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燒鵪鶉(上)
我在西遊，靠美食殺穿 作者：風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剛被楊家關起來的時候，我一心想逃跑。可是每次都被同村人捉了送迴去！
“後來接二連三的懷孕生產，身子越來越垮，跑也跑不了了。
“那個時候我就想著，我們匡家人有千軍萬馬，早晚會來救我的。現在不來，隻是不知道我遇到了危險。隻要等到第十年，我還沒有迴去，她們一定會來。……
“可是十六年年過去了，誰也沒有來。誰也沒有在乎過，又失去了一個家人。
“踏出國門之前，我就被告知，一切隻能靠自己。卻沒想到，她們果真如此絕情。
“她們要的，隻是能夠心狠手辣、忠心護國的人。既定期限內迴不去，就認定你無能、懦弱，或是舍不得外頭的男人孩子，心中有所牽掛。
“每個匡家人都出去過，誰不知道外頭有什麽？
“為什麽迴去的人都一聲不吭呢？她們真的認為，迴不去的人，是不想迴去嗎？
“有多少是徹底的失敗者、叛變者？又有多少身不由己，或者被人害了！
“我恨她們！我恨她們，和楊家一樣把我當成工具！我恨她們，把我們每一個人都當成工具！”
匡霆的語氣越來越急促，她臉上分明寫著憤怒，可是眼淚卻嘩嘩的落下來。
朱圓圓不了解匡家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隻把一塊幹淨的手帕遞過去。
或許吧，十六年來唿告無門，換作是誰不恨呢？
匡霆嗚咽了兩聲，情緒漸漸平穩，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是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不可能每一次都成功，也不可能不犯錯誤。
“我不想再迴匡家，我不想活在她們的期望裏，或者死在她們的失望裏。
“我隻想做一個普通的‘人’，被當成人的人。”
朱圓圓默然，良久才點點頭：“你想怎麽決定都好，這是你的人生。”
“是我辜負了你，恩娘娘。”
“你不要覺得辜負了我。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救了你，卻沒有權利要求你把人生交給我。”
匡霆站起來，用力擁抱了朱圓圓，哽咽道：“謝謝你，圓圓。”
三十六歲，人生才剛剛開始。
勇往直前的心，永遠不會老。
告別了匡霆，朱圓圓踏上了西行的路。
這樣的結果也還不錯，提前迴去，能順便蹭一蹭真假美猴王的功德。
算了算時間，昨天晚上，小卷應該就從花果山出發，去南海找觀音菩薩了。
那麽事情順利的話，今天傍晚一定能夠抵達。到了晚上，朱圓圓聯絡了悟空，問悟淨有沒有找來。
悟空的答複是，並沒有任何消息。
朱圓圓以為是路上耽擱了，或者自己記岔了時間線，沒有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朱圓圓又問。得到的消息是，悟淨仍然沒有露麵。
朱圓圓打算先去找一找唐僧和八戒的蹤跡，守株待兔。沒想到這不找不要緊，一找就讓她發現了事情大不好！
“猴哥，我在咱們分別的地方，看到了師傅的白馬！”
“什麽？”
……
今天是悟空和朱圓圓被趕走的第五天，也是唐僧被綁的第二天。
那些乞丐把他的手腳捆了，用繩子拴在一根樹上，讓他的活動範圍不超過一尺。他身上的袈裟也被剝下來，給那白胡子拿去當鋪蓋了。
整整一天兩夜，除了夜裏吃的那點鬆仁芝麻餡餅，唐僧是一粒米也沒吃上。
好在那個一隻眼還有兩分善心，給唐僧喂了兩次水，沒叫他渴死。
今天早上，唐僧是被乞丐們的磨刀聲吵醒的。
他一睜開眼睛，就聽見眾乞丐們正在議論。
“聽說那小娃娃的胳膊賣了二兩銀子？”
“可不是嘛，福氣真是好。當年獨臂的胳膊才賣了一兩呢。”
“買主已經把錢給了？”
“昨兒當場就給了定錢，一兩銀子。”
“哎呦，當真爽快呀！”
“是啊！爺爺還買了三隻燒鵪鶉來。那鵪鶉誰都不讓動，說給那小子留一個腿兒呢。
