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她叫了薛元青一聲,語氣帶了淡淡的惱意,「你別說了。」


    她也要麵子的啊。


    薛元青卻不以為意的很,朗聲的笑著:「怎麽,你害羞了?不過這有什麽,孟銳和子騫又不是外人。」


    「對,對,」崔子騫立刻附和,「你可是我小姨,就算知道了你小時候的這些,唔,這些趣事,我也肯定不會笑你的。」


    可你的唇角怎麽翹起來了?還有你臉上的笑意,明晃晃的比頭頂的日頭都要亮了,誰看不到?


    倒是孟銳一點兒都沒有笑,反倒十分不讚同的說著薛元青:「你既然知道她膽子小,還怕高,還怎麽能那樣的逗她?看她嚇的哭了,你做兄長的,心裏就一點都不愧疚?」


    薛元青一怔。


    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崔子騫已經笑的不行了。


    笑了一會兒,他轉過身看著薛元青,說道:「元青啊,你今天總算知道我小舅舅這個人有多護短了吧?但凡他認定要護著的人,誰欺負都不行,哪怕你是我小姨的親哥。我看這往後啊,他這個三哥當的肯定會比你這個二哥要稱職。」


    一邊說,一邊伸手攬了薛元青的肩,帶著他轉身就往船艙裏麵走。


    薛元青還不放心薛清寧,要去她那裏看看,卻被崔子騫笑道:「有我小舅舅在,你還擔心個什麽?肯定會將我小姨照顧的妥妥帖帖的,今兒你就權當給自己放一日假。走,跟我到船艙裏麵喝酒去。可別忘了,三日後我們兩個就要去神策營了。等到了那鬼地方,你還想要喝酒?隻怕酒味兒你都聞不見。」


    說著,攬著薛元青肩膀的手用上了幾分力氣,不由分說的就將他推到了船艙裏麵去了。


    這一天薛清寧玩的是很盡興的。迴來的時候孟銳甚至還特地繞道將她和薛元青送了迴來,然後才帶著自己的侍衛迴靖國公府。


    按照崔子騫的說法,就是他跟在孟銳身後這麽多年,可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的,他這個外甥到底還是比不過妹妹。


    然後就被孟銳一馬鞭子直接抽在了他騎的馬屁、股上。下一刻那馬兒就撒開四蹄往前跑走了,很快的就不見了蹤影。


    薛清寧抿唇輕笑。同薛元青一道跟孟銳作別,見他和一眾侍衛騎馬走遠了,這才轉身走進大門。


    等迴到上房,就看到徐氏和薛元韶兩個隔著炕桌對麵坐在明間的羅漢床上,正在說上個月香皂鋪子的盈利情況。


    看到他們兩個,徐氏就笑著問道:「你們迴來了?如何,今兒跟孟世子玩兒的可高興?」


    一麵叫丫鬟端水進來給他們兩個洗手淨麵。


    小青接了薛清寧的鬥篷,小桃過來替她將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皓白如玉的手腕來。


    徐氏一眼就看到她左手腕上麵戴著的那串紅珊瑚手串。


    實在是她的肌膚生的太白淨了,這珊瑚手串又是極純正的朱紅色,想要不注意到都難。


    薛清寧的首飾都是徐氏置辦的,每一樣她都知道,以前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紅珊瑚手串。


    再想到自打薛清寧認了孟銳為義兄之後,孟銳已經送了她好些東西。諸如白玉佩,白玉珠子燈籠這些,每一樣都很貴重,還如何猜不到這紅珊瑚手串是怎麽一迴事呢?


    就說薛清寧:「你又收孟世子的東西。還這樣的貴重。」


    語氣裏麵帶了點兒責備的意思。


    孟銳誠心誠意的對薛清寧這個義妹好,徐氏看著心裏著實高興,但是薛清寧總是收孟銳的東西她卻覺得不好。


    若隻是一些不怎麽值錢的玩意兒便罷了,但孟銳哪一次送給薛清寧的東西價值不在百金以上呢?教旁人知道了,隻怕就要以為他們是貪圖這些東西了。


    薛清寧就解釋:「……這是三哥看到我給他做的那隻香囊,很喜歡。還說三日後是我的生辰,他來不了,今日就先將生辰禮物送我。」


    語氣有點兒忐忑。因為她自己其實也覺得總一直收孟銳送她的這些東西不好。可是當時孟銳卻是不由分說的就將這串紅珊瑚手串戴到了她的手腕上麵……


    薛元青擔心徐氏會說薛清寧,忙也說道:「這手串孟銳也不是白送給寧寧的。他說了,要寧寧親手給他做兩雙鞋襪。」


    徐氏沉吟不語。


    這鞋襪,曆來卻隻是做給自己親人的。又或是做給自己的丈夫,或是情郎的,但是現在孟銳竟然要薛清寧給他做鞋襪……


    但轉念一想,孟銳已是認了薛清寧為義妹,既如此,他們兩個也算得上是兄妹,做兄長的叫妹妹給自己做鞋襪,這也沒什麽。


    就點了點頭,對薛清寧說道:「既如此,你便好生的給孟世子做兩雙。」


    想了想,又說道:「我記得我耳房裏麵還有幾匹蜀錦和杭綢,明日上午我叫文竹尋出來。就用這個給孟世子做鞋襪罷。」


    蜀錦和杭綢都是很名貴的綢緞,徐氏原是想留著給薛元韶,薛元青和薛清寧裁衣裳的,但這會兒她還是決定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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