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下樓後就徑直走進了廚房,去準備煮熱紅酒的材料和工具。


    一想到今天不怎麽會見到沈聿淮,她就身心愉悅,甚至還哼起了小調調。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


    男人的嗓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阮初被她嚇了一跳,差點摔了手裏的紅酒。


    迴頭一看,廚房門口靠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不是沈聿淮是誰。


    他不是已經出門了嗎?


    她還以為家裏沒人的......


    阮初隻覺得後背發涼,他明明在家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讓她不禁想到之前看過的一個恐怖片,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怕。


    沈聿淮斜靠在門框上,襯衣隨便係了幾個扣子,模樣懶散又不羈。


    煙癮犯了,他下意識地去口袋裏拿煙。


    晃了晃神,他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所有的煙都扔掉了。


    又隻好掏出幾塊口香糖,剝開**紙,把口香糖丟進嘴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阮初。


    “問你話呢。”


    阮初迴過神來:“啊?哦,我是…我是想到你今天帶我去參加聚會,我,我高興。”


    管他信不信呢。


    麵對沈聿淮這種精神不正常,情緒也穩定,並且隨時都有可能發瘋的精神病患者,阮初要處處注意、處處小心,生怕一個不合適就觸碰到這位患者發瘋的開關。


    於是,隻好隨口編一個也許會讓他聽起來高興的理由。


    很顯然,麵前的男人的確是被她的話取悅到了。


    “你不早說,早說我天天帶你出去。”


    那倒是也不必了,阮初在心裏嘀咕道。


    天天帶她去做什麽,給他機會在眾人麵前讓她下不來台嗎?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他們結婚之後,有好幾次,他在外應酬或是和朋友聚會喝多了,偏鬧著讓阮初去接他。


    阮初到了現場,卻還要反過來被他羞辱一頓,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他偏要讓她當眾下不來台才肯罷休。


    以至於後來他身邊的人,連個尊重她的都沒有。


    沈聿淮嚼著口香糖溜達到阮初身邊:“喲,這是準備煮熱紅酒?”


    阮初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有我的一份嗎?”


    阮初有些不耐煩,沈聿淮現在像個絮絮叨叨的愛管閑事的村口大媽,聒噪死了。


    “我又不是隻煮一杯的量,你想喝自己倒就是唄。”


    沈聿淮敲了她腦袋一下,不輕不重的:“剛起床就說話這麽衝,做夢吃槍藥了你?”


    阮初衝他甜甜一笑,語調歡快地說道:“夢見你死了。”


    沈聿淮不知道哪個神經又搭錯了,今天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聽到阮初這樣說也沒生氣,反而還笑得很開心。


    阮初心道,在我夢裏死一迴把你爽成這樣?


    還真是病得不輕。


    已經中午了,煮完熱紅酒恐怕也沒時間坐在窗前欣賞雪景,細細品味酒香,阮初把所有東西都收起來,幹脆不煮了。


    她迴二樓洗漱完,包著還在滴水的頭發坐在化妝鏡前化妝。


    阮初是鵝蛋臉,五官很精致,一雙有神的杏眸,小巧而挺翹的鼻子,嘴唇的厚度剛好相配,飽滿的唇珠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她皮膚又白,這麽好的底子,化妝是根本不用費功夫的,隨手一化便美的不可方物。


    今天是朋友們之間的私人聚會,不必穿得太正式,她從衣帽間裏找出一件長及腳踝的裸色包臀長裙。


    等她換好衣服,做完頭發下樓時,沈聿淮已經快等得不耐煩了。


    “你,你打扮這麽漂亮給誰看?今天有必要打扮這麽漂亮嗎?”


    阮初懶得搭理他,她明明也沒怎麽打扮,反正無論她做什麽,這人都能挑出刺挑出毛病來。


    今天他們聚會的地點不在老地方京北一號會所,也沒有去季文璟的山莊,反而是找了一家阮初從來沒跟他去過的民宿。


    車子越開越遠,阮初入睡前迷迷糊糊來了句:“你不會是要把我給賣了吧。”


    “你?”沈聿淮噗笑了一聲,“拆著賣可能值點錢。”


    民宿離市區很遠,阮初在車上都睡醒一覺了,才遠遠地看到了那棟小樓。


    冬天天黑得早,現在天剛摸黑,民宿的二樓露台已經亮起了燈。


    沈聿淮把車停穩後,破天荒地下車打開給她車門。


    阮初呆了呆。


    “怎麽?”


    阮初諂媚一笑:“二公子親自給我開門,我受寵若驚。”


    沈聿淮牽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往民宿裏走。


    邊走阮初在心裏邊想,其實這樣當幼師也挺好的,隻需要順著他的心意說話就可以了,這不比上班強多了。


    其他人早就已經到了,綿綿還小,高朗清和傅文珺依舊缺席。


    方子銘今天穿的格外騷包,好像自從阮初之前在醫院見過他之後,他就在這種騷包非主流的路線上越走越遠。


    “二哥,嫂子!”


    方子銘也不走正路,從沙發上翻過來,小跑到他們身邊轉了一個圈:“怎麽樣,弟弟今天這身帥嗎?”


    阮初不好意思打擊他,支支吾吾的:“呃,挺帥的...挺帥的。”


    方子銘一聽就更精神了,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小鏡子,小心翼翼地撥弄他好不容易做好的發型。


    沈聿淮手掏著兜踹了他一腳:“你嫂子怕打擊你,你看不出來啊,去去去,上一邊臭美去。”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哥你這是嫉妒我!”


    沈聿淮笑得直不起腰來:“我嫉妒你,我腦子是有毛病嗎?我嫉妒你什麽,穿得跟個花孔雀似的。”


    阮初心裏想,這話說得對,你腦子的確是有毛病,而且病得還不輕。


    方子銘一屁股把沈聿淮擠開,跟個太監似的,彎著腰伸出胳膊要攙著阮初。


    “嫂子,弟弟有難!”


    阮初被他這樣逗得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你先正常點再說。”


    方子銘迴頭看了眼沈聿淮滿是殺氣的眼神:“咱們一會兒吃完飯再說吧還是...”


    沈聿淮攬住她的腰,帶她上樓,柔聲說道:“樓下不好玩,咱們去二樓玩。”


    今天他們心情都不錯,但阮初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會出什麽岔子打破此刻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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