想起燒鵪鶉的味道，眾人都有些情不自禁的開始咽口水。
尤其是賴子，他之前在城裏酒樓附近要飯，還得到過幾塊鵪鶉肉。
那鵪鶉肉質細膩，用果木熏烤過，吃起來有一股幽幽的香氣。
肥肉雖然不多，可瘦肉在嘴裏更禁嚼啊。
一口鵪鶉肉能吃上老半天，越嚼越不舍得咽下去。
鵪鶉肉吃完了，那骨頭還能嗦，賴子當時一直把骨頭嗦到沒有油味，才戀戀不舍的丟掉。
迴想起那頓鵪鶉肉盛宴，他就覺得心裏直癢癢。也不知道誰有福氣，嚐一口爺爺吃剩的。
賴子酸溜溜道：
“前兒個，聾子他們仨立了大功，爺爺也不給也不賞一口肉吃？”
“誰知道呢？賴子、麻子你倆去打點水來。爺爺等會起來了要喝，還要給那娃娃洗澡。”
那麻子癩子就不情不願的去了。
這些乞丐們，雖然靠乞食討錢過活，但他們的老大，也就是被稱為“爺爺”的白胡子老頭，卻是十足的地主派頭，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著。
那乞丐窩棚旁邊有一隻破扁擔和兩個半新不舊的水桶。麻子和癩子一人拿了一個，又扛著扁擔去了。
經過唐僧的時候，麻子用胳膊肘撞了癩子一下：“讓這胖和尚挑唄。咱哥倆跟著他，多省勁兒。”
賴子點點頭。能偷懶，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兩人就將唐僧解下來了，把水桶和扁擔塞過去，把繩拴在他的腳上，牽著。推推搡搡的，讓他往河邊走。
唐僧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一隻手拎著桶，另一隻手拄著扁擔，跌跌撞撞的走著，隻感覺頭暈眼花。
好不容易挨到了河邊，那麻子和癩子就叫他下去打水。
唐僧心裏害怕的不行，哪裏敢拒絕，就要脫鞋下水。卻被麻子不耐煩的踹了一腳。
唐僧連人帶桶進了河裏。
好在是夏天，雖是清晨，也隻有些許的涼意。若是三九寒冬，這一下子就恐怕就得要了唐僧半條命。
唐僧嚇的哆哆嗦嗦的，打上來兩桶水。
學著記憶中沙悟淨的樣子，把扁擔的鐵環掛在水桶上，將身子蹲下，鑽到扁擔底下，試著把水桶挑起來。
“後來接二連三的懷孕生產，身子越來越垮，跑也跑不了了。
“那個時候我就想著，我們匡家人有千軍萬馬，早晚會來救我的。現在不來，隻是不知道我遇到了危險。隻要等到第十年，我還沒有迴去，她們一定會來。……
“可是十六年年過去了，誰也沒有來。誰也沒有在乎過，又失去了一個家人。
“踏出國門之前，我就被告知，一切隻能靠自己。卻沒想到，她們果真如此絕情。
“她們要的，隻是能夠心狠手辣、忠心護國的人。既定期限內迴不去，就認定你無能、懦弱，或是舍不得外頭的男人孩子，心中有所牽掛。
“每個匡家人都出去過，誰不知道外頭有什麽？
“為什麽迴去的人都一聲不吭呢？她們真的認為，迴不去的人，是不想迴去嗎？
“有多少是徹底的失敗者、叛變者？又有多少身不由己，或者被人害了！
“我恨她們！我恨她們，和楊家一樣把我當成工具！我恨她們，把我們每一個人都當成工具！”
匡霆的語氣越來越急促，她臉上分明寫著憤怒，可是眼淚卻嘩嘩的落下來。
朱圓圓不了解匡家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隻把一塊幹淨的手帕遞過去。
或許吧，十六年來唿告無門，換作是誰不恨呢？
匡霆嗚咽了兩聲，情緒漸漸平穩，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是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不可能每一次都成功，也不可能不犯錯誤。
“我不想再迴匡家，我不想活在她們的期望裏，或者死在她們的失望裏。
“我隻想做一個普通的‘人’，被當成人的人。”
朱圓圓默然，良久才點點頭：“你想怎麽決定都好，這是你的人生。”
“是我辜負了你，恩娘娘。”
