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噩夢的夜裏,阮初被那段記憶反複折磨,每一次都像是身臨其境,又一次經曆一遍。


    夢醒時分,她慶幸剛才隻是夢境,自己也早已度過那段最難熬的日子。


    那時候冷汗頻出,睡衣往往是濕的。


    阮初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卻覺得視線模糊,讓她看不真切眼前的場景。


    直到男人的聲音灌入耳中,才恍然發覺,這不是夢境。


    “這變成少婦了就是不一樣,更有韻味了。”


    麵前的男人吧咂著嘴,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讓阮初忍不住幹嘔起來。


    牙齒都控製不住打戰,現在的她幾近失態,臉色愈發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


    這可把方子銘嚇壞了。


    雖然眼前這個油膩男看起來眼熟,但剛才看到他的第一眼,方子銘就有種直覺,這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看到阮初此刻的反應,更印證了他的感覺。


    方子銘接過阮初的手包:“姐姐別怕,有我在,他傷害不了你。”他張開手把她護在身後,瞪著嬉皮笑臉的油膩男,“我姐沒空理你,趕緊滾,不然小爺揍你。”


    “揍我?你小時候還跟在我屁股後麵玩過,現在要揍我了?方小少爺能耐見長啊。”


    阮初抓住方子銘的胳膊,幾乎是哀求道:“子銘,快帶我走,快…”


    方子銘也不再廢話,把阮初護在懷裏走到另一側,拉開後座的車門,待阮初上車後,又即刻鎖車。


    確保油膩男接觸不到阮初後,他指了指沈家的大門:“喂,我二哥可在家,不想挨揍就趕緊滾。”


    方子銘發動車子,經過男人時,車身貼著男人的肩膀一擦而過,將男人甩在地上。


    方子銘邪魅一笑,踏下油門絕塵而去。


    阮初的狀態還是不太好,虛弱地靠在後座,依舊發抖得厲害,額前的幾縷碎發也被冷汗浸濕。


    方子銘把暖風開到最大,選了一處可停車的位置把車挺穩,抓起副駕駛的毯子下車去後座給阮初蓋好。


    再迴到駕駛室,他一手扶著方向盤,絞盡腦汁地思考剛才那人是誰。


    至少近幾年他沒見過那人。


    “姐姐,你感覺好點了嗎?


    阮初無力地開口:“稍微好一些了,麻煩你照顧了。”


    “你太跟我見外了姐姐,”方子銘擺擺手,“不過,剛才那人是誰啊,我總覺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阮初裹緊身上的毛毯,看向窗外:“他是…程忱。”


    “程忱?!他就是程忱?!”方子銘瞪著眼睛吃驚地問。


    他記得程忱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不高,好像是沈聿淮忌諱這個名字。


    有一次忘了是哪家的公子提起這個名字,沈聿淮當場發了好大的火,把人提起來從會所裏扔了出去。


    從那之後,他們圈裏幾乎沒人敢再提起程忱。


    方子銘當時好奇,就偷偷問了一嘴。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季文璟當時說,程忱幾年前去了東南亞那一帶,一直就沒迴來過。


    沈聿淮麵對程忱是那樣的態度,難道是程忱之前惹過他?


    可阮初是怎麽迴事?


    她看到程忱之後的恐懼程度,可不是小打小鬧那麽簡單。


    能讓沈聿淮大動肝火成為禁詞的名字,方子銘猜想,八成跟阮初有關係,而且看起來應該還是很嚴重的事情。


    難不成是程忱之前欺負過阮初姐?


    以他的腦子,最多也就想到這兒了,方子銘撓撓頭,要是自己再聰明點多好。


    把阮初安全送到劇組後,方子銘迴了趟沈家老宅。


    今天這事兒總得當麵跟沈聿淮匯報一下,以保證阮初安全。


    但是要在沈聿淮麵前提起程忱…


    他不由得想起那個被沈聿淮揍得鼻青臉腫的哥們兒,走在老宅前院,越接近門口,心跳速度越快。


    走進客廳時,他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聽到一陣腳步聲,方子銘連忙低下頭,在心裏做足了挨揍的準備鼓足勇氣開口:“二哥,我剛才…”


    “子銘,迴來一起吃飯嗎?”蘇子儀笑吟吟地站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


    方子銘剛鼓起的勇氣,瞬間萎了。


    她怎麽還在這?真拿這兒當自己家了?


    他都離開多久了,蘇子儀就在這一直賴著?


    要在沈聿淮麵前提起程忱,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嗎,知道他來的路上做了多少思想鬥爭嗎,知道沈聿淮打人多疼嗎?


    居然就這麽無情的打斷了他。


    方子銘皺著眉,也沒給蘇子儀什麽好臉色,徑直走進客廳。


    沈聿淮聽到動靜下樓,剛才季文璟有事先走了,偏要讓他幫忙收留一下蘇子儀,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他。


    他隻好一個人迴臥室躲清靜。


    “哥…”方子銘迴頭瞥了眼蘇子儀,欲言又止。


    蘇子儀還在,蘇家好像跟程家沾點親戚關係,他總不能當著人家親戚的麵說別人壞話吧。


    以前他還挺喜歡蘇子儀的,溫柔大姐姐,現在他就隻覺得蘇子儀多餘,而且有點假麵。


    也不知道季文璟是怎麽迴事,天天圍著蘇子儀轉。


    高朗清現在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女兒身上,已經很久不見人影了。


    剩下他們三個大男人,雖然他最小,但他覺得自己才是最拎得清的一個。


    唉,這個家沒了他得散。


    蘇子儀圍著圍裙在廚房裏煲湯,手上拿著湯勺在鍋裏攪拌,思緒卻不知道飄去了哪裏。


    剛才方子銘見到她,居然臉色那麽差,她甚至在方子銘的臉上讀出了一絲…厭惡?


    方子銘是去送阮初了,這一路他們兩個單獨相處,難道是阮初跟方子銘說她什麽壞話了?


    沈聿淮身邊的發小跟她基本都熟,季文璟現在已經完全站在她這邊了,如果能讓沈聿淮最疼的這個弟弟也向她傾斜,那她就成功了大半。


    可是現在看來,阮初大概同方子銘說了許多她的壞話,不然方子銘怎麽可能會是剛才的樣子。


    蘇子儀越想越氣,一個不留神,手掌碰到了鍋口,頓時紅腫起來。


    “啊——”蘇子儀捂著手從廚房跑出來,“聿淮,我的手被燙到了,好痛!”


    沈聿淮淡淡地掃了眼蘇子儀紅腫的手,確實是燙到了。


    “燙到了你就用涼水衝,衝完了找醫生,我這兒一沒涼水二沒醫生,找我有什麽用。”沈聿淮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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