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吃的也很開心,把那一碗八寶甜粥喝的幹幹淨淨,又吃了小半碗的肉丸子,兩三條小黃魚。


    那小黃魚炸的酥酥脆脆,連骨頭都能嚼的碎。朱圓圓也不用擔心她卡了魚刺。


    吃飽喝足,朱圓圓收拾東西,帶著女人繼續往西梁國趕。


    女人十分的信任朱圓圓。


    朱圓圓隻要有事跟她好好商量,她基本上都會配合。


    除了那一件事。


    就是女人頭上的手帕!


    明明都已經發餿了,卻還要執意纏著。


    朱圓圓好不容易給她洗的幹幹淨淨的頭發,換的新衣服。就是因為手帕前功盡棄!


    女人偏偏就不肯換下這個餿手帕。


    有兩次朱圓圓幫她梳頭,想趁機將手帕拿下來。卻不想那女人十分警覺,一下子就發現了。


    別的事情都可以商量,要打手帕的主意,她立時就要翻臉。


    朱圓圓歎了口氣,硬生生忍了那臭烘烘的手帕兩天。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朱圓圓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說你這麽固執幹什麽?這手帕都臭了,就是喜歡,拿下來,我給你洗幹淨再紮呀。”


    說著說著,朱圓圓忽然停住了。


    她為什麽那麽固執?


    說到底還是因為手帕上的內容,對她而言至關重要。她拚命保護的並不是手帕,而是手帕上的記憶。


    她的家鄉,她的母族,她的姊妹,她的名姓。


    東行……西梁女國……


    匡尹次女……戶部尚書……


    太師……


    匡霆匡霆匡霆


    家姊匡霄


    楊賊害我,勿忘勿忘


    二十(後麵是一個圈)


    二十一(後麵是一個圈,被劃掉了)


    還有她的苦難!


    她並不想忘記這一切。


    誠然,朱圓圓不能替她決定。


    但還好,她已經自己決定過了。


    朱圓圓掏出了那枚準備已久的仙丹。


    那女人仍然用那種呆呆傻傻的目光,看著她。


    這些天女人總是這樣,隻要沒有什麽外物的刺激,她看起來是十分的和善。


    可是當朱圓圓問她,你想不想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瞬間淩厲起來:


    “我不能發瘋,我不能發瘋。我要醒著。我要逃跑!”


    她忽然猛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衝。


    朱圓圓趕緊拉住她的胳膊,安撫道:“不要跑了,你已經安全了,你忘了嗎?”


    那女人看了朱圓圓一眼,像猛地迴過神來似的:“安全了,安全了。你別害怕。我保護你!”


    朱圓圓輕輕的拍了拍不安扭動著的女人,柔聲哄著,然後把那枚仙丹喂到了她嘴裏。


    女人對食物來者不拒,下意識的咀嚼著,吞了下去。


    然後,她忽然不再扭動了,定定的坐著。


    朱圓圓連忙去看她的表情。


    她的臉上一片呆滯,眸光放空,眼神沒有聚焦。


    朱圓圓試探道:“匡霆?”


    連叫了三聲,沒有答應。


    又過了一片刻,匡霆方說道:“我全都想起來了。”十六年一彈指,好似做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眼淚滾滾而下。


    朱圓圓,把人摟在懷裏,輕輕拍著:“都過去了。”


    朱圓圓那邊一切順利,唐僧這老和尚攆走了兩個最靠譜的徒弟,是著實一切不順。


    平日裏在馬上趕路,本就顛簸。


    好容易能躺一會兒,就覺得脊背硌的生疼,隻得側著身子睡。


    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兩天的功夫,連一百裏路也沒走到。


    唐僧隻要騎上馬,就覺得腰痛。下了馬扶著腰,勉強走一走。


    因此,更加對六耳沒有好脾氣。


    可每每提及大徒弟打自己的事情,眾人卻一次比一次不放在心上。


    都說他是做噩夢了。


    唐僧覺得自己沒有做噩夢。要麽他現在就還在夢中,沒有清醒。


    大徒弟的嘴臉為何如此恐怖?唐僧甚至不敢再跟他獨處。


    六耳人前殷勤體貼,背人的時候,卻總讓唐僧感到汗毛倒豎,


    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在唐僧心中慢慢紮了根,越來越堅固。


    這個大徒弟,似乎不是真正的悟空。


    真正的悟空,雖然魯莽性急,可卻是最真誠善良的小猴子。真正的悟空,對自己的好是發自內心的,毫無保留的。不像眼前這一個……


    那些細微的差別……比如夜深人靜時,被他無意聽到的冷笑。恰好轉頭對上的,不懷好意的目光。扶他上馬時的不經心,遞水給他那一瞬間的不耐煩……


    說出去別人還以為他是挑事兒,容不下這個大徒弟。可不說,卻又都積累在心上,讓他越來越心驚。


    他沒有證據。


    眼看著師兄弟三個的關係極好,有好的就分著吃,有活也分攤著幹。


    四徒弟的消息也是日日準時傳來,今天到了哪兒,明天到哪兒去,事無巨細都問了。


    似乎一切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這個師傅。


    可唐僧分明清楚出問題的不是自己。


    唐僧幾次想找機會單獨跟八戒悟淨聊一聊。


    八戒插科打渾的不放在心上,說什麽“師傅這般小氣記仇,還找師弟背地裏嚼師兄的舌頭。”


    悟淨呢,老實巴交的。一味的和稀泥安慰唐僧,不要把噩夢放在心上。


    要麽就是剛說兩句,好不容易要說到點子上,這個大徒弟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


    他終於感受到了悟空所嚐過的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棄的痛苦,不被信任的委屈。


    唐僧咬了一口硬邦邦的胡餅,看向八戒。


    八戒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埋頭吃著幹糧。


    他又看看悟淨,悟淨正一邊啃著餅,一邊和這個大徒弟說說笑笑。


    ……他沒有證據。


    不!他有證據,那個證據就是……碎瓷片!


    這一次,唐僧沒有跟任何人商量,他馬上把最後一口胡餅塞到嘴裏。


    解下白馬的韁繩,上馬揚鞭,轉頭往東跑。


    八戒吃的正香呢,抬頭一看,師傅沒了,悟淨也呆住了。


    “師傅這是去哪呀?怎麽往東跑?行李都不要了!”六耳道。


    “師傅!師傅——等等徒弟啊。”悟淨趕緊收拾行李去追。


    兄弟三個收東西的收東西,挑包袱的挑包袱,抱行李的抱行李,跌跌撞撞就去趕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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