“你不要覺得辜負了我。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救了你，卻沒有權利要求你把人生交給我。”
匡霆站起來，用力擁抱了朱圓圓，哽咽道：“謝謝你，圓圓。”
三十六歲，人生才剛剛開始。
勇往直前的心，永遠不會老。
告別了匡霆，朱圓圓踏上了西行的路。
這樣的結果也還不錯，提前迴去，能順便蹭一蹭真假美猴王的功德。
算了算時間，昨天晚上，小卷應該就從花果山出發，去南海找觀音菩薩了。
那麽事情順利的話，今天傍晚一定能夠抵達。到了晚上，朱圓圓聯絡了悟空，問悟淨有沒有找來。
悟空的答複是，並沒有任何消息。
朱圓圓以為是路上耽擱了，或者自己記岔了時間線，沒有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朱圓圓又問。得到的消息是，悟淨仍然沒有露麵。
朱圓圓打算先去找一找唐僧和八戒的蹤跡，守株待兔。沒想到這不找不要緊，一找就讓她發現了事情大不好！
“猴哥，我在咱們分別的地方，看到了師傅的白馬！”
“什麽？”
……
今天是悟空和朱圓圓被趕走的第五天，也是唐僧被綁的第二天。
那些乞丐把他的手腳捆了，用繩子拴在一根樹上，讓他的活動範圍不超過一尺。他身上的袈裟也被剝下來，給那白胡子拿去當鋪蓋了。
整整一天兩夜，除了夜裏吃的那點鬆仁芝麻餡餅，唐僧是一粒米也沒吃上。
好在那個一隻眼還有兩分善心，給唐僧喂了兩次水，沒叫他渴死。
今天早上，唐僧是被乞丐們的磨刀聲吵醒的。
他一睜開眼睛，就聽見眾乞丐們正在議論。
“聽說那小娃娃的胳膊賣了二兩銀子？”
“可不是嘛，福氣真是好。當年獨臂的胳膊才賣了一兩呢。”
“買主已經把錢給了？”
“昨兒當場就給了定錢，一兩銀子。”
“哎呦，當真爽快呀！”
“是啊！爺爺還買了三隻燒鵪鶉來。那鵪鶉誰都不讓動，說給那小子留一個腿兒呢。
想起燒鵪鶉的味道，眾人都有些情不自禁的開始咽口水。
尤其是賴子，他之前在城裏酒樓附近要飯，還得到過幾塊鵪鶉肉。
那鵪鶉肉質細膩，用果木熏烤過，吃起來有一股幽幽的香氣。
肥肉雖然不多，可瘦肉在嘴裏更禁嚼啊。
一口鵪鶉肉能吃上老半天，越嚼越不舍得咽下去。
鵪鶉肉吃完了，那骨頭還能嗦，賴子當時一直把骨頭嗦到沒有油味，才戀戀不舍的丟掉。
迴想起那頓鵪鶉肉盛宴，他就覺得心裏直癢癢。也不知道誰有福氣，嚐一口爺爺吃剩的。
賴子酸溜溜道：
“前兒個，聾子他們仨立了大功，爺爺也不給也不賞一口肉吃？”
“誰知道呢？賴子、麻子你倆去打點水來。爺爺等會起來了要喝，還要給那娃娃洗澡。”
那麻子癩子就不情不願的去了。
這些乞丐們，雖然靠乞食討錢過活，但他們的老大，也就是被稱為“爺爺”的白胡子老頭，卻是十足的地主派頭，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著。
那乞丐窩棚旁邊有一隻破扁擔和兩個半新不舊的水桶。麻子和癩子一人拿了一個，又扛著扁擔去了。
經過唐僧的時候，麻子用胳膊肘撞了癩子一下：“讓這胖和尚挑唄。咱哥倆跟著他，多省勁兒。”
賴子點點頭。能偷懶，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兩人就將唐僧解下來了，把水桶和扁擔塞過去，把繩拴在他的腳上，牽著。推推搡搡的，讓他往河邊走。
唐僧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一隻手拎著桶，另一隻手拄著扁擔，跌跌撞撞的走著，隻感覺頭暈眼花。
好不容易挨到了河邊，那麻子和癩子就叫他下去打水。
唐僧心裏害怕的不行，哪裏敢拒絕，就要脫鞋下水。卻被麻子不耐煩的踹了一腳。
唐僧連人帶桶進了河裏。
好在是夏天，雖是清晨，也隻有些許的涼意。若是三九寒冬，這一下子就恐怕就得要了唐僧半條命。
唐僧嚇的哆哆嗦嗦的，打上來兩桶水。
學著記憶中沙悟淨的樣子，把扁擔的鐵環掛在水桶上，將身子蹲下，鑽到扁擔底下，試著把水桶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