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楊清有點被她這話嚇住。


    他聽著便眼皮一跳,又開口說:“有關於這個——我以後一定會克製的。看你的手是因為我給你買了東西。”


    他給她買了護手霜。


    “為什麽要克製?”狐白問完之後,又把話題扯迴到他說的後一件事:“兄長給我買了什麽東西?”


    這兩件事她都非常好奇。


    至於他給她買了什麽東西……那就要把目光放到他從快遞站那邊拿來的小盒子上來。


    楊清邊拆邊給她解釋第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克製——等你年紀再大一點就會明白的。我現在不太好對你明說。總之我現在問心有愧,總覺得我欺騙了你。”


    他不是一個好人。


    狐白聞言便也開口詢問:“兄長期騙我什麽了?”


    快遞被拆開了。


    楊清讓她先去洗個手,等水流水嘩嘩響起,他拿了兩張紙巾把她的手擦幹,然後拿起她的手往她的手背上擠了一點護手霜。


    味道很好聞。


    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讓她摸勻,楊清歎口氣說:“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我也不知道我欺騙了你什麽。”


    真要論欺騙的話,大概要從電影院裏他告訴她那是表達友好的事說起吧。


    小蘿莉認真想了一下,繼而又告訴她:“你沒有騙我。”


    有沒有騙,等她懂得多了之後自然就會明白。現在糾結這個問題也沒有必要。總之楊清已經是問心有愧了——她那樣誠懇,就算是個木頭那也該被打動了吧。更何況她原本就很優秀。她值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反倒是楊清現在隱隱有種自卑感。


    而這種自卑也在她手工做了一把琴之後直接達到了頂峰——如果他有足夠的財力,她想要什麽,他就能直接送給她。而是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選擇了這種很傷手的方式。


    楊清,你要努力呀!


    他歎口氣,然後默默轉移話題:“先不談這個了。你不是要給我彈琴嗎?”


    “……哦。”


    狐白去拿她的琴。


    在拿起如霜的那一刻,女孩子又開口不確定地問他:“所以兄長以後還會親我嗎?”


    楊清:“……”


    思考片刻,他就走過去又輕輕地在她臉上碰了一下。不想管了,他什麽都不想管了!


    狐白抬眼看他:“兄長剛才還說要克製。”


    楊清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行為了,他隻能盡力解釋:“因為總覺得拒絕你了你會難過。我不想惹你不高興。我隻想看你天天開心。”


    “……”


    “……”


    狐白其實隱隱的知道一點。彼此都沉默一小會之後,女孩子突然開口問他:“是因為我年齡的問題嗎?”


    “啊?”楊清一愣,他沒反應過來。


    很快狐白又悄悄捏了捏拳頭,她開口說:“我會努力長得快一點的。”


    “……”


    楊清突然就有點想笑。


    她想長大——這隻能依靠時間,跟她努不努力有什麽關係?


    狐白見兄長笑了,於是她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微笑。她開口說:“我給兄長彈琴。”


    在做琴的時候她就想好了這把琴的第一支曲子一定要奏給兄長聽。至於彈什麽,她心裏當然也有想法。


    ——鳳求凰。


    雖然司馬相如的確寵妾滅妻,但他作出來的《鳳求凰》確實也最能表達出愛慕之情。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好。”楊清也應著。他坐在了床角的邊緣,準備很認真地傾聽。不過他估摸著聽不懂。她彈的好不好他也不一定能聽出來。


    但這些都不要緊。


    總之不管她即將要彈什麽,等彈完之後他直接鼓掌誇就完事了。


    彈琴需要找一個好的位置。


    比如那個小餐桌可以收拾收拾出來,然後把她的如霜平放在上麵。再調整姿勢……


    楊清原本也準備很認真地欣賞,忽的他就想到了某件事,於是在阿白抬手彈出了一個調子的時候,他突然打斷了她。


    “阿白。”


    “嗯?”狐白停下。從如霜身上剛泄出一個音,但在一瞬間之後聲音又戛然而止。但幸好琴弦還沒斷。


    楊清開口說:“我們要不要去我們之前釣魚的那個地方去彈琴?在這裏我怕會被人投訴擾民。”


    “……”


    擾民?狐白轉頭愣愣地抬眼看向他。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還有這種說法?我在自己家裏彈也不行?”


    楊清就開口跟她解釋:“白天應該是無所謂。但晚上畢竟打擾別人睡覺了嘛。”雖然阿白撫琴應該是挺好聽,在這種溫馨的時刻,要是大半夜的有人過來敲門就不太好了。


    狐白:“……”


    那成吧。


    女孩子接受了這種說法。既然決定去外麵,她就起身收拾收拾,準備抱著琴跟著兄長一起去外麵演奏。


    別忘了帶外套。


    現在天氣有點轉涼了,臨出門前,楊清有點怕她迴來的時候冷,於是他在衣櫃裏翻找一下,給她翻找出一件外套。


    “你現在要不要穿?”楊清開口問。


    “不要。”


    狐白想了一下然後搖頭。


    她不冷。


    那也成。那外套楊清就給她拿著,免得她迴來的時候喊冷。算了。拿在手上有點不方便。幹脆他自己穿一件外套,正好迴來的時候他就可以把他身上的衣服披給她……


    這就叫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我幫你拿琴吧。”楊清說。他總覺得這麽大一塊木頭讓她拿著會把她壓垮。話說迴來,既然琴都已經做出來,那是不是應該去定製一個貼合尺寸的包包方便背著?


    “行!”狐白十分坦然地把如霜遞給他。


    “這個要怎麽拿?像這樣可以嗎?”楊清有點緊張。怕拿的姿勢不規範薅到了琴弦,又怕不小心給它摔了。


    總之他現在很小心翼翼。


    於是他心頭就浮現出一股微妙的感覺——總覺得他手裏抱的不是琴,而是他和狐白的姑娘。


    雖然他沒出什麽力吧,但好歹名字是他起的呢。


    是不是?如霜?


    “像這樣雙手環抱就可以。”狐白糾正他的姿勢,“總之願意怎麽拿就怎麽拿吧。沒那麽多講究。”


    “我怕給它摔了。”楊清小聲嘀咕。


    哼……


    小蘿莉抬眼衝他露出了一個很和善的微笑:“要是摔了我就把兄長推溝裏去。”


    楊清:“……”


    放肆!


    這不是他那美麗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解語花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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