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顧侯可是有什麽疑問?”


    信的內容跟自己收到的八九不離十,就連字跡都一般無二,旁人模仿都模仿不了這麽像。


    “皇上,您這,不厚道啊!”


    顧震遠心中有氣,說出來的話怨氣滿滿。


    自己的兒子給皇上打工,當老子的竟然現在才知道。


    枉費他昨日還煩悶了半日,怕牽連顧硯,也怕皇上傷心。結果人家兩個早就暗度陳倉,瞞著他把什事都幹完了。


    被人埋怨皇上並沒生氣,甚至還有些得意的朝他挑挑眉,“顧侯此時可還覺得三公子不頂用?”


    “可記得朕之前跟你說過,朕手裏有一把刀,你兒子就是朕的那把刀。”


    好嘛!


    顧震遠此時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該笑,他就說自己生的兒子沒有廢物,沒想到那小子不聲不響竟幹大事。


    不過此時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顧震遠提到德妃的事,皇上麵色一沉,“朕已經讓人去查了,朕也想知道為何。”


    “皇後和二皇子那邊怎麽處理?耶魯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不日就會趕到邊境,一旦開戰,受苦受難的就是勞苦百姓。”顧震遠是武將,看多了生死,也最看不得生死。


    百姓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一旦開戰不但他們所有的付出將如水東流,不西歸;性命能不能保全還另說。活著一切也要重新開始。


    皇上年少時也曾體會過百姓疾苦,知道戰爭給百姓帶來的隻有苦難,他也在盡力挽救。


    “朕有一計,或許可以讓南疆百姓免於戰亂,但需顧侯和田愛卿配合。”


    顧震遠其實心中也有一計,隻是此計有些大逆不道,他遲遲未曾開口。


    卻不想皇上的計跟他想的不謀而合。


    上朝照舊,眾大臣就南疆的局勢展開激烈討論,龍椅上的皇帝卻突然麵色一白,吐出一口血後暈在龍椅上。


    一時間諸大臣亂成一團,皇上被顧震遠帶迴寢殿,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被招來,輪著診脈。


    眾妃嬪很快得了消息,皇後跟二皇子首當其衝到了寢殿侍急,貴妃姚氏和德妃金氏前後腳出現,其他妃嬪不夠格侍急,隻能跪在殿外。


    寢殿內,太醫院院首跪在塌前,正在給皇上紮針,隻是針紮下去久不見人醒。


    皇後崔氏急的眼角泛紅,“王太醫,皇上為何突然就吐血了,現下怎麽還不醒?”


    王太醫手針,“迴皇後娘娘,皇上這是積勞成疾,之前臣給皇上把平安脈時就提醒過,要多休息,少優思。”


    “眼下老臣可以讓皇上短暫醒來,每日清醒一個時辰,再輔以補藥調養些時日,應當無大礙。”


    他說的有些遲疑,任誰都能看出來他並未說實話,皇後朝二皇子使了個眼色,二皇子就站出來,“既如此,還望王太醫跟本王多說一些照顧父皇的細節,本王會日日守著父皇,直到他龍體康健為止。”


    這話傳到外殿,幾位大臣相互看了看,心中各有思量。


    顧震遠跟田忠站在一起,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也不表示。


    皇上這一病,前朝就得有個話事人。


    但皇上正值壯年,還未立太子。


    幾位太子中,德妃所出大皇子體弱,身體有恙,這些年一直跟個透明人一樣;皇後所出二皇子,為表孝心,誓要給皇上侍急;貴妃所出三皇子為人正直,一心向往外麵世界,不想插手朝政,七皇子還小不堪大用。


    其他幾個皇子要嘛母妃身份不夠,要嘛自身本事不夠。


    最後,朝中大臣一致決定,由顧震遠、田忠、高丞相三人主持朝政。


    皇上病重的前三天,顧震遠忙的腳不沾地,都是很晚才出宮,第二日很早又進了宮,莊敏見他一麵都很難。


    如此這般,沒幾日皇上重病不理朝政的事,就由京城四散傳開。


    那些站隊各宮各皇子的大臣,開始私下頻繁走動,其中以高丞相的丞相府最為忙碌。


    “大人,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丞相府的書房裏,五位大人坐在下首,盯著上首的高丞相,各抒己見。


    “下官偷偷問過太醫院王院首的小廝,上麵那位不是簡單的勞累,而是油盡燈枯,怕是已經傷及根本。”


    “下官也聽說了,說是曾偷偷吃過禁藥,傷了身子,哪怕醒來也大不如前。”


    眼前這些人都是跟著高丞相投奔了二皇子的,這幾日二皇子衣不解帶照顧昏迷的皇上,在宮中大臣和市井中博了很多美名,他們覺得時候到了。


    高丞相的胡子花白,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捋著胡子聽下麵的大臣討論,心裏美滋滋的,再一次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早早的站隊二皇子。


    皇後答應過他,隻要助二皇子登上高位,就娶他的孫女為妃,甚至是皇後。


    隻要一想到他高家出了位皇後,高丞相做夢都把自己笑醒了。


    但是眼下,“時機還不成熟!”


    下首的大臣一愣,“為何?此時不正是最好的時機。”


    “二皇子的聲望還不夠。”高丞相老神在在的看著幾人,仿佛成竹在胸。


    “丞相可是已有對策?”


    高丞相看了對方一眼,啟唇一笑,“明日早朝諸位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時,侍急的二皇子突然上書。


    “本王昨日聽聞耶魯大軍已經趕到邊境,戰爭將起。昨夜本王夜不能寐想出一計,或許可幫大軍擊退賊人。”


    顧震遠和田忠對視一眼,兩人神色不變。


    “二皇子請說。”


    不出所料,二皇子的獻計非常成功,就連顧震遠和田忠都挑不出錯處。


    所以當朝通過,下朝後即刻傳書南疆,依計行事。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加上顧震遠的幾句誇獎,讓本還心存疑慮的二皇子和皇後有些沾沾自喜,行事不由的越發囂張,小動作頻繁。


    隨著傳書去往南疆的,還有顧震遠和黃上的親筆信,隻不過收信人一個是顧墨,一個是顧硯。


    就在京城和南疆的如此形式是,田恬她們一行人已經離開匯州城三日,於傍晚時分進了懷遠城。


    此處已經是九王爺周安民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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