打敗了他。


    他醒不過來。


    最終沒抵抗過那股柔軟所帶來的沉醉,於是他最後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想分清楚是夢還是真實,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去問她。但他心底覺著還是夢的可能性最大,畢竟來自漢朝的一個小蘿莉實在沒理由進他的房間。


    楊清想了想。


    遲緩地起起床穿衣,去洗漱完之後,就站在阿白的門前敲門——雖然沒在客廳見到她,但八點鍾了,就算她沒起床,按照她的生物作息也該醒了。


    果然。


    從門內傳來一聲,“進!”


    狐白語調歡快。


    近來這幾天她的心情總是不錯——也許是熱愛生命,也許是對未來充滿憧憬。


    更何況她已經經曆過了這世間最沉重的傷痛,於是來到這裏的每一天都再沒有苦難能將她擊倒。因此她能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所有的美好都在未來的路上。


    楊清推門進來的時候,這姑娘已經穿戴好了,正坐在書桌前對鏡紮著小辮。


    對雙麻花辮她總是十分熱愛。


    楊清透過鏡子看她。


    女孩子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她在非常專注地做一件事。


    盯著她看了一會,楊清就直截了當開口問:“你昨天晚上進我房間了嗎?”


    “……”狐白手一僵。但好歹她還控製著,沒讓剛辮好還沒紮好小皮筋的麻花辮鬆散開來。女孩子聽完,然後就轉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兄長。她揚眉驚詫地問道:“難道是天亮了,兄長就開始做白日夢了嗎?”


    她問得很溫和。


    於是在她問出口的時候,她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微笑,並且悄悄捏起了小拳頭。


    ——遲早有一天她真給他揍一頓!


    誰讓他睡覺不穿衣服的?她要長針眼啦!


    “……”哦。被揶揄了一頓的楊清無話可說。他一想也是。雖然這個女孩可能是不太單純了,但她畢竟是一個漢朝女孩,又怎麽可能深更半夜地潛入他的房間呢?


    估計就是個夢。


    楊清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要走。


    “等下。”狐白叫住了他。


    “什麽?”楊清迴身過來。


    狐白:“給我紮小辮。”


    楊清低頭瞅瞅,他開口說:“你不是已經紮好了嗎?”


    啊……


    聞言狐白就不小心地鬆手,她抬起頭,朝著兄長無辜地眨眨雙眼。


    “但是不小心散開了。”


    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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