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薛清寧越發的糊塗起來。


    怎麽聽這位韓姑娘的意思,她也是剛剛才知道她二哥的名姓?


    正要問她是如何認得薛元青的,就見韓念雲麵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主動的說了起來。


    「想必薛公子已經不記得了。是今年元宵節的晚上,我坐的馬車輪子忽然壞了,馬車陷進深坑裏麵側著翻倒了。當時我和丫鬟都嚇到了,竟然不曉得從馬車裏麵出來。是薛公子,還有另外一位跟您一起的公子幫了我。不但叫小廝將我的馬車扶正了,還親自去叫了一輛馬車來送我迴去。」


    「兩位的恩情我是一直記在心裏的。不過那夜我實在是太緊張太驚慌了,直等迴到家才想起來沒有問過兩位的名姓,想要報答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兩位。沒有想到現在竟在這裏遇到了您,我是一定要對您說一聲感謝的。」


    說著,又屈膝對薛元青行了個禮。


    弄的薛元青不好意思起來。忙說道:「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足掛齒,哪裏就說得上是什麽恩人不恩人的?你也不用謝我。」


    一邊說,一邊目光無措的看著薛清寧。


    對著男子的時候他一向都是爽朗的,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女子打交道。


    而且還是像韓念雲這樣看著就很溫婉嫻雅的女子,他壓根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薛清寧很了解他,於是立刻伸手扶了韓念雲起來。


    「韓姑娘客氣了,這都是家兄應該做的。」


    心裏還在想著,這位韓姑娘容貌生的這般出眾,可是那晚她問起來,大哥和二哥竟然都說沒有注意看她。


    這兩個到底都是什麽人啊?薛清寧嚴重的懷疑她的這兩位兄長是不是都是得了近視眼,又或者是老花眼。


    不過薛清寧也不是個很會跟人寒暄的人,說了兩句話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好在韓念雲是個很溫和的人,而且顯然也很聰明,會照顧別人的情緒,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溫和和的,叫人忍不住的就想要跟她親近。


    於是引的薛清寧不住的跟她說話。也才幾句話,就探聽明白了那晚跟薛元青在一起的另一個人是他們的大哥,名叫薛元韶。還知道他們是榮昌伯府的人。


    叫小廝去賃了一艘船,正過來要叫薛元青和薛清寧去坐船遊玩的孟銳聽到她們兩個之間說的這些話,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


    她怎麽就這樣的純善呢?對人一點兒都不設防。稍微教別人的兩句話一套,就將自己的什麽事都和盤托出了。


    感覺她完全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會幫忙數錢的人。


    薛元青也是。平常在他麵前不是挺會說笑的麽?跟著崔子騫一塊兒損他的時候也是妙語如珠的,這會兒卻是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站在一旁,一個字都不說。


    這兄妹兩個可真是……


    孟銳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抬腳繼續快步的往前走。


    他的腳步放的有點兒重,薛清寧聽到了。迴頭看是他,就叫道:「三哥。」


    韓念雲聞言望了過來。


    就看到一位個子很高的少年。也許可以說是青年。走路的時候腰背挺的筆直,步子也邁的很大,正往這裏快步的走過來。


    日光很亮,將他的五官照的很清晰。


    是很俊朗的一個人。不過眉眼有點兒太淩厲了,身上的氣勢也很嚴峻。


    相比較而言,她還是喜歡薛元韶那樣朗月清風,謙和有禮的男子。


    想到那晚她見到薛元韶的場麵。長街兩旁的燈籠亮著,他站在暖黃色的光暈裏,伸手握著她的胳膊將她從馬車裏麵扶了出來。


    她卻注意到當時薛元韶扶她的時候,手是一直縮在衣袖子裏麵的,這樣就避免直接接觸到她的胳膊。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個樣子,因為那樣大冷的天,她穿了很厚實的棉襖,就算他的手直接扶著她的胳膊,那也隔著好幾層衣裳。


    但薛元韶卻還是那樣的守禮。


    再想起他溫和沉穩的聲音,叫她不要怕。


    然後她走出馬車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薛元韶溫醇清然的雙眼……


    心跳莫名的就有些快了起來。


    忙不再想那晚的事,屈膝對著孟銳行了個禮,也叫了一聲薛公子。


    剛剛薛清寧可是叫這個人三哥的,隻以為這位也是榮昌伯府的公子。


    薛清寧忙笑著解釋:「他不姓薛,姓孟,是我的義兄。」


    韓念雲挺驚訝的。


    剛剛得知薛清寧是榮昌伯府的姑娘,她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來。


    是年初的時候聽人說起過的,靖國公府的世子認了榮昌伯府的一位姑娘為義妹,當時大家都在說榮昌伯府這下子可要顯耀起來了。


    她原還不確定那位姑娘是不是薛清寧,但是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了。


    靖國公可不是姓孟?他的兒子自然也是姓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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